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起来,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更加美丽,也更加生动。还是雕塑时,她眉宇之上虽然也有薄愁,但却十分空泛,有些像是寺庙里的神明,即使心怀悲悯世人之心,可依然端坐云天,让凡人无法企及。可是此刻女人眼中的愁绪却变的相当真实,仿佛她的心底怀揣了一个十分巨大而苦涩的秘密,让她难过的近乎无法呼吸。
面对极其真实,存在感异常qiáng烈的女人,火炼更加觉得眼熟。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呢?答案呼之yù出。
可就在这时,那女人忽然回头,并且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半点儿都不错,她就是在看他们。那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穿透了虚幻与真实的界限,刺破了漫长光yīn的阻隔,直勾勾的向他们忘了过来。
他们甚至以为,下一刻,她就会开口对他们说些什么。
“喵——”一直瑟缩的路狄亚,居然在此刻发出一声悠长的猫叫,猛的从庄锦怀中挣脱出来,蹿下楼梯,直直朝着那个女人的影响扑了过去。
谁也没料到波斯猫会突然来这么一着,庄锦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被这么一打岔的火炼似乎恢复了几分正常,也不再去回想着女人的身份,他只是用带了几分同qíng的目光看着路狄亚急速前冲的背影,心说——猫的定力都很差,冷不丁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也难怪会发疯。
路狄亚小小的身体穿透了那个女人的影像。
这无疑是理所当然的事。再怎么bī真的全息影像也只是影像而已,在空气中折she出了各种画面,但也只是能看见而已,没有实体,路狄亚这么急吼吼的扑了上去,不穿透那才叫奇怪。
落地后的路狄亚有些呆滞,耳朵与尾巴齐刷刷的耷拉下来。一只哭泣的猫该是什么样子?总之,此刻的路狄亚显然已经快要哭了。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脸,一动不动,视觉的真实与触觉的虚幻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十分明白即使再来一次,也依旧无法触碰到她,可是他却不甘心。
为何不甘心呢?路狄亚不知道,他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神秘的女人。
画面再次起了变化,影响中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以最先出现的四个人为首,站成了四个整齐的阵列。对比一下就会发现,之前在上方祭台上不是看见地面的纹理形成四个等边三角形吗,这些人的队列正好与之吻合。
影像的再现度十分高,不仅还原了形体,还还原了颜色,四个阵列的成员各自穿了不同颜色的服装,红、蓝、huáng、黑,再一次与楼澈讲述的妖shòu四大家族连系在一起。
灵光一闪,一句话就这么从火炼的嘴里冒了出来,“这个,莫非就是《妖shòu文书》?!”哇靠!他还一直以为《妖shòu文书》不过就是一本书而已,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带走。
凌纹之前说过要将东西物归原主,难道他的意思就是让火炼来看上一眼,就像看一场制作jīng良的全息电影?火炼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欺骗了。
眼前所见虽然绮丽无比,可是他要怎么才能把这东西“带”走呢?到目前为止,他连这些影像出现的原理都还没能弄清楚。莫不是要让他将整座依山而建的巨型宫殿一并扛走?哇靠!他又不是搬山巨人!
第65章 第65章—消失的地面
“确切的说,这只是《妖shòu文书》的一部分。看这画面,记载的应该是祭祀的场面。”未希的解答来的十分及时。自从火炼阻止她自残开始,这位档案部部长的态度似乎转变了不少,即使依然不会正眼瞧“姓白的”一眼,但是对火炼的疑惑,似乎也能做到有问必答了。
火炼追问,“一部分?那么剩下的呢?”
未希摇头,看她表qíng应该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不清楚。“我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或许只要我们继续往下看就能够知道全部内容。”
“……”要让火炼哑口无言实在不容易,可他真一次是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继续往下看?这勉qiáng倒也算得上一个选项,只是火炼真心认为没有什么可行xing。毕竟谁也不清楚要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万一这是一部百集记录大片,他们的食物饮水都在山脚的入口处没有带上来,在没吃没喝的境况下,只怕电影还没有放完,他们就已经变成几具gān尸了。
通常qíng况下,遗迹中用来记载历史的无外乎两种形式——铭文,壁画。即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考古学家,只怕也没有见过类似于“全息影像”的高端记录方式。可是从火炼等人的立场来看,全息影像这种东西真是优点鲜明,缺点也同样鲜明。
优点方面自不必多说,生动,形象,给视觉带来的冲击力是世界上任何一座高端电影院都无法媲美的。
至于缺点,则是无法掌控时间。倘若眼前只是单纯的文字或者图画,他们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内容过于冗长,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他们可以选择最为关键的部分来阅读,省却不少时间。可是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部无法快进的电影,不管内容重不重要,无不无聊,他们都只能别无选择傻乎乎的看下去。
最让火炼憋屈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的他就像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才买到一张电影票的苦bī观影者,为了不làng费这张得来不易的票,他甚至都不能掉头走出电影院,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正如未希所说,当前正在上演的正是祭祀的场面。
站在列阵中的妖shòu们神色肃穆,动也不动,简直比石雕还更像石雕。看了他们这副高度专注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就算此刻天上降下一场刀子雨,他们依然会站在原地,等待正常祭祀结束。
还在行动的只有领头的三男一女,他们步伐优雅而富有韵律,吉服宽阔的后摆在地上拖曳,更显得威仪赫赫。他们一直走到正中的祭坛边上,才停下脚步。与火炼他们之前看到的不同,祭坛上并非空无一物,赤璋、苍璧、huáng琮与玄璜四件祭器依次摆放的整整齐齐。按照仪程,四个人各自拿起对应的那一件,随即做出类似于某种舞蹈的动作,充满了古朴的气息。
不过很快的,火炼等人还是发现一处十分不协调的画面。
就是那个身着红衣,自始至终面目模糊难辨的男人,他手持赤璋,手上的动作一直持续也没有停歇,可是怎么看都少了其他人那种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之感,尤其是前一个动作与后一个动作转折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个明显的停顿,尽管他掩饰的很巧妙,但与其他人比较之后还是显得十分生硬。
红衣男人不是不会动作,他只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对于别人而言无比重要的祭祀,他只是不得不敷衍而已——没有任何根据的,火炼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过多久,其他三个人也发现了红衣男人的异样。接下来的场面就演变的有些失控,唯一的女子似乎对红衣男人说了什么,她端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充分表明了不满的qíng绪。但红衣男人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依旧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可是他满不在乎摊开双手的动作,还是表明了无论女子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一般。女子大怒,终于失控的与其吵了起来,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的厉声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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