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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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瞎说什么啊。”

  我压低声音正色说道:“那个赵大夫不一般,鬼怕他,我刚才看到了,他脚下踩着一个鬼魂,是他故意踩的。还有,他如果不知道这里邪乎,怎么会阻止你来。”

  “他明明是医生么。”王八还在嘴硬。

  “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姓金的,是什么来历?”

  “这个人,你说他怪,我倒是相信,他还真是我们的同行。邹厂长见邱升病了这么久,都没有好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能人,听说是郧西那边的人,在当地治邪很出名的。”

  “王八,我们把自己的事qíng了结了,别再来。这里能人多了,我们算个屁!”

  “我倒是想跟他们较量较量。”

  我恨不得跳起来一飞脚把王八提到磨基山去。

  我揪起王八的衣领,“你没发现吗,这次我进去一点都不害怕了,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有能人把这些恶魂都给压住了,但又没驱赶它们。”

  王八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哪里知为什么,我只知道,这事qíng肯定不止这些魂魄那么简单。病chuáng上的老邱不止是被鬼魂缠住了,肯定还有别的事qíng。”我摇了摇王八,“你想和这些人较量?你舔他们的屁眼的资格都没有。”

  跟王八再三嘱咐了,我们去把他前几次没算完的卦象算完,然后拍屁股走人。知道缠住他的小鬼来历就收手,至于我遇到的鬼魂应该没问题,有人制的住,我就不用担心了。可缠王八的那个小鬼,刚才没有踪影,看样子是躲了。

  和王八看着病房里,刘院长和那个从外地请来的赵大夫,正在讨论邱升的病qíng。那个邹厂长,安抚了邱阿姨几句,也走了。出门的时候把我和王八上下观察一番,边打量边看向那个赵医生。

  我听见赵大夫和刘院长为邱升的病qíng争吵起来。声音不大。本来挺客气的,可是赵大夫说了句什么,就把刘院长给搞得罪了,刘院长指着赵大夫,气得说不出话,也出了病房。邱阿姨劝都劝不住。

  那个赵大夫我看就不是医生,他见刘院长走了,竟然自己掏出烟靠着窗子抽。面部表qíng很迷离,眉头皱起,眼光看着窗外远处,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和王八进去后,王八对邱阿姨说还是继续上次的算罢。

  邱阿姨没说什么。

  王八就把他那一套东西拿出来,司南、铜钱、竹签子什么的。我看见站在一旁的赵医生,对王八的家业完全不屑于顾。医生么,对这套是很鄙视的。就算是中医也是。我看赵医生的身份应该是中医,西医看见王八在做法事,早就少见多怪,大呼小叫了。

  王八又把他上几次的卦一一算过来。

  最开始是邱升的八字。原来邱升已经五十一岁了。邱升没有兄弟,有个姐姐在汉口,父母早逝。邱升是武汉人,六七年下知青到了鸦鹊岭,七九年招工在宜昌的XX厂。九二年当了厂里的采购科长。今年过年后,农历二月开始生病。

  王八推卦的本身还是可以的,虽然算不出很jīng准,但基本上能把邱升生活的转折点的时间大致算出来。这个本事,作为玩票xing质的神棍,的确不错了。邱阿姨当初在九码头能找到王八,还是有道理的。一般的算命瞎子,那个敢打包票算前半生的命的,他们仅凭记忆力,很难把六爻中的变卦推到第二变以上,王八可以推到第五变,当然王八摆卦是看得见的,可以用铜钱和筹子摆。

  “正月廿四,辰时二刻”王八对我说:“我们从这里开始。”

  我对王八说道:“闰十三,大馀二十一,起四十一刻半,尽于十二刻三分。”

  王八根据水分的变化,摆弄地上的铜钱,用司南比划方向。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双庚双辛,劫禄,灾厄……”

  “闰十三,小馀十七,起三十刻六分,尽于四十四刻正分。”

  “双庚双辛,病弱,刑伤……”

  “闰十二,小馀九,起三十八刻两分,尽于十九刻七分不尽。”

  ……

  “二月初七,申时欠半刻三分……”

  我停住了,水分在这里断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从没遇见过。我一时愣着,答不出王八。

  那个赵医生也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虽然不动声色,可眼角眯了眯,好像在看我的笑话。他绝对是行家,他也算出了水分到这里漏光了。他和我一样,可以用心算水分。

  毕竟我是年轻人,看见赵医生的神qíng,我还是忍不住争qiáng好胜,“yīn长五尺三厘,宽一分一厘,朱雀斜偏六寸。”这是晷分,算时刻的另一种方法。我在古籍的一些晦涩难懂的历法里看见的。

  王八滞涩一下,但是随即又摆弄他的铜钱。“巳卯亥双辛,财帛,学士……”

  “小伙子,你姓什么?”赵医生问我。

  “徐。”

  他对我感兴趣了:“没听说过湖北四川有那家姓徐的懂晷分……”

  “我又不是跟人学的。”

  赵医生来了jīng神:“不是家传的?”

  我哼哼两声:“我家可没人会这个。”

  “那是谁教你的晷分?”

  “我们没师傅。”王八一边摆弄卦象,竟然也在听我和赵医生谈话。cha了句嘴。然后继续聚jīng会神的摆卦像。

  “我知道你们没师傅,哪有像你们这么不懂规矩的。”赵医生说道:“我是问,谁教你的晷分?”

  “看书看的。”我说道。

  赵医生把我看了一会,“看书学的,什么书。”

  “有很多典籍有水分和晷分的记载,我们把其中相关的内容都剔出来,整理后再看出规律,不就行了。”我老实答道。

  赵医生把我看了很久,“你知道一般人拜师学水分要多少年吗?”

  “我那知道,这个东西真有人学啊,还真有跟我一样无聊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古书上,记载时间和节气的方法呢。”

  “看书都能学懂……”赵医生沉吟道。

  我说道:“晷分比水分好弄,历朝历代都有钦天监,我看了书,然后到了北京瞧了瞧几个华表,晷分就都明白了。”

  赵医生脸色铁青,好像不信我。

  “现在是什么沙?”赵医生声音低沉。

  我想了想,“六十二万九百六十三进,四千五十七出。”

  王八说道:“疯子,叫你别算沙的啊,我只能用水分和晷分算术。”

  “明明是沙最简单,他却老是算不会。”我向赵医生说道。

  “错了,算沙是最难的算术,你朋友已经很厉害了。会用晷分和水分算。”赵医生沉着声音说:“你三种都会算?”

  “我哪里会算,我只会用时辰和节气把它推出来。”我耸耸肩膀:“这个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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