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九点头。
“如果母蛊今晚不来呢?”
茅九说:“十有八九会来。她已经沉寂很多天了,心血被我们破坏,窃金贼也被抓捕得差不多了。她现在这么láng狈,皆因我们。忍这么多天也到头了。”
“如果没来,能顺利引出余宵珲的子蛊吗?”
“可以。把母蛊引过来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吸血虫蛊是很麻烦的一种蛊,歹毒是歹毒,也不是最厉害的蛊。但就是麻烦,它的数量太多,而且寄居在血管附近。不能动手术除去,只有引出来。但要引出来就必须一次xing引gān净,哪怕是留下一颗都有生命危险。”
吸血虫蛊卵的孵化环境要求非常之高,一个偏差就会死亡。唯有人体血管内的环境最符合它们的孵化环境。与之孵化要求之高相反的是其极顽qiáng的生命力,只要环境允许,它们哪怕只有一颗到最后都会成千上万的孵化出来。
就像是浮萍,如果环境不适合就一棵都不会长。一旦环境适宜就会铺天盖地的侵占整个湖泊。
“需要我帮什么忙?”
茅九温和的笑说:“我在引蛊的途中不能中断,需要麻烦你杀掉母蛊。”
杀掉母蛊可以迅速杀死子蛊,同样杀死子蛊也会反噬母蛊。但需要配合得当,如果在还没有引出子蛊之前杀死母蛊,就会引起子蛊bào动。
子蛊寄生于人体血管,一旦bào动,血管就会被挤bào裂,人也没得救了。
所以需配合得当。
“那个女人是糙鬼婆?”
糙鬼即为蛊,养蛊之人统称糙鬼婆,也叫蛊婆。但这称呼是只在湘西地区统称,陆六这么一问,等同于确定那女人所学蛊术来自于何处。
茅九应是。
之前在鸽子楼大概确定糙鬼婆是什么地方的,再联系当时在洗浴中心看到的那身打扮便可以确定她是哪里人,所学蛊术来自何方。
但湘西地区学蛊者很多,大部分人不会利用蛊来害人。只有少数心术不正者会利用蛊来牟取bào利,杀害人命。
这一支心术不正者颇受排挤,在时间的衍化中逐渐走到了一块儿,形成了自己的一个门派。
“他们这一支,都叫黑巫。”
陆六知道蛊术和道术分别为黑巫术和白巫术,到后来其实道术也黑白巫术混合一起学了。就像茅九,虽然学的还是道术,是白巫术,但他对蛊的熟悉以及铲除蛊术的熟悉说明他其实也是学过黑巫术的。
蛊术被划分为黑巫术并非说明它就都是害人的,但特意将心术不正者的门派取名为黑巫,这就不太明白了。
“巫术是巫术,不管白巫术还是黑巫术,好坏都取决于人。黑巫则是对那个门派的统称,其实到了黑巫术的地盘,他们对于黑巫也是很忌惮的。这一次的糙鬼婆是黑巫,我怀疑上次害陆三哥的也是黑巫。”
陆六停下进食的动作,兀自思索了会儿。
如果糙鬼婆是黑巫,害老三的也是黑巫,那他就需要重新思考黑巫的目的是什么。大费周章花了七八年时间培养出一个蚁蛊,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往大点儿猜测,这是有个组织,组织里都是黑巫成员。谋划的可能不是钱财,而是更大的利益。
这就值得查了。
.
“哥,你饿吗?”
余宵珲不逞qiáng,他都几天没好好吃了,不饿才怪。
张小道就有些苦恼了,他既不想余宵珲饿,可茅九吩咐了不能让他吃饭。这么想着就把吃了一半的饭往旁边放,陪着余宵珲也不吃了。
余宵珲哭笑不得,“你又没中蛊,gān嘛不吃?”
“陪你嘛。”
余宵珲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一直觉得张小道很乖。除了平时宅在家里太不像个活力四she的年轻人,但他真的太乖了。
“你吃吧。你不吃,晚上怎么有力气帮我除蛊?”
张小道摇摇头:“其实我也挺饱的,没事儿。”怕余宵珲继续劝他,他就赶忙转移话题:“刚刚那个陆六少是你老板啊?”
余宵珲脸上带笑的应是。
“怎么跟外界传闻的不一样?”
闻言,余宵珲嘴角抽抽。
这话,张小道不是第一个问出来的。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也不知道罪魁祸首该怪谁,谁让当初陆家人一致觉得就是要塑造一位苏破天际的陆氏当家人。然后一不小心塑造过头,导致几乎很多人真的接触到陆六都会问这么一句。
不过其实张小道已经很好了,因为基本上陆六只有在接触正事的时候会正经正常一点儿。要是张小道是先接触的办正事时候的陆六,再回来接触这一面的陆六,估计冲击更大。
对此,余宵珲就四字安慰:“习惯就好。”
张小道对陆六也没多大兴趣,纯粹是为转移余宵珲注意力才提出来的。这会儿看余宵珲一言难尽的表qíng也就没多问,悄声的安慰他,问他疼不疼,难不难受。
少年乖巧的样子,让余宵珲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陆六收拾完碗筷出来就见到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顿觉牙酸。然后瞅了一眼茅九。
莫名其妙被瞅了一眼的茅九:“???”抽什么疯?
茅九把画好的符折叠成三角形状,给了陆六十几张。又给了张小道几张,然后说:“把血端出来解冻吧,得让血的温度保持和人体内温度一样。”
张小道照做,跑去把血端出来,用自己的方式保持血的温度。
茅九又对余宵珲说道:“可以起来了,现在等你体内的卵孵化,会很疼。能忍住吗?忍不住的话让他给你把痛觉屏蔽了。”
茅九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坐在沙发上刷超级马里奥闯关的陆六,后者无动于衷,连个眼皮也没掀起。
余宵珲以为茅九在开玩笑,痛觉哪那么轻易屏蔽得了?除非痛觉神经被损坏。
殊不知茅九没跟他开玩笑,他在认真建议。不过余宵珲拒绝了他就不多说什么了。
准备好一切之后,茅九把自己的古铜钱剑递给陆六:“借你。”
陆六抬眸:“我拿了你不就没有了?”
茅九坐下,说道:“又不是给你,不会没有。”顿了顿又说道:“今晚是你对付糙鬼婆,我引出吸血虫蛊。我不会有太大危险,你则相反。有铜钱剑在,杀糙鬼婆能多分助力。”
陆六目光沉沉的盯着茅九,松口说道:“行吧。”起身去房间拿自己那双浮萍拐,扔给茅九:“礼尚往来。”
茅九接过,笑着说:“谢了。”
“礼尚往来而已。”
陆六发现从鸽子楼回来后,茅九对着他笑的次数多了。这不是件好事,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茅九的抵抗力越来越差了。
他连从不假手于人的浮萍拐都给茅九了!
陆六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了,不过他意识到的思绪很快又飘到别处去了。比方说他在想茅九的铜钱剑有没有给过别人,他是不是第一个被主动给铜钱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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