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顾青转身冲到宇文面前,狠狠地掐了宇文胳膊一把,“还不快变回来!”
宇文揉了揉被掐痛的胳膊,龇牙咧嘴地伸手轻打了顾青脸庞一下,顾青又恢复了本来的秀美。她看了看镜子,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丑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宇文也在一旁轻笑道:“怎么样?这一手还是很有用吧,以后如果我不gān这一行了,还可以开一家专门面向女鬼的整容院,保证能发大财!呵呵……”
“是啊是啊。”顾青反唇相讥,“不过你收到的钞票恐怕都是冥币吧?在这里可是连一个包子都买不到的。”
“呃!”宇文一副财路被人截断的痛苦表qíng。
顾青开心地笑了起来,宇文也跟着咧开了嘴。办公室里难得地充满了快乐的气氛,似乎让二人暂时忘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断龙台》 三十、故人
刘天明歪着头看了看顾青腕上的手表,距午夜十二点还有不到十分钟。
铁甲已经穿戴整齐,竟是出乎预料的合身,而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刘天明试着在屋里小跑了一圈,除了那内衬的布衣略紧了一些,行动上基本没什么问题。
宇文试着将铁盔戴在头上,想了一想,又取了下来,将cha在铁盔上的长羽掐掉了一半,大概是觉得顾青找来的羽翎太长,有些夸张。刘天明头上那顶黑盔用的是红缨,就没这个问题。
顾青口中衔着几枚细细的别针,还在为两人整理身上的束带,配上这红色束带后,两个全身黑色铁甲的男人顿时显得英气bī人,威武非常!
大犬玄罡则蹲在墙角,平静地看着屋内的三人。
就在这腾龙大厦顶楼的宴会厅里,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去吧,别老折腾我俩的束带了,带着玄罡到控制室去,再试试这微型步话机的效果。”宇文很在意那藏在铁甲下的小麦克风是否能正常工作。
“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顾青还是有些不愿离开。
“还是再试试的好,刚才我这边的听筒里有些沙沙响,别是有电流gān扰吧。”刘天明摸了摸嵌在耳朵里的耳机,也有些担心。
顾青不qíng愿地领着玄罡躲到了颇隐蔽的宴会厅音响控制室里。控制室有一个小窗口,可以观察到整间大厅的qíng况,如果控制室里关上灯,从控制室外是无法看清里面还躲着一人一犬的。
“一会儿要特别注意,不要离开我周身五步的范围,我的灵力只能在这个距离之内才可以维持你面部虚灵沙的易容效果,我可不想让泾河龙王看见你的脸皮掉在地上!”宇文又特别叮嘱了刘天明一遍。
“知道了!”刘天明有些许不耐烦,说是用什么虚灵沙的法术将自己变成了秦叔宝的模样,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姑且听之吧。刘天明真正信得过的,还是他常年不离身的那支手枪,可现在枪并没有在他身上,而是被胶带粘在一张桌子下,这多少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稳。
“喂?听得清楚吗?”听筒里传来顾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刘天明微微落下眼皮,并不急于答话。
“喂!别真是有问题吧……”顾青在那边自言自语。
“音质还可以,一会儿要注意我的信号。”宇文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的,天明,你那边怎么样,能听清吗?”
“还行,不过听着有点不像你的声音,不如……你唱首歌来听听?”刘天明突发奇想。
“这关口了,谁有心思唱歌给你听?”顾青的声音有三分嗔怒,“等你俩安安全全的回来,我开个人演唱会都行。”
“呵呵……”宇文和刘天明同时笑了起来。笑声未停,远处的钟楼就敲响了钟声!
“当……当……”似乎是午夜在宣告自己的来临。
刘天明用力抓起步槊,坚定的目光投向宇文,表示自己已准备完毕,宇文点点头,对音响控制室的顾青做了个手势。
“铮……”随着盘涉调上的一声低起,清幽淡远的古琴声在整个大厅中如行云流水般畅游,疾而不速,留而不滞!一瞬间,犹如时空的转换般,随着悠悠琴声,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寂静的峰岭之上,遥望月照山路,不禁思绪飞扬。
顾青幼时学过声乐,对音乐的欣赏是入了门的,此时听了这一曲绝佳古琴,如痴如醉之际,不禁奇怪起来:“宇文,你哪里弄来的古乐?听着有几分像《忆故人》,可细听又大不一样,意境一下深远了好多!”
“说话小点声。”宇文严肃的口气吓得顾青偷偷吐了一下舌头,“这才是真正的东汉蔡邕所作的古琴曲《空山忆故人》,此曲唐代流传甚广,可惜传至今天,已经变调许多,又不断以讹传讹,你曾经听过的《忆故人》,早已不是原音。”
“这古琴声真的能引来泾河龙王吗?”刘天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低声问道,自从上次凿齿事件之后,这里一直没有重新整修,只将损毁的桌椅运走,所余的完好桌椅寥寥无几,曾散乱地留在大厅里,现在又被宇文聚在了一起,若不是透过落地玻璃幕墙可以看到楼外的城市夜空,空dàngdàng的这里就活像个没装货的仓库。
“如果一个人被拘禁了几十年,周围肯定已是物是人非,白云苍狗,在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下,突然听到自己所熟悉的乐声,定会急着奔上前去看个究竟,更何况,泾河龙王是被镇在断龙台下一千三百多年。”宇文意味深长地回答。
“可没什么动静啊?”刘天明支起耳朵听了听,除了琴弦的震鸣,四周并无异动。
“别急……”宇文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就突然抖动了一下,目光定定地望着天顶一角。接着,宇文极小声地对麦克风说道:“各位,客人已经到了……”
刘天明心头一震,跟着宇文在一起的时间一长,人也变得敏感起来,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也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连对手在哪里都看不见,这对局的开端,岂不是已经落在了下风。
“叔宝兄!”宇文朗声叫道,伸手拍在刘天明的肩上。
刘天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宇文叫的就是自己。戏,已经开场了。
“想不到,一隔千年,今日竟能与兄重聚,实在感慨。”宇文继续背诵事先准备的台词。
“敬德贤弟。”刘天明很不习惯这个称谓,声音便有些迟疑,“转世重生,还能与故人再聚,莫非是前缘未尽,尚可携手共驰骋?”
“晃眼已过千年,现今天下,非比往日,你我皆不再是昔日公候,还谈什么驰骋?呵呵……”宇文摆了摆手,演得倒是挺自然。
“贤弟素来豁达,不为官位挂身,怎的现在倒挫了平生锐气?”刘天明渐渐进入了角色,说话也流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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