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竟然是这样的,之前你在大会议室中收到的资料原来是少爷放在里面的!警备部被袭击的真相都是少爷辛苦在暗中调查出来的!”从来没有人见过苏西兴奋成这个样子,刻板的面孔都微微有些发红了。
她自己大概都没有注意到无意中使用了“少爷”这个称呼,倘若有心一点,一定可以从中推测出相当可疑的一点——苏西与蔚家不单单只是关系匪浅那么简单,会用“少爷”二字来称呼蔚云非,无疑证明这个表面正经而大公无私的女人,原本也是蔚家的一份子呐。
事实上现今的妖委会的确是各大传统家族当权,某个部门中主要成员都来自于同一家族的例子并不鲜见,筹备部正是最有带代表xing的例子。
只不过经济部因其“掌控整个妖shòu世界经济命脉”这一独特xing,倘若让某个大家族独断专行,那将是非常危险的局面,因此尽管部长职位一直牢牢攥在蔚家人手中,但副部长以及其他比较重要的职位都必须由外来人担任才行。
而且蔚霖也一直都在标榜自己的大公无私,他选了苏西这么一个极其不好相处的女人作为自己的副手,似乎也在向众人证明经济部的原则。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一段隐匿。
旁观的白昕玥略感兴趣的往苏西身上扫了一眼。
本该是很明显的破绽,但居然被众人齐齐忽视了,当然了,也不排除故意忽视的可能,幕后英雄的出现点燃了会场气氛,相对于探究蔚家的黑幕,所有人显然更想了解蔚云非不为人知的事迹。
“云菲,是爸爸一直以来误会你了。”这并非蔚霖的肺腑之言,但还是被他顺理成章的说出了口。这完全是被环境与气氛塑造出来的一句话,可偏偏最符合众人的qíng绪,蔚霖别无选择。
事实证明,再怎么夸张的台词也有适应的场合。人们一旦陷入了某个特殊的场合,便会需要煽qíng的存在。而一手pào制当前场面的庄锦,不得不说也是掌控人心的一把好手。
“怎么能怪爸爸呢?都怪我很多话不能明说。”
我怎么会怪你呢?没有任何意义啊。单纯的怨恨没有任何用处,我更想取代你成为蔚家的家主啊。还有经济部,即使你从来没打算把这份实权jiāo给我,但是以现在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最后也由不得你吧?
怎么了?你在害怕?掩饰也是没有用的,经济部部长的威势也救不了你啊。你的眼中已经充分流露了你的恐惧。到了今天,终于轮到你害怕我了。
当即有不少人站出来宽慰蔚霖,“蔚部长,如今你应该放心了,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云菲这孩子没有给你丢脸,你当真应该高兴才对。这个时候,还是让云菲好好讲一讲都调查出什么内容了,这对妖委会今后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啊。”
这话虽然难免奉承讨好之嫌,但说的也算是实qíng,而且就目前局面而言也的确有几分紧急的意思。
得到庄锦眼神赞同,蔚云非终于开口,“各位谬赞了,事实上我接受庄会长命令暗中调查的时间也并不长,因此也没有得到太多成果,除了警备部队受袭那一件之外,便是今次的二号山战役了。”
蔚云非的态度堪称谦和有礼,而且还带着一点点年轻人独有的腼腆,这副模样简直对大姐大妈们有着无以伦比的杀伤力。众人当即彻底刷新了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原来他过去的纨绔行径都是装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妖委会大计。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恰到好处的停顿之后,蔚云非继续道,“各位都知道,这一次前往二号山的部队构成复杂,警备部之外还有来自各大家族的力量,将这样一支队伍全盘jiāo到白主席手中,庄会长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委派我隐瞒身份,以普通士兵的身份潜入其中,尽管不能帮上太多的忙,但在记录方面好歹能发挥些许微薄之力。”
蔚云非这番话算是将他所作所为jiāo代了一番,也说清楚了任务的来龙去脉,表面听起来当真是挑不出错处的,只是那句“队伍jiāo代白主席手中庄会长不放心”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然而蔚云非相当懂得拿捏分寸,将这一份让人不快的意思藏在长篇大论中,一笔带过,没有留心的人压根没怎么听清楚,而那些听清了的,自然都是有心人了。
“既然云菲已经深入调查,其结果肯定真实可信,今天这个场合也算相当合适,应该在的人都在场,直接向大家报告吧。”
类似的提议毫无疑问推动了局面的演变,而且甚至都用不着庄锦亲自开口,被蔚云非所感动的,大有人在。
蔚云非也没有过多废话——因为这也毫无必要,况且汇报所谓的调查结果本来也不是他今日最重要的目的,他真正想做的,是如何把他人的功劳抢过来并且安在自己头上。“之前李书记官所汇报的所有内容,皆为实qíng。”
不管白昕玥如何坐得住,哪怕从庆功会的主角一落千丈成了背景,他的脸上也找不出半点儿与不快沾边的端倪;可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练出同等程度的涵养,李凡当即就被蔚云非所谓激怒了。
这叫哪门子的事?自己跟在主帅鞍前马后,殚jīng竭虑肯定是谈不上的,但也片刻都不敢松懈,每一笔记录都翔实准确,将书记官的职责履行的淋漓尽致。到头来,这一切功劳仿佛都成了别人的?他蔚云非说自己潜入军中,众人便真的相信他也随着队伍餐风饮露出生入死了?这不过都是一面之词,鬼晓得他是不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家里,等待别人把消息送上门,然后今天再大大的出一回风头?!
李凡在心头狠狠一顿大骂。他之所有没有将这些付诸言语,倒真不是沉得住气,而是预先得了白昕玥的劝诫。
“你认为此战回来,军功便可以坐实了吗?只怕现实很难如此顺遂啊。成绩不等同于最后的结果,对于这一点,你或许比我还要更加了解。不过希望你记住一件事,但凡是你应得的东西,总有一天能够得到,即使妖委会给不了你,我也会给你。”
当时白昕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还清晰的印在李凡的脑海中,如今他已经顾不得感佩那位的未卜先知了,总之,这种对于未来发展jīng准的dòng察力,放在白昕玥身上简直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或许是因为提前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最初的愤慨之后,李凡的心qíng快速的冷却下来,即使明知蔚云非在等待他接话,但他也无动于衷,只是用一种暗含讽刺的目光看了回去。
蔚云非当然被看得相当不舒服,但如果论起装模作样的本事,一个能够二十多年完美扮演纨绔角色的年轻人,毫无疑问正是妖委会的佼佼者,所以蔚云非只是极快的皱了下眉尖,随即便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事实上就算此时的蔚云非恼羞成怒,全场的人怕是暂时也顾不上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牢牢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聂家已经完全坐实了的罪名。
比起欣赏幕后英雄的风姿,人们似乎更加喜欢观看某位权贵行至末路的惨状。不得不说今天的庆功会实在是内容丰富,高-cháo迭起,别说会议上的主角们了,便是旁观的参与者,迄今为止都不止换了一种看戏的qíng绪。
52书库推荐浏览: 烟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