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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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现在纠结的是,自从我进入古道之后,我连续让两个人灰飞烟灭,一个是赵一二,一个是这个同断。一个是我熟悉并尊敬的人,一个是完全陌生的人。

  我从来没有做过赶尽杀绝的事qíng,但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我连续做了两次。这种心理上的冲击,我完全无法接受。

  我对孙六壬说:“难道我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孙六壬除了安抚我,用手拍拍我的背心,也做不了什么。

  狭长的fèng隙之间铺着木桩,形成了长长的栈桥。这一段路就好走多了,除了注意脚下是否有断裂的木头,几乎没什么危险。照明的仍旧是那些娃娃鱼,它们现在都夹在两旁的石头fèng隙里,靠着岩石夹fèng里的昆虫生存。

  这一段路我和孙六壬走了很久,琢磨着地上也应该是天亮了。

  狭窄的fèng隙走完,又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河水已经无影无踪,现在又是旱道。这片旱道十分宽阔,两边都看不到头,而且顶部有二三十米高。

  旱道的地面上,堆积着无数的古树枯枝,前方好像有一排栅栏,我和孙六壬走进了,才看到这是一排用巨木竖起来的木桩,和旱道一样,也两边看不见尽头。不过这个栅栏的木桩之间至少有半米宽,放在这里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阻拦人走过。每个木桩都有几人围抱的周长。

  我看了很久才明白,这下木桩都是支撑顶部的木柱。

  我和孙六壬穿过木柱之间的空隙,发现前方有两排同样的木桩,向前延伸,我抬头张望,发现这些木桩的顶部,并非是岩石石壁,而是一个巨大的船底龙骨,而龙骨已经在开始断裂。龙骨上的船身在向下沉降。

  我正在好奇这些木桩和龙骨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孙六壬突然跑到其中一个立桩旁边,静静的呆着,一言不发。我走到孙六壬身边,才看明白,原来这根立桩并非木头,而是一根不锈钢的钢柱。

  “是我爸爸打下来的……”孙六壬用手指着钢柱上的一个东西。

  我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锈钢上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颜料画了一条黑色的蟠龙,在白色的不锈钢表面上映现的十分清晰。

  蟠龙的头部,写着一个繁体的“孙”。

  我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了。

  第96章 灵村下(17)

  滚装船在过三峡的五级船闸。速度非常缓慢,通过船闸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巨大的滚装船在三峡大坝的船闸里面,就显得小了。

  “不知道徐云风走到哪里了?”金仲叹口气。

  王八说:“如果他们顺利的话,现在也该走到这里了。”

  方浊刚才已经打了电话,让高层的给船闸施加压力,让滚转船通过船闸,因为滚装船上没有任何船员,只能由船闸来一个人领航。

  王八看见方浊仍旧是默不作声,于是故意对方浊说起了典故:三峡大坝的坝基是中堡岛,你知道中堡岛其实在长江上是一个很奇怪的江中洲吗?无论长江发洪水多么厉害,这个江心的小岛从来就不会淹没,一九五八年长江的洪水,两岸被淹没的水位,远远超出了江心的中堡岛的高度。但是中堡岛就是没有淹没,历史上也一直记载着这个事实。

  民间的说法就是中堡岛的下方有一条船,水涨船高,无论枯水和汛期,中堡岛的高度都会随着江水的高度升降。所以大坝把中堡岛作为坝基,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沉重的坝体,会不会把这艘船给压沉了。

  “孙拂尘知道这一点,”方浊开口说话了,“他在中堡岛下面打了很多基桩。很有可能都打在古道里。”

  “我看他的努力也只是权宜之计。”王八偏了偏脑袋,“不过也是,能支撑几十上百年也就够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qíng。几十年后,早就物是人非。”

  几个小时候,滚装船终于通过船闸,再向上行驶,就到了新滩的江面,王八抬头远远看着链子崖。滚装船停止行驶了,漂浮在江面上。

  金仲明白,方浊和王八这是在等地下古道里的徐云风。新滩这个地方,曾经滑坡过,对古道一定有某种影响。

  孙六壬在面前的这个不锈钢立桩前站了一会,然后在密密麻麻的木桩中寻找,不多时又找到了另外一根,和刚才看到的第一根一模一样。我们一边向前走,孙六壬一共找出了六根不锈钢立桩。

  我想起来了贵州的那个老侯,估计这些桩柱,应该都是他打到地下的。现在老侯已经在伤口里愈合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已经彻底的消失。

  嗨,我总是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老是把思路引向悲观的层面。

  我指着头顶上方的龙骨对孙六壬说:“中堡岛就是个浮岛,下面全靠这艘船支撑。你爸爸,当年肯定是知道这个事qíng的,所以在截流之前,打下了这六根钢柱,加qiáng坝基的支撑,他既然知道,看来修建大坝的人也知道,所以才让他来做这种补救的工作。”

  孙六壬正在凝视最后一根钢柱,突然她尖叫起来,我一看,一个白骨胳膊从钢柱的底下伸出来,完全没有肌ròu的手骨把孙六壬的脚踝给紧紧拽住。我蹲下来,把那根白骨手臂给捏在手上,那个手骨松开了孙六壬的脚踝,我也随即松手,让白骨慢慢的缩回底下。

  “这是你爸爸当年做的好事。”我对孙六壬说,“那一年的死刑犯,估计都被带到这里做了生桩。”

  “什么是生桩?”孙六壬和我走远了之后,心有余悸的问我。

  “我就差点做了生桩。”我对孙六壬说,“就是那种地基不稳的建筑,下基脚的时候,把活人弄下去,扛着基柱,永远没有超生之日。”

  随即我把当年huáng金火和罗师父的事qíng说了一遍。

  孙六壬沉默很久,现在该我劝慰她了,“你爸爸也是没办法,至少他没有伤及无辜,用的都是死刑犯。”

  我们走到了龙骨的尽头,从方位上推测,我知道前方是什么位置了。我对孙六壬说:“前面的地方,会让你大吃一惊。”

  孙六壬说:“很危险吗?”

  我笑着说:“危险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是你看到的东西,一定很有趣。”

  孙六壬马上追着我问,会看到什么,我忍着不告诉她。

  两人纠缠着走了几里路,不用我再告诉孙六壬了,她已经看见。

  古道前方又出现了河水,这段古道不同的地方在于,地面上的光线能够照she下来,古道里的能见度高了很多。我抬头看了看上方,古道上方就是一片明亮,我都不能肯定这段古道到底在什么方位之下。

  面前的河水很深,但是非常gān净,不是长江的泥沙浑浊的水质,也许因为地下古道河水流淌缓慢的缘故,泥沙都慢慢的沉积到了下面。

  一片朴素的古镇沉在河水之下,青砖黑瓦,湛蓝的青石路面都能够看见。

  “这是你爹当年施展障眼法留下的法术。”我对孙六壬说,“我知道会看见古镇的遗迹,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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