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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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骂着自己,侧着身子,斜靠着棺材,慢慢把手伸向老婆婆的那张嘴,手臂抖动得厉害,对不准尸体的嘴巴。慢慢的手指就触碰到尸体的嘴唇。我把头扭过,不敢再看尸体。脖子扬着,看着堂屋的橼子。

  “我激动的把冰箱的冷冻柜打开——整整两盒牛奶冰棒,已经全部冻好了,我开心地拿出来一盒,用力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味道真好啊。‘少吃点,别拉肚子。’老妈在一旁警告我。我才不听呢,我要把这两盒牛奶冰棒一口气吃完。可是怎么啦,我的手冻在做冰棒的铝盒子上了。好凉好凉,凉的彻骨。”

  我幻想不下去了,因为我的手已经伸进了老婆婆的口里。我的手伸不下去,舌头太突出,把喉咙堵住。我只能把舌头往腮边推挤。

  “月光柔和,清风chuī拂,我把袖子抱在怀里,袖子靠着我胸口,袖子的脸在月光的轻拂下,太漂亮了,漂亮的完美,特别是那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微微的翘着。我把低下头,把嘴凑上去。两个人的唇,柔软的触碰,我快乐得头晕目眩。”

  手又探不下去了,喉咙太窄,死死的低着我的手背,颚骨生硬,压的我手生疼。“用力点!”老者在一旁大喝,把我从初吻的回忆中拉回。

  “我对捷说,‘我没试过……’捷的表qíng羞涩又放dàng。捷的身体白皙、光洁、柔软、青涩、火热、抽搐……”

  “哞——”我嘴里呜咽地发出一阵悲鸣般的痛苦叫喊。

  我的手腕被老婆婆的嘴巴咬住了。

  我蹦了起来,发狂地手臂甩着,可就是甩不掉,尸体的头颅还紧紧箍在我手臂上,随跟着我手臂的挥动摆来摆去。怎么一具尸体也有百把斤重,我吓极了,但也没能力甩掉尸体。倒是把尸体甩得在棺材里咚咚乱撞。

  老者向我喊:“莫动!莫动!”

  立刻有人把我胳膊摁住,老者捧住尸体的头颅,慢慢地往下扯。这个时间过得好漫长,我觉得自己要死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总算是手从尸体口里抽出来了,我马上向屋外跑去,只跑了几步,就浑身瘫软,摔在地下。有人扶我,被我推开。

  我哇的哭起来:“老子不gān了,老子不gān了。”我实在是吓的太狠了,顾不得什么,就是吼吼的哭,不愿意gān下去。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这时候,屋内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会走yīn司的老者和死者的老汉,他人都齐齐的跪下,老婆婆的子女,竟然磕起头来。

  我还在极度的恐惧中,嘴里喊着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语言:“因某比米米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骨死绵……行短路……”

  旁人见我说起胡话,也吓的不敢接近我。那老者,站到我面前,打了我两记耳光,才把我打清醒了,心神才安定。

  老者沉着脸说:“给他喝碗姜汤,放蜂糖。”

  喝了姜汤,我才把这口气给换过来。

  老者对我喝道:“叫你莫怕,你慌什么!”

  “你骗我,”我指着老者说:“这事没你说的这轻巧。你告诉我,你的手臂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老者沉默了,又说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要把这事做完,你不能停了,不然更惨。望老太爷已经被惊动了。你必须把那东西殴(宜昌方言:掏)出来。”

  老者给了我一块东西,让我含着,是个恶心的植物jīng块,含在嘴里一股很冲的怪味。却让人的头脑很清醒。又让人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内心的害怕减弱了点。

  我再次鼓足勇气,走到棺材旁,把手犹豫地喂向尸体嘴巴。死就死吧,过了这关,我这辈子都不去招惹这些邪事了。

  老者拿出两根银针,分别在尸体的耳根下,扎进去一根。对我说:“不会再阖上了。”

  这次手往喉咙里探得顺利多了。尸体喉咙冷冰冰的,而且gān涩。我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些开心的事qíng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突然坚定,就想快点把那戒指掏出来。

  我的手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东西,我兴奋起来,“我摸到啦。”

  “快把他殴出来!”老者很紧张。

  我的指头关节一勾,触碰那个金属东西的面积更多。可是,那个东西还是邪xing啊。我把老者看着,是不是又被他给骗了,或者是这老狗日的根本就是一直在骗我。

  我手指感觉到的东西很坚硬,而且有棱有角,边缘处刮得我手指疼。

  戒指应该都是圆润光滑的表面啊。怎么会这样!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手又往喉咙里伸了一小截,两根指头夹到了那金属玩意。

  老者急切的问我:“捏到没有?”

  “捏到了……哎哎……怎么回事?”我喊道:“那东西会跑!”

  那金属东西竟然在我的手中挣扎,挣脱了我的手指,向食道的深处钻去。我心横了,猛的把手往里面杵进一截,手肘没入尸体的口中。

  我一把将那金属怪东西给抓住,牢牢握在手中,无论那鬼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放松。我也能肯定,那鬼东西不是戒指。因为它还在我手心里挣动,硌得我手心一阵一阵的疼。那东西是活的。

  我现在没那么害怕了。

  当我手把那鬼东西捏住的时候,我就不再怕了,恐惧来源于未知,但我现在什么已经都明白。我的确有走yīn司的潜能。

  我看见靠近门槛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孩,站在稻场上对老婆婆说:“我学费掉了,不敢跟我妈讲。”老婆婆说:“你要相信耶稣哦,要多少钱。”

  王波伢子,你这个小日白佬。我下意识地抑制住说话的冲动,现在绝对我不能出声。

  我开始把手臂从尸体口中拔出。

  眼睛慢慢扫过众人。

  我看见了周老二的媳妇对老婆婆说:“我打麻将把钱输了,你儿借点钱我去买点饲料,我把jī蛋卖了就还你……”

  向chūn,你卖jī蛋的钱呢?我差点脱口而出,随即把牙关咬住。

  “我儿子生病了,差点钱打针……”

  你也是骗子,望开贵。

  还有望开喜,还有胡桂花,还有黎保伢子……

  他们现在都在灵堂,齐齐的跪在我面前。我把他们一一看过。他们看见我的模样,都吓的发抖,向chūn的还尖声乞求:“大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把钱烧给你。”说毕,掏出几张10元的钞票,惶惶的在棺材前的火盆里烧了。

  我终于把手从尸体的嘴里抽出来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臂和拳背上血ròu模糊。灵堂里一阵腥臭。老婆婆的尸体,七窍,流出血来,一点一点的往外渗。

  老婆婆的儿子也吓住了,坐在地下,往后退。

  望开仁对他妈说道:“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供你吃供你喝,你的钱又没有只给我一个人。”

  “你是我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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