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文书_烟沙草【完结】(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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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简单的法子放着不用,偏要自找麻烦?以火炼的xing格来看,实在不像是那种会舍易求难的人。倘若不是bī不得已了,很多事他压根就不会做。

  难道将楼澈bī迫到极致,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这正是火炼的目的?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还真是如此。

  楼澈有多少别的手段,说起来火炼还当真不怎么在意,唯独一件——当初回溯时光的过程中,楼澈在白昕玥身上留下的“种子”,这东西实在不能不引起火炼足够的重视。

  关于楼澈动过的手脚,火炼差不多在回溯时光结束后就已经猜到了。尽管当时楼澈想尽一切办法将“雾女”的身份安cha在了未希的头上,但也不可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况且火炼在第一次见到楼澈的时候,便亲身领教了他设置在屏风上惑术的力量,有了这些根据,倘若火炼还继续被蒙在鼓里,那当真是个傻子了。

  监视不监视的问题,火炼倒也真觉着无关紧要,因为能够达到的对白昕玥的监视的程度,受到血统限制,多半也只能是走走过场,这一点楼澈也有自知之明。比起通过“种子”能看到的画面,楼澈还不如派出jīnggān的qíng报人员,这还更加靠谱一些。

  尽管火炼知道楼澈暗中做过的手脚,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因为他认为楼澈一心为公,只是为了给妖shòu一族的存续多增添一重保障而已。

  直到火炼近来因为自身力量的增长,甚至于可以利用司天一族的天赋去模仿楼氏的看家本领,接触到惑术的本质之后,火炼终于意识到楼澈费尽心思留下的一手,绝非那般简单。

  这一点,不得不令火炼心惊胆战。

  火炼自己不愿承认,当然了,更加不想让白昕玥知道,不过再怎样自欺欺人,从事实来看,火炼差不多也算是到了日夜坐立不安的地步,只要思绪稍微出现个空当,他便忍不住考虑要怎样才能彻底消除这个定时炸-弹一般的隐患。

  总算等到这一次对楼澈设置陷阱,火炼自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肯定要设法bī迫楼澈动手。

  所以,前头楼澈用雾气化成的刀刃朝着白昕玥胸口刺了上去,看起来虽然无比凶险,但却带来了一劳永逸的效果。

  一个大麻烦,至此为止算是彻底解决了,可是对于经历的过程,以及自己拿焦躁烦忧的心qíng,火炼实在半句都不想提。

  原因无他,不想看见某人得意忘形的嘴脸。

  可是,甭管说不说吧,事实还是明摆着的,再说白昕玥一直都在场,只要他有心,将前因后果整理一遍,差不多也能得出答案。

  果不其然,火炼亲眼所见,某个眼镜男的表qíng正在发生持续的,显而易见的变化,嘴角在上扬,眼角在下垂,幸好某人基本的自控力还没有丢失,忘形还不至于,但那份得意,则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况且,白昕玥本人丝毫都没有要加以掩饰的意思,用了最为淋漓尽致的状态表达了此刻的心花怒放。

  火炼咬着后槽牙,一副牙疼的要死的模样。也不能算是敢怒而不敢言,应该说,在当前qíng形下,仿佛说什么都不合适,因为只会越描越黑。

  能把一介话唠bī迫到哑口无言的地步,白昕玥也当真是个人才。不过对于彼此的熟识也告诉白昕玥,不能将人bī的太狠了,这儿会哑口无言,可是等到发-泄不出的怒火累积到临界值的时候,怕是就要改成全武行了——火炼在这方面也算得上前科累累。

  见好就收的白昕玥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有一件事,让我来开口其实并不合适,当我多嘴吧,我还是要说一句,妖shòu中叛徒的事,到此并不算完。”

  如果要在世界上的亿万词汇中挑选出几个来派出火炼的“名词厌恶榜”,那么,“白昕玥”与“叛徒”这两词定然榜上有名,并且常年占据前三的位置,并且不分高下。

  一听到白昕玥又提到叛徒这一茬,火炼登时头疼yù裂,心头腹诽——你既然自己都认为不合适开口,那么就闭紧嘴巴,gān嘛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眼见火炼的神qíng由生气勃勃的恼怒转变成了蔫头耷脑的埋怨,白昕玥少不得又是一阵心疼。“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件事你自己不方便调查,还是jiāo给我吧。”

  相似的话,白昕玥之前也提过,而且不单单只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在关于楼澈的调查中,白昕玥的确帮了不少,虽然揭示结果的时候只用三言两语,但过程肯定无法那么简单,没有白昕玥的帮忙,火炼也不可能调查的那般快速。

  上一次火炼没有拒绝白昕玥的帮助,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有唉声叹气,“还有什么值得查的呢?统共就是二选一,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白昕玥惊讶于火炼的通透。

  白昕玥提及此事,说白了也只是希望火炼多加小心。火炼担心楼澈留下的种子,将心比心,他也同样不放心埋伏在火炼身边的叛徒。

  但是,无间道的戏码当真不是什么喜剧,尤其火炼又有这样一副心肠,抓jian细的过程,失望与痛心也将是其他人的数倍。因此每一次白昕玥都只是点到为止的提上一提,恨不得代替火炼,将所有不愉快的事都统统做了。

  “楼澈,是叛徒,却也不是叛徒。当他最后自己扑上来送死的时候,我更加确定这一点。”在这一刻,火炼的表qíng几乎是落寞的。生死已定,在这个谁也无力更改的结局面前,他认为连遗憾都是多余,只能如此。

  感xing的角色被火炼先一步抢走了,白昕玥只好保持理xing,好在他本来也习惯如此。“我们因为雷哲鸣的失踪而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楼澈身上,可是,时间算起来太短了。为了换回雷哲鸣一条命,如果我是楼澈,我也会对释先生言听计从。可是这无法解释以往发生的一切,过去的释先生,手上并没有足够威胁楼澈的把柄,那么他又是通过谁来获得想要的一切呢?”

  “楼澈之前,还有其他人,长时间的,稳定的为释先生做事。”天知道火炼有多么不qíng愿得出这个结论,可是qíng势的发展永远不可能那般称心如意。

  不论是二选一的问题,还是丝丝入扣的分析,所指都是辩无可辨的真相。

  也应该,是唯一的真相。

  “未希竟然是……是曦冉的镇墓shòu,这件事我以往的确不知,也不曾料到。”白昕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大概因为用力有些过头了,声线虽然没有出现任何波折,但也显得过于刻板。谁是曦冉的镇墓shòu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坟墓这种东西,总是会让人联想起不可挽回的死亡。

  “在证实了未希的隐藏身份之后,我还认为她的衷心是无可挑剔的。”关于镇墓shòu的种种,或许白昕玥比火炼还要更加熟悉一些——

  要成为某座陵寝的镇墓shòu,可不仅仅只是嘴上说两句,或者下一份文书那么简单。死后的世界无知无觉,同时也无休无止,在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岁月中守护一座陵墓,首先要做的事,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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