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八并不停止,我看见了一个让我惊赫的东西:一条蛇盘在尸体的大腿上。我耶的叫了声。
怎么会这样!
王八也被吓了够呛,坐在地上。
旁边正在和赵一二说话的老汉,突然就走过来,把王八掀开,用手整理被单,把被单死死的掖好,对着我说“你们gān什么!别乱动……”
旁人也挤过来,把我和王八看着,看样子若非我们是跟着赵一二来的,就要动手揍我们。
赵一二连忙把我们拉开,跟众人告辞,“你们放心,我答应了huáng莲清,该做的一定做到。”匆匆扯着我们走出停尸间。
赵一二边走边问:“你们看见什么了?是不是有蛇,是不是……是不是?”
虽然赵一二不止一次这样dòng察万象,可我还是打心里佩服赵一二这个什么都知道的本事。
王八说:“是的,青蛇标。”
赵一二骂道:“这个老糊涂……真是个老糊涂!”
我懒得听师徒二人莫名其妙的对答。
心里想着刚才那具尸体的古怪。还在后怕。
我问道:“赵先生,你是要我和王八把这个尸体弄回湖南吗?可是只有湘西才赶尸啊。”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辆警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一个警察跟着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和我们擦肩而过,向停尸间走去。隔了一会,就听见停尸间里面闹哄哄的。
赵一二有点急了,“时间很紧,我要走了。”
赵一二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说:“这个事qíng,你们能gān就gān,不能gān就算了。别勉qiáng。”
我正想说,我不想做,赵一二却匆匆的走了。
留下我和王八,站在路边。我问王八:“赵先生这是急着去那里啊。”
“还记不记得那个石础,”王八说:“他要用那个东西镇蛟,在水布垭,现在冬天,枯水,这几天的时辰最好。”
“我们这是真的要去赶尸吗?”我接着问:“这是宜昌,不是湖南贵州。”
“这事,师父跟我说过。”王八说道:“以前我也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湘西的人死在外面,都需要赶尸匠把尸体赶回去。可是说起来,赶尸的范围都离不开湘西方圆几百公里的距离。若是超出这个距离了呢,比如跟刚才我们看到的死人一样,死在了湖北,怎么办?”
“是啊,是啊,从没听说过。”
“师父说了,还是一样,赶尸。”王八见我一副吃惊的样子,连忙说道:“只是没到湘西那块地方,一般的赶尸匠赶不动尸体,就只好请尸体所在当地懂道行的人帮忙,把尸体弄到和湘西jiāo界的地方。”
“赵先生就是给那个什么秀山的huáng莲清帮忙?”
“是的。”
“那怎么赶,尸体都赶不动……”
王八呆了一会,才说道:“其实师父要我找你,不是别的,只是要你gān力气活。他要我们把尸体背到水布垭去,他在那里等我们。”
“这是背尸,不是赶尸。”
“谁说的,背尸不是赶尸,赶尸难道非要是那种跟着人一跳一跳的吗?”
“那我们怎么背?”
“师父说了,那就看我安排,只还要弄得走,怎么都行。而且,在晚上子时之后,yīn气旺盛时,能把尸体喊魂喊回来点,能跟着我走,也说不定。”王八把那本古书,拿出来,“我已经会招魂了。”
我还想找理由,让王八和我推辞这件事qíng。可是看着王八非常有把握的样子。就说不下去了。
王八看懂我的心思,说道:“师父说了,你不愿意,就不勉qiáng你。”
我不敢把话说死,敷衍着说:“让我想想。”其实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gān了。要我背着个尸体,晚上到处跑,还不如杀了我。
王八说道:“三天后晚上十点半,我在火葬场等你。等到十二点,你不来,我就不等了。”
和王八分了手,我回到屋里。看见曾婷还睡在chuáng上,这个时候已经是她上班的时间了。可她还没走。我把曾婷摇醒,“你迟到啦,还不去上班。”
一看曾婷,懒懒的不想动。曾婷细声说道:“我不舒服,今天不上班了。”
糙糙洗漱一下,我也睡了。我打算明天就给王八打电话,就说我不去了,当面不好意思说,打电话就容易说出口些。
晚上我就做噩梦,看见那个尸体,站在我面前,身上流着脓水,对着我喊:“背我……背我……”我被他说的心软了,就想去背,刚走近,手扶到那个尸体的胳膊,那尸体的胳膊一下就化成了一条蟒蛇,顺着我的手缠绕起来,一直缠到我的脖子,我憋得换不过气。呜呜的挣扎。
我急的要命,可又听见尸体的呻吟声,一声一声的听的瘆人。
我猛地坐起来,醒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看天都亮了。我还在回味刚才的恐怖梦魇,却听到耳边,又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是曾婷在哼哼,我一看,她正蜷曲着身子,捂着肚子,一声一声在呻吟。
我忙忙穿好衣服。又拿来衣服要给曾婷穿,要带她去医院。
曾婷死活不gān,“我没事,睡一会就好了。”
我火了,把被子掀开,拿了件袄子,把曾婷一裹,拿了条毛线裤给曾婷穿,这丫头不听话,就是不愿意跟我上医院,两条腿乱弹。我一烦,把她屁股使劲拍了一下,才老实。
可是看样子,曾婷疼的厉害,坐起来都难,走不得路。我拦腰把曾婷抱起,往门外走。
边走边骂曾婷:“还不去医院,犟什么犟……”
曾婷胳膊勾着我,用一只手扳了扳我的下巴,我扭过头,和她看着,看见曾婷对着我眯着眼,撇嘴笑着。
“还笑,笑个批!”我还没骂完。曾婷突然就呕吐起来,吐的东西混合着鲜红的血迹。
我一下就慌了神,连忙拦了的士,往最近的医院送。
到医院一折腾,曾婷住了院,检查结果是她十二指肠溃疡。住院保守治疗。
我坐在曾婷旁边,嘴里骂着她:“你卖酒的还是陪酒的啊,为了多卖点酒,命都不要啦。”
曾婷现在没力气跟我吵,就耍赖地朝我笑。我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心里却着急:刚才在医生跟我催钱了,要两千块的押金,我和曾婷都没有医疗保险。而且我现在手上只有三四百块钱。付了检查费,已经告罄。
想了想,找曾婷要了董玲的电话,叫董玲来医院帮我照看一下曾婷。
打了电话回来,我问曾婷的家在那里。
曾婷咬了嘴唇就是不说。
我说,董玲马上来了。
就走出去找曾婷的父母去。总不能别人的姑娘病了,都不通知一下。再说,我确实没钱了。
还好,我们以前读的初中都是一个子弟学校。子弟学校的学生父母都是同一个企业的。和曾婷认识这么久了,从平时的口风,大致也知道他父母的基本qíng况,曾婷在说她老家的时候,无意提起过她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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