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玥不是没有感觉到危险,倘若一个人曾经无数次走过生死线,那么他对于杀气肯定会有着笔墨难以描述的神奇感知力。
不过知道归知道,白昕玥并不怎么在乎,相比较起来,反而是对方落在自己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更加令他兴趣盎然。
到底是妖委会的白主席,纵使很长一段时间淡出了权力核心,但从骨子里来看,这一位也是随心所yù的主儿,况且他原本也有这个实力,只要是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差不多都能够做得成,实在也没有必要憋屈自己。
既然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白昕玥也就顺势抬起手,让那一缕红色的发丝一圈一圈绕上自己的手指。
不得不说白昕玥的这一举动拿捏了相当微妙的分寸,暧昧肯定是难免的,但他却没有使用太大的力气,毕竟双方还在对峙,如此一来也不会刺激火炼的神经。
果不其然,火炼当场就呆住了,手指下的力气没意识的差不多都松完了,只是虚虚的搭在白昕玥的脖颈上。
假如不看后者皮肤上被勒出来的红痕,这气氛就显得更加黏稠了,本来嘛,一个手指卷着对方的头发,而另一个则在对方颈边摩挲,再看看当前所处的环境,怎么看都像是一对腻味的qíng人。
有一句用来形容发丝般的话仿佛是说如同绸缎般丝滑,白昕玥也不知这是夸张还是贴切,总之他的确爱不释手,倒不是爱惜火炼的发质多么好,而是缘自内心的舍不得。
可是,甭管再怎么舍不得,白昕玥最终还是只能放手,趁着火炼怔愣的功夫得以小小的亲近已经难能可贵,再继续下去真不知又要引来怎样的一番动dàng,眼前这一位怎么也不是曾经那只可以被随意关进笼子里任凭捏扁搓圆的火鸟了。
白昕玥松开发丝,手指却向着自己的领口而去。
尽管之前两人并不算真正动了手,但连串折腾下来,多少还是有了几分衣冠不整,所以白昕玥只是轻轻一挑,便挑开了从领口往下的三颗睡衣扣子。他只装作没看见火炼陡然眯起而变得危险的眼睛,自顾自的将衣襟朝着左边拉开。
没想到白昕玥在如此节骨眼上居然还留有如此一份“兴致”,这已经不是火上浇油,而是直接把□□扔进火堆里,火炼也不继续掐脖子了,当即握紧拳头,就要照着白昕玥的脸孔狠狠来两下子。然而还不等将此bào力付诸行动,火炼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一道狰狞的伤疤,呈现出放she状态,看起来赫然竟是贯穿伤,位置在肩胛下方,距离心脏竟然也不差多少距离。
只是在火炼的记忆中并没有这道伤疤,甭管他曾经是怎么看过白昕玥胸膛的,但他能够肯定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
“你曾经杀过我的,你忘记了?”白昕玥展示着几乎致命的可怕伤口,也不像是在控诉什么,只是带着深浓的含义,如果他是一个女人,几乎都可以用幽怨来形容了。“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白昕玥今天是故意的,火炼恨恨的想着,这个该死的眼镜男必须是故意的,他好不容易暂时不去想那个倒霉的梦了,这家伙立马用一道伤疤来提醒他。
明明过去不曾见过的伤,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呢?关于白昕玥伤重的事,火炼只记得那一次乐园岛之行后莫名其妙开始的出血症状,但那不是解决了吗?而且正是因为当时没有伤口却不断渗血,才显得格外诡异,莫非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似乎也不对呀,白昕玥肩上的贯穿伤怎么看都是经年累月的旧事了。
火炼完全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快要怀疑着家伙是不是偷偷去做了什么特效化妆之类?好吧,这个猜测的确不靠谱,而更加靠谱的猜测也不是没有,端看火炼愿不愿意往那边去想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梦。
gāngān净净的手上再一次又出现了湿滑粘腻的感觉,火炼的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第216章 第216章—王者的魂魄
“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不怪火炼这问题问得突兀,他是真的困惑。毕竟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太过真实,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每一个细节,爪子刺穿皮ròu捣毁心脏之后,甚至还在指甲fèng里留下了猩红的碎ròu,这东西实在做不得假。
对了,还有心脏的问题。为何白昕玥的伤口竟然在左肩附近?虽然离心脏距离很近,但毕竟不是心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候正是这不起眼的一线之差,就可以决定一条生命的延续或者消亡。
白昕玥很清楚火炼正在疑惑些什么,所以他道,“你还记得阿岚吗?”
老实说对于这个名字,火炼实在想不起过多的东西了,说句不好听的,数千年前的人名不过只是一个个苍白无力的符号,倘若这还是一个人类的名字,更加没有任何流传下来的价值。
可是当火炼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十分不舒服,或许应该称之为厌恶更准确一些。他隐隐约约的认为,这个名字会牵扯出一件非常糟糕的事qíng出来。
白昕玥闭了闭眼,方才他要害被人拿住处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况下都一直平静的睁着眼睛,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下意识的阖上眸子,也不知是为了遮掩里面的哀伤,还是别的什么原由。“是他救了我。”
刻意被遗忘的场面刷拉拉的掠过火炼的脑海,当即搅的他头疼不已。“当……曦冉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死你的时候,你那个忠诚的手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以身体为盾,以命换命救了你。”
曦冉确实刺穿了一颗心脏,只不过不是白昕玥的。
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明明曦冉已经先一步控制住了白昕玥的自由,可那个阿岚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然爆发之下竟然真的将濒临死亡的白昕玥撞开了些许,而他自己别无选择的只能用背心迎上了妖shòu皇帝切冰断玉的利爪。
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血淋淋的雾气,包括凶手、死者、劫后余生的人、漫天的huáng沙……
“那阿岚对你可真是很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于这种本该大嘉赞赏的舍生取义的jīng神,火炼有的只是嘲讽。“就因为这个,你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更加无法弥合了吧?”
白昕玥所想却并不是这个,尽管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已经挡不住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好似一个门外汉随意剪辑出来的电影片段,杂乱无章却又让人无可避免的被其中某一幕惊的冷汗直冒。
阿岚身体中间被掏空的大dòng,不要说心脏了,连带着骨头在内,面对皇帝曦冉决绝的一击都没能幸免于难。饶是有了这样一具“盾牌”化解了多半攻势,可是剩下的余波贯穿了他的肩膀,而这伤痕居然历经千年也未曾真正淡去。
每每伤痕隐隐作痛,白昕玥总是忍不住在想,若当日不是阿岚在场,他当真已经死在曦冉手中了罢——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曦冉真能痛下杀手取他xing命,他一直都心存侥幸,认为不管自己犯下怎样的滔天大错,曦冉最后都会放他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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