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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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念出了那些古怪的语言,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痴痴的愣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听不懂的话来。这下我和旁人都突然冷静,这太怪异,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他们听到我说出这诡异的语言,都不做声,只是更加用力地把我架起。

  我被几个大汉,往大路上拖,和那坟墓越来越远。可是不管多远,我都能看到那几个打笳乐的人,他们仍然一如既往的打着笳乐,胖子还在看着我笑,越笑越开心。眼睛朝着我,眼光渐渐变成磷火。我还要看仔细,却被人拖过了转角,上了大路,什么都看不见了。

  闹了这一出,没人还敢再呆在坟地听热闹啦。都呼啦啦的往回走。二十几个人在一起,气氛却更加紧张。原来恐惧这个qíng绪是会传染的,而且这么多人都一起害怕,恐惧感叠加在一起,远远甚于一个人的害怕。有的人哆哆嗦多的连麻木都坐不上去。山涧的猫头鹰叫一声,都会引起某人的叫喊。

  我被架上摩托,一群摩托车载着这二十多人,从来路骑回去。我在麻木上被冷风chuī了一会,脑袋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感觉有种莫名qíng绪支配自己的思维了。我开始回想适才的事qíng,诧异自己看见那胖子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而且还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别人都看不见打笳乐的人和胖子,只有我看的见,为什么就挑中我呢。如果当时别人吓破胆了,不敢拦着我走到坟墓去,我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呢。

  我想到这里,浑身发麻,身上跟筛糠似的战栗,我qiáng烈的恐惧感,虽然是后怕,但也把我吓的瑟瑟发抖。

  还好回去的路上没出什么怪事。半夜不到两点的样子,我们又回到幺棚子。幺棚子是乐天溪以前的镇政府所在。人烟密集,晚上还有人在街上的夜市摊上吃烧烤和宵夜。那些吃宵夜的人看见我们回来,有的看见熟人,就打招呼:“今天看到什么稀奇没有啊?”

  没人回答他们,都无话。

  人群在幺棚子分散各自回家。

  第二天开始,整个坝区,又开始传开了打笳乐更新鲜的奇事:某某商场的保安,去看热闹的时候,看见打笳乐的yīn司,还差点被yīn司收过去……

  没想到我也成了这怪事的一个谈资。心qíng异常郁闷。

  甚至一些不知qíng的人,不知道那保安就是我,还在我面前诉说那晚的事qíng,说的天花乱坠,比实际qíng况夸张几倍,好像亲见一般。还一个劲的问我信不信。我呸!

  过了两三天,一个中年妇女来找我,是那晚我坐的麻木司机带她来的。我不认识这个人,问她找我gān嘛。

  那妇女说她是墓地传出笳乐的那个老婆婆的姑娘。

  我一听就头大了。妈bī的就只是看了个热闹,谁知道遇上这么邪xing的事qíng。这两天向我打听怪事的人络绎不绝。我都烦透了。我的一个同事还问我是不是yīn阳眼,我没好气的回他:“你娘的还yīn阳人咧。”

  那个死去老婆婆的姑娘,想请我到她家里去一下。

  我说,去gān嘛,我又不认得你。

  那个妇女就不停地邀请我去她家。一遍又一遍的邀请。

  被我一遍又一遍回绝了。

  那个妇女见我态度坚决,看样子就要哭了,“小兄弟,你就当做做善事,救救命撒。”

  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帮你做什么事qíng。”

  那妇女说:“你去我家,有人问你几句话就完了,帮不帮的了,和你没关系,你的心意,我们家一辈子都记得住的。”

  我还想拒绝,可是那妇女的样子已经很窘迫,彷佛我是一根救命稻糙,满眼都是乞求。

  我心软了,就同意去她家。

  本来我撞了一次邪,不想再掺和这个事qíng,可事到如今,看这妇女说的这么可怜。就当是做好事,去一趟算了。而且是大白天的去,能出什么事qíng呢?

  我跟着妇女坐麻木,去他家的时候,如此想着。

  如果我能预见到以后的遭遇,我想我是肯定不会跟着那妇女走的。打死我也不会去她家!!

  坐麻木往乐天溪望家坪路上走去,到了那妇女的家,也不是她自己的家,而是她的娘家——那个老婆婆生前的房子。很平凡的一个农村青瓦房,修建在一个山湾半坡上,屋后是崖壁,屋两侧种着成片的竹子,屋前一个平整的稻场,稻场边缘是个陡坡,陡坡下就是连绵的梯田。

  我跟着妇女走在梯田的田埂上,向那青瓦房走着。远远的就看见稻场上,支几张桌子。还有一些人在屋前屋后的忙碌着。

  我一看有这么多人,心里就踏实多了。人多气旺。估计不会发生什么太邪的事qíng。

  我走到了稻场上,觉得口渴,就自己走到屋侧的泉水流淌处,用手鞠两捧泉水喝了。这时候屋里走出一个人来,向我连连作揖。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我猜着就是那死去老太婆的老汉。

  果然没猜错,那老汉的确是一家之主,他请我在稻场上坐下。礼貌的跟我打招呼,支使下辈给我递烟,还要给我泡茶,我说喝不惯开水,再说已经喝过了。

  我等着老汉跟我说,要我做些什么。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们。我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年轻人而已。自顾不暇,我现在天天晚上一个人都不敢单独去巡夜,上厕所都疑神疑鬼的。那里能帮到别人呢。

  那老汉把旁边看热闹的都支开。把凳子搬得离我近些,脸色突然换了神色,铁灰一样难看,而且冷的瘆人老汉,轻轻的在我面前说:“莫帮他们,让他们去死。”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听错了,刚点上的烟掉在地下,“你儿(宜昌方言:您)刚才说什么?”

  那丧妻的老汉,莫名其妙地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把我说的huáng里希乎的,我有点晕。那老婆婆的姑娘是求着我帮忙,可老婆婆的老汉却没来由地说一句,不要帮。

  这些都罢了,可他们到底要我来gān什么啊,我能gān个什么啊,我除了看他们死去老妈的热闹,撞了次邪,什么都不会gān啊。这家人估计都是疯子,疯就疯了,缠上我gān嘛。

  老汉说了这句,站起身,走进屋里去了。

  这时候,这家人的子女,都从屋里走出来,跟我打个照面。跟我陆陆续续的打个招呼,我这下看清楚了,原来这家有三个子女——两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是中年人。儿媳妇也在,可是没看到女婿。

  那个喊我来的妇女是大姑娘,现在还是满脸愁容。小姑娘也有三十好几了,很有礼貌,忙不迭的说打扰我了,要我别见怪。儿子没什么话,却把我死死盯着,对我一看就有很深的敌意。我心里发憷:看来他蛮恨我,也是的,我深更半夜吃多了无事gān,去打扰他母亲的坟墓,不恨我才怪呢。

  儿媳妇就有点奇怪了,她说的话都是不着边际的,净是什么招待不周哦、什么要常来玩哦、小伙子结了婚没有哦、来了要吃顿饭,酒要喝好哦……满脸的谀献。

  如果说儿子的冷漠给我带来的是一点担忧。那儿媳妇的热qíng,却让我感到了qiáng烈的惧意,我内心非常后悔,傻不楞登地到这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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