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浊现在轻松了很多,对王八说,“凌晨我们就会到三峡大坝的船闸。”
王八点头,“暂时没我们什么事qíng了。我们在船闸等疯子他们过来。”
金仲问王八:“江面上没我们什么事了?”
王八说:“走古道,是疯子的事qíng,我们在上面,也只是尽量的照应一下。疯子接下来要面对的事qíng,比我们要险恶的多。”
王八说完,抱膝坐在船头,看着两旁的峡谷,远处的深山发出几声怪异的野shòu嘶喊。方浊听到后,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是猴子在叫。”王八说,“他们被吓到了。”
方浊说:“下一截古道,就是地下河流了。不知道他们想出办法没有?”
“他都能动用锁链,”王八说,“难不倒他了。”
方浊点了点头说:“希望他能没事。”
“你不想他跟你一样,遇到那么多事qíng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和我不一样,”方浊说,“遭遇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王八说,“你和疯子都一样,你是老严和张光壁之间的棋子,他是孙拂尘和张光壁之间的棋子。你只不过比他先知道而已。”
金仲在一旁冷眼相看,现在他也知道了方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一副样子。
方浊,这个从小就被父母扔到道观的女婴,从小长在全真的清静一派,突然就被老严发现了她的先天能力,栽培她,给他长者的照顾,生活的无忧无虑,让她生活在如同真空一般的环境中,方浊怎么不会对老严感激涕零,但是她一旦知道自己只是老严为了对付张天然的一个躯壳的时候,而且之所以让她保持道家的淳朴,就是让她引起张天然的注意,方浊该怎么去看待老严。
更甚的是,当老严的机会被疯子破坏,让张天然无法依附到方浊身上,老严却又把所有的资源全部jiāo给了方浊。方浊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突然要面对那些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的险恶,她除了在内心把自己层层的保护起来,还能有什么选择。
这件事qíng,王八非常清楚,但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金仲进一步想到,徐云风如果和方浊一样,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后会发生什么事qíng。他和方浊不同,方浊相对比疯子单纯很多,而徐云风的xing格,一旦面临到无法接受的状态,他很可能会变得完全无法控制,走到另一个极端。那就意味着……
这也是张天然最乐意看到的结果,张天然并不需要去主动针对疯子和方浊做点什么,他们自己就会慢慢的朝着这条路上行走。
金仲开始不寒而栗,这就是王八不信任疯子的缘故。你能看懂身边的人现在的样子,但是能永远看得懂吗,徐云风身上发生的事qíng,已经有了很多不受控制的端倪。王八和老严都没有这个信心,自己凭什么对徐云风抱有这么大的信心。
古道里的水蔓延的很快,我拉着孙六壬飞快的攀上那艘腐朽的木船。不一会的功夫,木船在地下涌出的水中漂浮起来。
前方的古道开了,一条巨大的河流出现在我们身下。上游湍急的河水汹涌而下,我看了看后方,河水在石梁这边冲下深渊,成为一个地下的大型瀑布,那些在深渊苦苦挣扎的魂灵都被河水冲击到深渊之下,再也没有爬上来的可能。
除了,出了有几个特别qiáng悍的水怪,他们正在迎着瀑布巨大的冲击,顽qiáng的向上爬向,一次次的爬到距离石梁不远的地方,突然jīng疲力竭,又被河水给冲了下去。
木船在河水勉qiáng晃动,一旦船底完全脱离下面的河chuáng,不再搁浅,很可能被河水冲到瀑布下。
我飞快的在船头摸索。
“你在找什么?”孙六壬惊慌的问我。
“我在找纤绳。”我埋着头,手里不停,“这是地下,没有风,船要向上行驶,就必须要拉纤上去。”
“谁来拉纤?”
“你看不到吗?”我指着河流上方的石壁,哪里爬满了一些赤身luǒ体的鬼魂,他们就是古道里的纤夫。
我找到纤绳了,仍旧是铁索,我扬起铁索,这根铁索紧紧的贴到那些鬼魂的背部,铁索接触到鬼魂上,发出嗤嗤的声音,冒出青烟。鬼魂都发出惨烈的哭嚎,却摆脱不掉。铁索绕着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腰间分别缠绕了一圈。
船底终于完全漂浮起来,铁索瞬间绷直。那些拉纤的鬼魂腰间一紧,他们本能的手脚并用,带动铁索向前方爬去。
他们的手脚都伸出了长长的指甲,抠在岩石里,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船体的重量,很多鬼魂都失手,指甲从手指上断裂,只能用牙齿紧紧咬住岩石。勉qiáng不让木船向下移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拉纤的鬼魂终于可以慢慢的想前方爬行,木船也缓慢的向上游移动。
木船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上方的空间变得非常宽阔,我几乎很难看到头顶的石壁,出了从纤绳的方位,勉qiáng看到拉纤的鬼魂还在石壁顶上慢慢爬行,长长纤绳联系着木船和拉纤的鬼魂,这个样子如同是在放风筝一样。
这是一个异常诡异的场面,地下的巨大暗河,流动的非常缓慢,木船在水面上只是慢慢的移动。无数的娃娃鱼游动到水面之上,勉qiáng把尾巴上的长明灯露出水面。
那些拉纤的鬼魂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木船前部划过水面的细微声音。四周全部是一片静谧。
第94章 灵村下(15)
木船继续向着上游滑行,慢慢的我耳边听到了一点嗡嗡的声音。我侧耳倾听一会,那个声音又消失了,过了一会又隐隐觉得嗡嗡声出来了,比刚才的声音还大一点。
我看见孙六壬也是用耳朵在仔细的听,就知道这个不是我的幻听,她也听见了。
到了古道这个地方,环境不再十分险恶,但是我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心里有股qíng绪在弥漫,而且这个qíng绪也传染给了孙六壬,孙六壬在极力眨她的眼睛。
嗡嗡声越来越明显,现在我和孙六壬已经听明白,其实这个嗡嗡的声音,倒不是什么可怕的事qíng,而是来源于我们头顶的前方。
嗡嗡声最终变成了连续的哭号声,是那些拉纤的鬼魂,极力在忍受拉纤带来的痛苦。木船太沉重,他们的不堪重负。
“如果没有船,”孙六壬向我询问,“我们能用什么方法继续向前走?”
我能懂孙六壬的意思,若是放在进入古道之前,我会对她的恻隐之心感到很可笑,而现在,我的想法和她一样。
张天然当年肯定是靠着拉纤的鬼魂走过的这一段路程,我的能力相较他差的太远,我有什么资格放弃这种方式,自己前行。
孙六壬把自己的耳朵堵上,蹲了下来。
我心里也恻然,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虽然会游泳,但是我的命格火太多,在水里遇到危险,几乎是一个废人。听说过huáng莲清家族有个避水符,但是那种避水符是贴在人身上的,如果是huáng家的某个身上有避水符的子侄,倒是可以在水里没有什么问题,还会得到很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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