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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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策看见我和曾婷了,第一句话就对曾婷说:“姐姐,你长得也不差么,怎么找这么个天音跑(宜昌方言:傻bī)啊?”

  我一下就把策策的耳朵给揪起来。策策叽里哇拉的叫唤。

  陈阿姨在前面呵斥策策:“小姑娘儿的,说话不晓得哈数(宜昌方言:分寸)。”

  曾婷连忙把我的揪策策的手给打开,“连这么小的姑娘儿,都知道你没得用。”

  策策连忙说:“我当然知道啊,他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呢。”

  我郁闷的要死。

  策策和曾婷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问曾婷用什么洗发水哦,什么香皂哦,还问曾婷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曾婷窘迫的很,“小姑娘家家的,那里晓得怎么多。”

  陈阿姨在前面大骂:“陈策,你再懂天神,你看我不收拾你。”

  策策才收敛多了。问曾婷是gān什么工作的,一个月挣多少钱。

  曾婷说她现在在做酒类代理,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把策策当大人了。

  策策也会乎人,还说要把她的压岁钱拿出来给曾婷投资,到时候分红,还说每个月的账目要给她过目,大家在商言商,亲姐妹明算账。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她们一路说个不停,几个小时过的就快。车开到西坪的一个山下,刘院长cha到路边的一个岔路,开始往一个非常高的山上开去。

  我看着高高伸入云端的山巅,问刘院长,“赵师傅,不会住在山顶上吧。”

  “恩”刘院长说道:“你看这山最高的那个山梁,他就住在山梁的尖子上。”

  我把头伸到玻璃旁去看,脑袋都扭的疼了,才看见刘院长说的那个山梁。好高啊。

  车爬山又开了好几个小时,在山路上绕来绕去,才开到那个山梁上。

  远远就看见山梁的尽头一个普通的吊脚楼,楼前是个空地,支着油布,一看就是过事的排场。

  山梁很宽阔,我们停了车,顺着山梁的路走去。我大量山势,才看见,山梁后面不远就是沟壑,沟壑悬崖下深不可测,对面是一个孤峰,孤峰那边架了两个竹子做的引水管子,牵到山梁这边,山泉就顺着竹筒,流到吊脚楼的两侧,作为用水之用。

  我们走的近了,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鸣响,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我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才发现是吊脚楼前,站了四个土家汉子,两两对着,chuī着一个老长的号,那长号一两米上,下半截弯曲的,搁在地上。那四个土家汉子,就憋住了劲,面红耳赤的chuī着。原来土家的风俗是这样的,来了客人,就chuī号致意。

  赵一二从吊脚楼里慌忙走了出来。牵着我和刘院长的手,往屋内走去。

  一进门,王八和董玲就端了水盆来给我们洗脸。我看看王八和董玲穿着土家族的衣服,就好笑,赵一二都没穿传统服装,他们两个汉族,倒是装模作样的。我突然想到了我一个忽视的问题:原来赵一二是土家族。这么浅显的事qíng,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我往屋内看去,来的人也不算多,就三四十人,大半都是村民打扮,对赵一二恭敬的很,我估计都是赵一二曾经的病人。还有一个和尚,一个叫花子,服装古怪的还有几个穿道袍的人,我看见穿道袍的人里面,竟然有金仲,旁边坐着一个断手断脚的老头子。

  策策看见了,就嘻嘻的笑:“一只耳、一只耳……”

  陈阿姨反手打了策策脑袋一下:“不晓得礼貌的。”

  赵一二给我们引荐了,“这是我师兄,金盛。”

  老头子看着我,“我知道你,你是小徐,我知道你……”他边说,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看来看去。

  我霎时脑袋一轰,听到了无数厉鬼的哭号。有尖啸声,有哭喊声,还有格格的不知道什么的声音。

  我把金盛看着,不敢说话。

  “你听见了,是不是?”金盛说道:“你这本事是天生的吧。”

  金仲也看着我,但不说话。我和金仲的思维相互jiāo换,我明白了,金盛的耳朵天生能通yīn,听得见鬼声。我能感受到他的这个本事。可是现在他的耳朵少了一个,本事没了。我刚才听见的,只是他的记忆。如果他的本事还在,我听见的就不止这些。

  “我师兄以前在襄樊和十堰都很有名的,大家都叫他金旋子。”赵一二说道。

  “你们是武当山的吗?”我问道。

  “不是,我们跟武当山除了都是道门一脉,没什么瓜葛。”金仲冷冷的说道;“哼哼,他们怎么能和我们比。”

  我觉得金仲在瞎chuī牛。天下道家,武当是正宗道派。可不是赵一二和金仲这种旁门左道可比。看看这金仲一脸的倨傲,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想着,别说你瞧不起武当,你连自己门派的传人都没混上。还拽个屁。

  金仲一下把我的衣领给揪住:“小王八蛋!”

  哈哈,我差点忘了,我想什么他都会探知到。就像我现在能探知到他在想:“王抱阳用的诡计,骗过了我,不是东西。”一样。

  我甚至还探到金仲心里气愤:他师父金盛的耳朵,少了一个,也是王八所赐。

  可金盛并没有像金仲那样气愤的模样。而是拉着我的手,“来……来……让我看看你。”

  我知道他没恶意,只是想跟我说什么。便和金盛走到屋角。

  金盛把我的手相看了半天。对我说道:“我们诡道,从不给人算命,前识者,道之华,非道家jīng髓。不过小徐,你的手相我看了,还真应该是道门中人的命。”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

  金仲说道:“他胆子小,没得本事吃这个饭,你儿就不用多费唇舌了。”金仲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金盛把我看了看,对我说道:“我送你一个字。”

  我等着他送个什么字给我。

  金盛把一个指头放在嘴里,蘸了口水,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字。然后对我说:“你去吧。”

  我和刘院长走到一旁。曾婷急忙把我的手掌拉过去看,“什么都没写啊,没有字啊。”

  可我去看的清清楚楚,我的手心里一个“狂”字,闪闪发着金光。我把手握了一下,再伸开,那个“狂”字,就消失无踪。

  赵一二的师兄为什么要赠个“狂”字给我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想走过去,探知金盛的思维,可金仲远远的用手指把我给指着,不让我走近。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道理来。

  屋内另外几个穿道袍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有一个在请人挪位置,连声说抱歉;两个在摆弄乐器,一个乐器是笙,一个是笛子。另外两个就在摆香台。

  有场面了。看这个阵势,我心里想着。

  可是我突然看见王八现在不知道到那里去了。赵一二也对我们说道:“各位,我去换件衣服,失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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