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回不去。”huáng溪指着江面说道。
huáng溪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清江并不宽。可是现在，huáng坤根本就看不到岸边。木船四周的水面已经宽阔到了不正常。
huáng坤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可是在仔细看，仍旧这样，目光尽头也是浩渺的水面，而且到处是一团又一团的浓雾，在江面上翻滚。
而且这个浓雾已经距离木船非常近了，huáng坤闻到一股湿气，喉咙如同塞了棉花，呼吸不畅。
“是水鬼吗？”huáng坤问道。
“如果是水鬼就好了。”huáng溪说道：“是人，比水鬼还厉害的人。”
一个小孩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江面之上，静静漂浮着，顺着江水的轻微波澜晃动。这个小孩眼睛紧盯着木船之上。这个小孩huáng坤认得，不就是在湮洲坝那个签过契约的小孩吗。
小孩的头顶在水里一沉一浮，让huáng坤忍不住要去拉，可是huáng坤刚把手臂伸出去，huáng溪就立马阻止。江面上瞬间就出现了无数个小孩脑袋，每一个相距几米，都在水面上漂浮。并且每一个面孔都是一样的。
“是个什么人？”huáng坤说道：“我不信他躲在水里不出来。”
“他能在水下呆很长时间。”huáng溪说道：“而且他带了小鬼。”
“你说的就是这些小孩脑袋。”huáng坤说道：“肯定是他吓唬我们的，这小孩我见过。”
“我也在想，小鬼就一个，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出来。”huáng溪想了一会，说道：“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huáng溪说完，就用木剑在江面上一指，剑尖粘上了一个小孩的脑袋。huáng溪把木剑向上抬起来，果然头颅之下，什么都没有。当huáng溪把木剑收回，huáng坤看到，木剑上挂着的就是个瓠子而已。
huáng溪也看到了，脸色变得缓和多了嘴里说道：“还好。”
huáng坤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木船却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并起左右摇晃。
huáng坤连忙蹲下来，用两手按着船板。
huáng溪趴在船板上，手在水里面捞什么东西。捞了一会，抓了一把东西上来，扔到船板上。huáng坤看见，这是水糙。huáng溪捞了一把，仍旧继续，又连续捞了几把水糙上来。
huáng坤又看到huáng溪的手背上行鲜血淋漓，应该是被水糙叶子给划伤的。没想到柔软的水糙会这么锋利。huáng溪捞了一会，又换了个方向，在木船的另一边，仍旧是把手伸入水中，继续捞水糙上来。
那些水糙丢在船上，糙腥气非常重。
huáng溪不再捞了，坐到huáng坤的身边，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胳膊和肩膀，对着huáng坤说道：“快帮我。”
huáng坤看到huáng溪的胳膊上，从手腕一直到肩部，全部巴着密密麻麻的水蛭，恶心的狠。
“快快。”huáng溪说着，左手就在不停地扯下水蛭。
huáng坤也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扯。可是huáng溪胳膊上的水蛭死死地钉在他胳膊上，huáng坤用力一拉，把水蛭拉得老长，也没扯下来。huáng坤急了，继续用力拉扯，水蛭断裂，huáng溪手臂痉挛一下，对着huáng坤说道：“先掐脑袋，别硬扯。”
huáng坤这才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液，一定是水蛭在狂吸huáng溪的鲜血。
密密麻麻这么多水蛭，都正在吸允……huáng坤不敢在想，听从huáng溪的告诫，摸到另一个水蛭的脑袋，用力一掐，扯了水蛭下来。
可是两个人的动作仍旧很慢。huáng溪失血太快，脸色发白，身体在发抖，冷的厉害。
huáng坤想了想，说道：“你不怕脏吧。”
“什么？”
huáng坤不回答了，站了起来，拉开裤链。对着huáng溪说道：“把胳膊伸直。”
huáng溪一看huáng坤的样子，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龌龊。
huáng坤用尿液对着huáng溪的胳膊冲刷。果然水蛭都纷纷的掉落下来。
水蛭害怕尿液中的氨，huáng坤听人说过。好像是中学的生物课上学过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huáng溪的胳膊上肿的厉害，到处是水蛭叮咬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在流血不止。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huáng坤问道。
“还好，还好，他没有养成水鬼。”huáng溪说道：“不然他已经出来了。”
“他不敢出来吗？”
“他在水里躲着。”huáng溪说道：“他现在不敢上来。”
“为什么？”
“他没有水鬼帮忙，本事打了折扣。”
huáng坤突然就想起了湮洲坝的事qíng，原来那个金仲，真的还是赢了，他破了那个水猴子的契约，原来是另有针对。
huáng坤想到这里连忙说道：“我知道了，妈的那个策策说的老金，和你们也是认识的。”
“嘘——”huáng溪连忙让huáng坤保持安静，然后用手指着船板。
huáng坤不说话，仔细听着船板的动静。
一听，huáng坤心里打了噔，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邦邦的在响，就是从那个船板的部位传来的。
那是一个凿子在一下又一下的凿船板。
huáng溪慢慢挪到那个船板旁边，站起身来，右手拿起木剑，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余下的手势弯曲扣成一个环。然后两个伸直的指头在木剑上慢慢划过，一直划到剑尖，两个手指尖部就冒出火焰。
huáng溪把左手向下一点，火焰就钻入船板，透了下去。
凿船板的声音立即就消失。
huáng坤看得好奇，huáng溪的本事还是不错嘛，心里对huáng溪就没那么看不起了。
木船也不在水面上打转。现在稳稳的停在水面之上。
水面又是一片寂静，huáng坤和huáng溪向着水面张望。
“水阵还没破。”huáng溪指着那些浓雾。huáng坤看到，现在还是看不到岸边。
距离木船不远的水面，一个模糊东西浮了上来，huáng坤看到，这就是一具尸体，背部向上。huáng坤心里激动，刚才huáng溪那么一下子，竟然能把对手置于死地。huáng坤心里莫名的不安，嘴里说道：“闹出人命了，我们怎么脱身。”
huáng溪并不回答。
huáng坤看见水面的尸体和木船并不太远，就大起胆子，用手拨弄水面，那具尸体就慢慢靠近船舷。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物。”huáng坤说道，继续用手拨弄水面。
那具尸体好像听得懂huáng坤说的话。飘到距离船舷一尺左右的时候，突然就就翻了身，脸部朝上。
huáng坤吓了一跳，“妈的，到底是死是活啊。”
接下来，huáng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尸体，明明就是驾船的人！
“他他他……”huáng坤连忙回头看着huáng溪，可是马上就更加惊赫。
那个驾船明明还在船上，就站在木船的中部，爷爷的尸体旁边。
huáng坤惶急的又把头看向水面，然后飞快的看向那个站在爷爷尸体边的人。那个人佝偻着身体，头仰着，浑身湿漉漉的，是个光头。他正看着huáng溪，两个相互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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