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那个蓝沛,手里也没有刀,但是身上依然套着军用薄膜。
他愕然望着地上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半晌,才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他是假的。”
地上的蓝沛马上站起身:“你才是假的!小霆,这个是树枝变成的!”
贺承乾问:“哪个是真的?沈霆,你认得出来吗?”
沈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迟疑道:“两个人身上都有蓝沛的灵魂力……”
左海洋皱眉,心想麻烦了,连魂主都辨认不出来。
两个蓝沛,真的是一模一样,嗓音口音,身高体型,系魂之后恢复了大半的青chūn面容,灰色的眼睛,以及雪白中已经出现了一缕一缕淡金色的垂肩短发……左海洋甚至怀疑,就算用全息扫描,俩人出来的结果也肯定是一模一样的。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门口的那个:“蓝医生……呃,我是说门口这个,你是怎么从树枝里逃出来的?”
“我把树枝砍断了。”门口的蓝沛淡淡地说,“但是最后刀也断了,我把它扔掉了。”
地上的蓝沛站起身,他也淡淡道:“被裹得这么紧,手臂都伸不开,怎么可能用刀就自己挣脱了?议长,我是启动军用薄膜自爆系统才逃生成功的,是沈霆亲眼看见的。你们别信他的假话。”
贺承乾摸着下巴,他喃喃道:“这可麻烦了,俩人分辨不出真假来。海洋,怎么办?把他们都带回营地,做灵魂力鉴别?”
左海洋很怀疑做灵魂力鉴别能管用,但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他刚要点头,沈霆却阻拦道:“等一下。”
他走到两个蓝沛之间,又看看左海洋:“不能就这么把他们都带回营地,天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更大的yīn谋。议长,贺局长,再加上我,我们三个已经足够熟悉蓝沛了。我建议先在这儿甄别一下真假。”
门口穿着军用薄膜的蓝沛,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想怎么甄别?”
地上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抱着胳膊,也冷冷道:“三言两语的,真能甄别出来?弄错了怎么办?”
“在不能肯定的qíng况下,我们不会轻易做出处理。”左海洋很快认同了沈霆的建议,“那么这样吧,就以提问的方式,从贺承乾开始。”
两个蓝沛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贺承乾的身上。
贺承乾一手拄着刀,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他咧咧嘴,为难道:“一时之间让我甄别……还真是有点困难。对了。”
他抬起头来:“问一个陈年的旧事。蓝学长,在我毕业前夕,有一次我带了个同学来1605向你打听就业方面的问题。这个同学是谁?以及,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门口的蓝沛微微皱起眉头:“这也太久远了,不能给点儿提示吗?我真的想不起来。”
贺承乾点点头:“好吧,提示就是当时我和沈枞下三维国际象棋输了,他以为他的棋艺大涨是因为和你系魂,你当时否定了这个说法。你说,系魂不可能让棋艺增长,是我让着阿枞。”
蓝沛低头沉吟好半天,才迟疑地说:“我记得不大清了……好像来打听就业qíng况的是简南方,当时在场的应该有廖靖和江昶。”
没穿军用薄膜的那个蓝沛冷笑起来:“来的确实是简南方,但是当时廖靖已经死了,在场的只有沈枞。而江昶不在客厅,他那天晚上就出来倒了杯水,后来一直呆在卧室里没出来——你全都答错了。”
左海洋和沈霆都把目光转向贺承乾,后者耸耸肩:“第二个说的是对的。”
门口的蓝沛顿时不悦:“二十几年前的事了!jī毛蒜皮的细节,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淡淡道:“廖靖的死,这是件大事。你记不清楚,因为你是个假的。”
左海洋抬手止住他们的争执。
“我来问第二个问题。”左海洋努力想了想,“相比起承乾和沈秘书,我对蓝医生你大概是最不熟悉的。那么这样吧,来白蘅星的路上,我们在舰船上喝的那瓶仿酒,是什么酒?”
门口的蓝沛想了想:“好像口味是朗姆酒。”
“品种呢?”
门口的蓝沛一脸歉意:“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我喝酒的年岁不多,对酒了解也少……”
“是qiáng香朗姆酒。”另一个蓝沛立即道,“仿的是古地球时代的酋长牌,酋长Antiguo。”
左海洋沉默片刻:“第二个蓝沛说的是准确的。”
门口的蓝沛一脸愕然:“议长!我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呀!那天我在你身边只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怎么可能连酒的品牌都弄得那么清楚!我又不是多年的酒鬼!”
另一个蓝沛冷笑:“照你这么说,总不可能把细节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我,是假的吧?那天晚上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穿着军用薄膜的蓝沛不由大怒!
“天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了解到的这些!连本来就不该知道的事qíng都知道,你才更加可疑!”
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耸耸肩:“贼喊捉贼。”
贺承乾无奈:“毒舌的能耐倒是旗鼓相当。”
左海洋也无奈,他看看沈霆:“就剩下你了,沈秘书,如果连你都鉴别不出来,我们只能把两个蓝医生都带回大本营了。”
沈霆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走到地板中央,盘腿坐下来,将手握住刀柄。
沈霆抬起头,面向着两个蓝沛。
“我只有一个问题。蓝沛,你爱我吗?”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左海洋不由看了一眼贺承乾,后者略带神秘意味的眼神里,掩藏着种种八卦的“不可说”。
两个蓝沛似乎都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就连他们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全都是微微惊愕,又有些不悦。
沈霆扬着脸看着他们:“怎么样?谁先回答?”
门口穿着军用薄膜的蓝沛,紧紧抿着薄如一线的绯色嘴唇,仿佛打定主意不开口。
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此刻却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回答,就会被小霆你当做赝品吗?”
沈霆道:“我肯定会有这种考虑。”
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慢慢点头:“那好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是小霆,我爱你。”
贺承乾冷笑:“这不是废话吗?有魂奴不爱魂主的吗?”
“当然有啊。”没穿军用薄膜的蓝沛抬起眼帘,看着沈霆,“一开始,我是恨你的。我恨你剥夺了我爱阿枞的权利,还bī得我对自己的养子产生感qíng……但是现在,你说是魂奴的身份发生作用也罢,是因为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生关死劫也罢,我想,我终究还是爱你的。”
沈霆点了点头,他又转过脸去,看着门口穿军用薄膜的蓝沛:“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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