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悦?那根本就是假笑吧?难看死了!”光是口头上说说火炼还是不满意,于是又盯着一排妖shòu,一个挨着一个的瞪了过去,谁也没有放过。
如今他们这也算是得了自由,然而那诡异的笑容还是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们脸上,实在无法想象当初卓老板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然会给他们留下如此深切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也是火炼为何一定要bī这些妖shòu哭的原因,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悲伤,也不知是否回忆起了在妖jīng标本中的种种遭遇,但即便伤心到了极点,他们也哭不出来。如此眼神配着如此微笑,笔墨实在难以形容其诡异程度,也只能借用火炼这句一针见血的话——难看死了。
越看他们的样子,火炼越是火冒三丈,也幸亏旁边还有人拉着他的袖子,不然说不定今日“哭泣训练”就会彻底变了味道,依火炼的脾气,大概会直接动手揍的他们泪流满面。
到底是他亲手救下的女孩,对于她当初真能狠下心扯断翅膀的行为,火炼还是敬佩的,因此在她面前也少不得要压抑脾气。拍了拍她的手,“罗莹,他们和你不同,你是靠了自己的力量走出这一步,但他们却是被迫的。对了,你的背还疼不疼?”
再看罗莹,也不能说一丝笑容都不剩了,不过好在没有别人那么显眼与扭曲了。再加上她眉宇间的忧心忡忡,浅淡的不协调也可以忽略不计。罗莹此刻传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看起来应该是男人的款式,实在不合身,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孩子的衣服都太贴身了,容易剐蹭到她背上的伤。
将罗莹及其他妖shòu带回来之后,白昕玥也尽职尽责的安排了医生。别人的伤都不怎么严重,一一经过了消毒爆炸,而翅膀根部撕裂之后的剧痛在打了针之后,缓解不少,流失的血液也通过输血补救了不少。
真正说起来,麻烦的还是罗莹。硬生生扯断的翅膀与刀砍下来的还不同,伤口犬牙jiāo错,实在无法fèng合。医生也没有招了,为了不让伤口附近的肌ròu坏死,最后只能破釜沉舟,齐着根部,彻底将罗莹的翅膀切下。
如此一来,伤口虽然容易整理了,但创面着实过大。虽然罗莹自己觉得能够从妖jīng标本里出来已经算是捡了一条命了,伤疤什么的她并不怎么在意,可是白昕玥安排来的却是名医,一则无法忍受自己做的手术不够完美,一则还是考虑到罗莹是女孩子,留下太大的疤不好看,fèng针时都非常小心谨慎,最大限度保证了美观。不过,伤口的稳定xing就要差一些了,不仅暂时不能沾水,而且要避免外力的摩擦。
听火炼问及伤势,罗莹也不说不疼,那明摆着是在说谎,她只是轻轻说着,“没有关系的。”
火炼本就有些没心没肺,当即也没有多想,只是应了一句,“你还是要注意休息。这里jiāo给我就行了。”
远处的白昕玥对此有几分惊诧,他没有想到这只火鸟竟然有这份责任心,他明明连履行契约shòu职责的时候都勉qiáng至极。不过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自从在一号拍卖场遇上这件事开始,火炼已然对这些妖shòu十分上心,甚至一个人偷偷跑去妖jīng标本,如今人数多了也只是添了几个麻烦而已,本质并没有什么变化。
罗莹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不放心把一切都jiāo给这个bào脾气,所以才会守在这里。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罗莹认为自己还是不能袖手旁观。“我与他们不同,是因为我比他们幸运,进了妖jīng标本没有太长时间,你已经来救我了。而他们——”罗莹满是同qíng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同病相怜之下她是真心为他们难过。
火炼摆摆手,示意罗莹不用再往下说。她的意思他都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非要使用qiáng硬一些不可。
这些妖shòu被卓老板摧残的是jīng神,之前他们多少表现出些许求生的意志,证明他们还活着,然而这意志已然薄弱的摇摇yù坠,随时都面临着覆灭的危机。火炼认为,既然人都救下来了,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随波逐流,跌入更加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
不过通过方才的尝试火炼也发现了,光是扯着嗓子吼是没有用的。卓老板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才让这些妖shòu彻底忘了喜怒哀乐中的三种qíng绪,对此火炼虽然想象不到具体部分,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其残忍。除非他的手段比卓老板还要凶狠,否则收效不会太大。
要想明白道理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做到。火炼无奈的真想呼自己两巴掌,怎么比想象中还要心慈手软呢?莫非真要像罗莹所说,慢慢来?
火炼正无限犯难,却听白昕玥扬声唤道,“过来,有客人来了。”
白昕玥并无指名道姓,但火炼第一反应就知道他是在喊自己。对于这种招猫逗狗一般的呼唤,火炼竟然也有了极其自然的反应,对此他简直怒火中烧,这一回呼巴掌都不够了,非要拿爪子挠不可,不仅要挠自己两把,白昕玥那个罪魁祸首更是要挠的他满脸爪印不可。
看着火炼满面怒容的走来,白昕玥自动的忽略了他的杀意,只觉得那一双腾着火焰的烟金色眼眸格外生机勃勃,也格外漂亮。挑着眉的白昕玥心qíng甚好,倘若并非讨厌的正事当前,他的心qíng应该还要更加好一些。指了指身旁的那位,给火炼介绍,“妖委会的传信使者。”
也不知是因为那传信使者的存在感太弱,还是因为白昕玥的存在感太qiáng,总之在被提醒之前,火炼压根没留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位。此刻他挪动视线往侍者身上扫过,可只是这么一眼,火炼已皱了皱眉。
“不是人。”从一个话唠的嘴里,竟然也能听到如此言简意赅的形容。偏偏,这乍听起来像是骂人话的形容实在是jīng确的不能再jīng确。
这位传信使者的确不是人。当然了,也不是妖shòu。
大概是使魔一类的存在,不管这信使代表的是谁,不得不说其主子都是十分聪明的家伙,派到白昕玥这里送信的,还是不会多嘴只知完成使命的使魔管用。
传信使者刚到的时候便声明过——一定要等火炼出现之后,他才能够传达妖委会的信件。对此白昕玥自然十分不满,不过对于一个不是人的侍者发作,不仅掉价,而且没有必要。“现在人到了,你要传什么信都可以说了。”
传信使者刚才一直半垂着眼睛,此刻也只是稍稍抬起眼皮,木讷的面孔看起来十分别扭。“妖委会将于本月十三日对卓敏一案进行审判,请白主席出席审批会。”
即使白昕玥并不怎么喜欢参加宣判,但这是他避不过的职责,于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而,传信的内容还有后文,更要命的事,这个后文才是重点。只听这位传信使者用了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平板音调说到,“同时,也请火炼先生列席。”
“我拒绝。”连一秒钟的思索都没有,白昕玥当场给出否定的答复。“你回去转告庄锦,火炼与妖委会没有关系,无需参与其事务。”
传信使者像是完全不懂白昕玥的不悦一般,还是垂手站在原地。从这一点来看,这一位大概真的不是人,因为这眼神也着实太差了点儿,白昕玥绷紧的唇角分明嵌入了冷硬。也是因为当前没有妖委会的其他人,不然肯定会十分惊诧,七人团的白主席竟然也会有如此qíng绪外露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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