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蔚霖也只是一脸平静。
这个男人应该十分懂得激怒旁人的技巧,他越是视而不见,聂庆州只怕越是无法保持心平气和。既然经济部与筹备部已经无可避免进入了对峙的局面,当然是早一点分出胜负为好。有了白昕玥的暗中支持,蔚霖对胜利已是势在必得。至于取胜的关键,很大程度上也要看对手的状态,聂氏父子越是怒不可遏,蔚霖就越是容易掌控局面。
聂庆州此时的状态应该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先一步发火的人是他,本来以为蔚霖会立刻做出反驳,可是这个老家伙只是维持老神在在的状态,这无疑将聂庆州吊在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当然了,他如今还有一个选择,老老实实的坐回沙发上,装作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可是如此以来,他方才的质问便只能沦为一个笑话。
忘了父亲一眼,聂庆州得到了许可,反正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索xing彻底撕破脸皮,“蔚霖,你是在怀疑筹备部虚构事实吗?你的指控可有什么证据?”
在聂氏父子看来,经济部会找麻烦是肯定的,换做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独占庞大的利益。不过话说回来,筹备部也并非第一次应付他人找麻烦了,其实技巧很简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死不认账。
蔚霖很理解对方的有恃无恐,袭击妖委会的那件事他们的确做的天衣无fèng,筹备部只是在幕后怂恿,并不曾真的派人参与袭击,由于很难留下任何证据,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将自己摘gān净。
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天衣无fèng的计划,漏dòng总是难以避免,区别只在大小。如今蔚霖的手上正好有一份来自于猎人组织血穗糙的证据——聂庆州亲笔写给血穗糙的委托书。
其实蔚霖相当想不通为何聂氏父子会如此相信血穗糙,将这么一个影响巨大的任务全盘委托给他们,但是从结果来看,这份委托书无疑成了聂氏父子最大的漏dòng。
蔚霖没能完全分析出血穗糙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并非他能力不足,而是他并不如“释先生”一般掌握足够多的素材。
迄今为止,蔚霖掌握的部分包括——血穗糙被“释先生”怂恿,也去了乐园岛,与白昕玥同处一个地方让这个猎人组织没能得到半点儿好处。损兵折将的血穗糙势必会对“释先生”心存不满。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理由,聂氏父子才会那么信任血穗糙。
所以蔚霖怎么也想不通血穗糙的委托书怎么会到了自己手中?是释先生硬偷硬抢来的?还是血穗糙主动提供?
如果只是前者还好,只能证明释先生手下有善于此道的高手。可如果是后者,连蔚霖这样的人都禁不住为释先生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让血穗糙故意表现出摇摆不定的墙头糙姿态,实际上或许早已将其收归麾下。
释先生的这一场布局,或许远比蔚霖想象的还要庞大。
第93章 第93章—裁决
聂庆州与血穗糙签订的委托书在与会者手中传递了一遍,只要看过上面的内容,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持镇静的。要说的话,妖委会选在今天开这个会大概真的是忘了看huáng历,事事不顺变故频出,简直都让人应接不暇。
不过,委托书并没有经过聂氏父子的手,也不知是他们本能的抗拒着,还是传递的人故意忽略了。
委托书的内容并不长,众人一目十行,看的很快。按照妖shòu世界古早传下的惯例,重要的委托内容必须写在shòu皮上,并且留下双方的签名作为立约的证据。而如今,这种淡褐色的皮子已经放在了庄锦的面前。
庄锦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双手捧着委托书非要看的仔仔细细不可,他任凭东西放在那里,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随后他便抬头望着聂瑞博,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聂瑞博有些拿捏不准庄锦对于此事的看法,但他清楚如今已经不是蒙混能够过关的局面了。即使自己的儿子还预备挡在前面,但这个做法已经不可取,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连他都不见得能够摆平的局面,他的儿子更是无能为力。
“这是伪证。”聂瑞博沉声说了这四个字。在qíng势不明朗的时候,多说就容易多错,极有可能授人以话柄,但是他又不能不开口,坚决的表明态度,这是他唯一可以采取的措施。
“这东西不像是造假的啊。”说话的女人年届四十,面庞看起来有些富态,说话语速也很慢,给人一种有条不紊的印象,她正是综合部的部长罗晨珍。与其温和面容不相符合的,是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手段。
想想也是,综合部管理着妖委会的各种杂务,若论起实权肯定无法与其它四部抗衡,但是四部的许多事务都需要经过综合部的协调才能够顺利开展。在综合部任职的官员,不需要如何qiáng势,甚至都用不着有很qiáng的能力,但善于变通的本事却是必不可少。
罗晨珍翘起一根手指——尽管这种装娇卖俏的姿势并不适合她,但是众人都看习惯了,没人对此有什么意见,她遥遥的指了指庄锦面前摆着的shòu皮,“那上面可是有着聂副部长与温离的签名呢。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血穗糙的团长应该是叫做温离吧?”
关于这些资料,最清楚的当然是魅曦,猎人组织要取得合法的身份就必要在档案部进行登记。所以罗晨珍还向魅曦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完全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只可惜魅曦对此视而不见,刚才委托书递过来的时候,她也只是象征xing的做了个样子便传给了旁边的人。
魅曦的目光在白昕玥与火炼之间来回巡视,她脸上的表qíng也在愤怒与心疼之间往复变幻。
要不,就这么带着火炼离开吧?魅曦的心头禁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大不了去投奔楼澈,尽管那只狐狸jīng也是同样遭人讨厌,但至少比白昕玥的信誉度要高一些。
不过魅曦并没有轻举妄动,不久之前她才带着人大喇喇的闯了进来,如今再来一次扬长而去,那其他人就不单单只是提提意见那么简单了。众怒难犯,而且确实也没有这个必要。从魅曦的角度虽然很难看到火炼的表qíng,但她料想他一定是不好受的,她其实只要等到散会,随便三言两语应该就能够带走火炼。
因为他这一次,必然已经伤透了心。
也不再多说魅曦的暗中盘算,因为在场的也确实没人真正关心这个。就连先前向她投来请教目光的罗晨珍,实际上也并不如何在意她的反应。
罗晨珍笑了笑,她大概是意识到如果继续针对聂氏父子,今天他们彼此肯定会结下梁子,凡事留一线,这是罗晨珍做人的准则。是以她转过脸看向蔚霖,“蔚部长,不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要进一步证明这东西真实可信,蔚霖势必要向众人提供一个真实可靠的来源。尽管这东西并不容易伪造,可也并非全无造假的可能。
其实罗晨珍提出的询问并不过分,即使她不问,也总有别人会问。而且众人也有理由相信,既然蔚霖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拿出证据,这委托书本身应该是经过多方验证的,所以蔚霖一定能给出一个让人无比信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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