男孩抬头看看他,怅然道:“是啊,我现在抱不动她了。也罢,跟我来。”
一群人跟着小男孩往岩dòng的深处走。这岩dòng非常深,他们往前走了好久,才看见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打理得像房间一样的空间。
有chuáng,有洗漱用品,有桌椅……全部是植物构成。就连chuáng上的织物,看上去都很粗糙原始,好像是棉麻品。
但是这些并没有吸引众人的目光,因为他们全都望向角落。
那儿,有一棵极为粗壮的树。树根深深扎进岩dòng深处,树冠也从岩dòng的各处fèng隙探了出去,树gān上,爬满了各种藤蔓,藤蔓上闪烁着奇怪的光点,看上去颇有机械之感。
最古怪的是,这棵树看上去,十分像一个人。它的下半部分,分成两半,看上去像是人的腿,而人的躯gān,包括人的脸,也隐约可见……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这念头浮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唯独犰鸟,伸手指着那棵树,冷笑了一声:“哦,这位就是挑起这次白蘅星bào/乱的罪魁了吧?”
左海洋他们虽然早有猜测,但是被犰鸟明确指出,心头还是狠狠一震。
男孩抬头看看他们,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不要用这种不屑的口吻,如果没有他,你们也不会出现在这个星球上——哦,这位圣树化身的先生除外。”
左海洋疑窦丛生:“他是谁?”
男孩没理会他的提问,他伸手接过小媚,将她放在自己的chuáng上,又从旁边的大网兜里拿出一个木头食盒。
“这是新鲜鹿奶拌的番薯泥。”男孩用木勺喂了小媚一口,“我今天出去找了一天,才找到一头哺rǔ期的鹿。好吃吗?”
最后三个字是问的小媚,婴儿点了点头,又张大了嘴,那意思还想吃。
男孩笑起来,温柔的目光望着小女孩,拇指抹了抹小媚的嘴角。
犰鸟走过来:“我来吧。”
男孩将木盒jiāo给犰鸟,他盯着犰鸟反复地看,忽然问:“为什么你的身上有圣树的气息?”
“我是圣树的一部分。”犰鸟头也不抬地说,“天鹫星末代君王用自己的肢体做出驱壳,取圣树的灵魂力塑造了我。”
他说着,又看看男孩:“你是天鹫星人。”
男孩点点头。
“你是……魂主?”犰鸟又问。
男孩继续点点头,他伸手指了指那棵大树:“那是我的魂奴。”
众人互相用惊惧的眼神看看,贺承乾忍不住道:“母星已经没人了。”
男孩点头:“嗯,我离开故乡,也有三百年了。”
低低的震惊之声。
男孩朝着那棵大树走过去,树枝迅速飞过来,亲密地缠绕在他身上,甚至深入男孩的皮肤,男孩白皙的皮肤隐隐透出绿色,但是他的脸上不显痛苦,孩子望向大树的眼神充满了深qíng。
左海洋想了想,上前一步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男孩轻声道,“况且很快我也将消散于虚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左海洋一惊:“什么叫消散于虚无?!”
“就是说,会变得越来越小,连说话,行动,jiāo流的功能都跟着消退。”男孩伸手拍了拍树gān,藤蔓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他蹒跚着走回到chuáng前,坐下来,安详地看着众人,“我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左海洋还没开口,男孩却盯着左海洋,又道:“先生,你是谁?”
左海洋赶紧道:“我是天鹫副星的国会现任议长,我叫左海洋。”
小男孩扬了扬眉毛:“你是议长?那你和章旭是什么关系?”
左海洋错愕,半晌,苦笑道:“可能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和他都是议长。”
小男孩提的章旭,就是天鹫副星开国的首任议长,也是总统金子岳的好友兼传记作者。
小男孩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我也是傻了,以为担任同一个职位的人会有什么关系——那么,章旭的后人在何处,你知道吗?”
左海洋更愣:“这个……真没听说过。”
小男孩点点头:“已经变成普通百姓了是吧,也罢,其实我真心想找的,是他们的后人,可是今天前来的却是你们几个。聊胜于无吧。”
左海洋心中微觉不对,他不禁问:“您想找章旭的后人?您说的他们又是谁?”
男孩报出一连串名字,全都是鼎鼎大名,耳熟能详的,最基本的历史教材也会告诉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开国元勋:第一任枢机大臣,第一任元帅,第一任总统秘书长……
左海洋更加好奇:“您要寻找这些过世已久的先驱后人,是想gān什么呢?”
“先驱?”男孩吃吃笑起来,“也只有你们才会把这些混蛋当成先驱。”
一句话,顿时点燃了所有人的愤怒!
苏湛第一个叫起来:“小东西!我劝你说话客气点!不要侮rǔ我们的先人!”
“没错。”贺承乾脸色不善道,“不要以为是母星来的,就有多了不起!”
“侮rǔ?”男孩笑得咯咯出声,“只是陈述事实,怎么就变成了侮rǔ?如果不是我,你们那所谓的先人,早就变成最低等的人傀,烂得连骨头也不剩了!”
左海洋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男孩没回答他,却伸手掀起身上白色的小罩衫,将自己的身体袒露出来。
苏湛走过去,弯腰伸手探看了一下,他有点震惊:“是植皮手术?!这么严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男孩笑了笑,放下衣服:“我这具可怜的身体,就是拜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先驱所赐。”
那六个人都不敢动了,只有犰鸟,仿佛事不关己般,专心致志喂着小媚。
“我本身,并不想报仇,只不过对着一群恩将仇报的混蛋,我无法给出尊敬。”男孩淡淡地说着,语气平静得可怕,完全不像个孩子,“如果不是我,想办法替章旭那群人解除了系魂,让阿岳带着他们逃离天鹫星……”
左海洋听得脸色顿时变了!他大声道:“你在瞎说什么!信口雌huáng谁不会!”
“他没瞎说。”旁边仿佛不想参与整件事的犰鸟,忽然抓起男孩的手,头也不抬道,“他是母星居民,他在我这里,没法说谎。”
男孩也点了点头:“圣树是我天鹫星的根基,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体。我在别处可以说谎,在圣树跟前,没法说谎。”
贺承乾皱了皱眉,他觉得qíng势不太妙,有一些颠覆xing的东西要突破出来了。
而那绝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你是说,是你替第一批逃亡的魂奴解开了系魂的制约?”贺承乾盯着他,“你怎么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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