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明恶狠狠地瞪着宇文,“你为什么会知道大厦晚上会出事?如果你肯早点说出来,小张也不会……”说着说着,他的拳头又捏紧了。顾青怕刘天明又冲上去动手,连忙站起来走到两人之间,安抚激动的刘天明:“刘队,现在大概已经能证明,宇文并不是凶手,至于他不能说出为什么,也许是有他自己的难处吧?”顾青说着,回头看了看宇文树学,宇文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刘天明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宇文和黑狗玄罡都整夜被锁在警局里,确实不可能是凶手,自己动手打人,已经是违反了纪律,照常理,自己应该马上释放宇文,但宇文明显知道些什么,偏偏又死活不肯说,要放走这家伙,他实在接受不了。
一个警员敲门进来,报告说:“刘队,局长来电话,在三线。”刘天明疑惑地走进里屋去接电话。不一会儿,顾青和宇文在外屋就听见刘天明qíng绪激动地对着电话大叫着什么,似乎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又过了一会,刘天明走出来,长叹了一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疲惫地对宇文说道:“去办个暂住证,你就可以走了。”
顾青和宇文都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刘天明这么快就松口放了宇文。刘天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宇文,说:“你什么时候可以说出事qíng真相了,就打这个电话。”宇文接过名片,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就在刘天明送顾青和宇文走到警局大厅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被两个女警搀扶着从门外走进来,那老太太一看见刘天明,便用力挣脱两个女警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到刘天明面前。
顾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已经重重地一个耳光打在刘天明的脸上!
刘天明完全没有躲闪,趴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任由老太太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扇在脸上。老太太满面是泪,口中哭喊着:“刘天明,还我的建国来!我把他托付给你,你答应过要照看他的,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把你当作哥哥的!”打着打着,老太太抱着刘天明的头,两人泣不成声……在场的警察们无不低头无言,擦拭眼角。
在一旁眼圈通红的顾青也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向沉稳的刘天明,会如此冲动地打了宇文。
《断龙台》 七、双现
白色桑塔纳平稳地向顾青的单身宿舍驶去,开车的顾青和在副驾驶座上的宇文一路无话,趴在后座上的黑狗玄罡也老老实实地一声不吭。
两人一犬回到顾青家中,顾青安排宇文去洗澡,又给他和玄罡各泡了一份方便面,家里也只有这个可以吃了。顾青又驾车去附近的超市给宇文买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处理伤口用的碘酒药棉与纱布,顾青还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走进她的家中,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对宇文这样,也许只是因为现在的宇文看上去十分需要她的帮助吧……
顾青再次回到家时,宇文已经躺在她的chuáng上睡着了,他脸上和手臂上的青紫伤痕很是触目惊心,顾青轻叹一声,拿出碘酒药棉和纱布,简单地给他清理包扎了一下。由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qíng,折腾完宇文的伤口,顾青也累得够呛,她坐在沙发上休息着,很快就头一歪,进入梦乡。
等墙上挂钟的报时惊醒顾青时,宇文和玄罡都已经消失了。顾青看看chuáng上,宇文已把她买来的衣服穿走了。她有些怅然,坐在chuáng边,不知该做些什么,却发现电视机上粘着一张便笈,撕下来一看,上面写着力透纸背的四个字,“顾青,谢谢!”顾青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这一天总算没有白忙活。
“嘀嘀……”手机又响了,顾青最近已经开始有些害怕手机的铃声,因为每次接电话都不会得到什么好消息。她抗拒地装作没听见,无奈对方实在是执著,手机铃声一直未停,顾青无法,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又是刘天明!她只好接了。
“顾青,在睡觉吗?打搅你了!”刘天明的声音似乎又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沉稳,“腾龙大厦的调查需要你的帮助,能来一下大厦这边吗?”
顾青心里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脏话,想自己又不是警察,怎么什么事qíng都要找上她?但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约七点左右,顾青站在了腾龙大厦的楼下,夜幕已缓缓垂下,大厦的二十二楼和二十三楼灯火通明,不时看见有警察的身影在窗前闪过。顾青想起宇文树学说过,晚上最好别接近这栋楼,她便不敢再上去,只把刘天明从楼上叫了下来。
刘天明抱着一个大文件夹出现在顾青面前,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神qíng。
“顾青,我记得你问过我,是否相信这世间有鬼,我虽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倒很愿意把这起案件栽在它们身上。因为确实有一些事qíng很难解释……”
“刘队,我的遭遇应该和这起案件无关,你该不会认为我也与案件有牵连吧?”
“不是不是,我哪会这么想,叫你来是另外有事需要你的帮助。你还大概记得我上午曾经给你描述过昨夜我所看到的血腥qíng景吧?”
“我只希望能赶快忘掉你说的那些话。”顾青皱着眉头。
“在我下午第二次回到现场的时候,张建国遗体旁的墙上,竟然有人用血写了大大的两个字——蓝月!而我清清楚楚记得,我第一次看到那里时,墙上是没有字的!”刘天明的脸色有些发白。
顾青惊恐地望着刘天明,不敢细想这意味着什么。
“尸检报告也已经出来了,这次特地请了动物学家来帮忙分析,王飞的死因最为恐怖,从现场来看,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缠绞成那样的,自然界中似乎只有被蟒蛇绞死的小shòu才会有那种qíng形,但遗体上还兼具爬虫类动物撕咬的痕迹。”
“爬虫类?你是说……”顾青有些不解。
“爬虫类,例如……鳄鱼!”刘天明说道,然后就看见顾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张建国……”提到小张,刘天明总需要些时间平息一下qíng绪,“张建国的qíng形,却仿佛是被一个巨大的撞锤反复撞击了多次,胸腹和脸上的撕裂伤,也是爬虫类动物造成的……”
“刘队,如果你们的尸检报告没有出错,这也太难让人相信了,难道腾龙大厦是个动物园?”顾青苍白着脸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也知道这结果很难接受,一切似乎都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而现场留下的唯一能与人有关的证据,就只有墙上的蓝月二字了。”
刘天明将手中的大文件夹打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顾青,照片上,是血淋淋的两个大字,小时候学过书法的顾青,竟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个字的笔画间,透出一股悲愤。
“蓝月,蓝色的月亮?上次那个发疯的保安也不停念叨着这两个字,倒底是什么意思呢?而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顾青连续丢出几个问号。
“蓝月的含义还不清楚,但这两个字的笔迹却是一条线索,希望能从你们公司内部的员工开始调查,对照所有人的笔迹,这就需要你这个公司领导的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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