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两位这边请。”那少年人一拍扇子,便走在前头,两人身边正站着几个仆人将沈约与陆修护在中间,生怕两人遭了不测一般。
沈约却是觉察到一丝不正常,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见得李三公子笑眯眯地说道:“沈少侠,你看,那假山乃是我祖上从凉州托人运来,那处花岗举世闻名。两位若有闲暇,可以去瞧瞧。”
“三公子还是叫俺沈约就好,这沈少侠,沈少侠叫着,却是一点都不习惯。”沈约听的那少年说话,便摸了摸脖子,看了一眼那片山水。
只听得那少年一笑,却说:“那沈约你也叫我李解元便可,这甘州城我来了几年,却是未曾见得多少同龄人,只在这米行闯dàng,若是叫我三公子,却是疏远得紧。”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如沐chūn风,让沈约觉着,这关系倒也是近了些许。
“李公子,你这花岗怕是习的禅宗手艺,一动一静深得佛门三昧。”老道那处拍了拍手。
“正是如此,这便是祖上自凉州寻来,又请来师父亲自摆放安置,只是小可家中具是金钱铜臭之辈,这山水虽好,小可却是不曾识得一分。”那少年也是抚掌而笑。
此时,李员外也走到众人中间,抹了一把汗说道:“解元,快把真人带到堂上去,这chūn日还是有些寒冷,杵在外头也不算事儿那。”
那李员外也是有些焦急,三公子点头称是,便引着众人进了内堂,分主客落座,这沈约却不坐下,只陪侍在老道身后,执了一柄木剑。
那李三公子倒是有些惊奇,轻轻“噫”了一声,但见得众人见怪不怪,连带本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便不再出声。
“陆真人,小的之事,昨天夜里便和大师说过了,今日邀大师前来,也是为了这般事qíng。”那李员外似乎累得不轻,这满头大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了下来。
“确实,贫道此来也是为了除魔卫道,朗朗乾坤之下,岂容这些妖孽作祟,李员外你若是不邀约,我也自会前来。”那老道一副道貌岸然的德行,手中一捋胡子。
“不过,世间魑魅魍魉诸多,李员外昨夜语焉不详,这细枝末节,贫道也无法判断,故而,若是李员外不介意,能说说这其中细节,才是最好。”
那李员外似乎还是十分紧张,接过一旁女佣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再将那顶小帽戴上,畏畏缩缩地说道:“这自然是不介意,我儿,便给陆真人和沈少侠说叨说叨。”
那边李解元听完,便站起身来,走入堂中。
“其实我们府上也并不算对此事有多了解,只是去年冬月夜里,家中有个下人起来出恭。
冬月寒冷,这下人匆匆从下人房奔出来,正巧路过后院女眷楼,却是听得有人在身后耳语。
细细碎碎,这声响不似人声,他原以为这荒郊野岭,进了野物,数九寒天,此等事qíng,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待他出恭归来,往那二层阁楼探看之时,却是瞧见一袭女佣打扮的身影,便直直悬挂在这楼宇之外。
此时正巧,一阵大风刮过,那风将那身影的长发chuī起,正露出一张泡的浮肿的脸来。
这佣人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此时,那身影却是对他狰狞一笑,在他瞩目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71章 桃符□□扫妖氛,青蚨落袋换酒钱(六)
那李公子将扇骨握在掌心,似是踌躇十分。
“听李公子所言,这便似是一只魍魉鬼,死于水中,只是这处住宅高于地表,别说是湖泊大江,便是连条小溪都不曾有罢。”老道摇了摇头说道,似是也有些疑惑不解。
“李公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是为何事?”老道看那少年一时吞吐,便好奇发问道。
“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鬼影自冬月以来,便时常在我宅邸之中出现,搅得四宅不宁,也不知这妖异有何能力,竟可以穿墙入室,飞天遁地,这几次我府上也曾邀了几名道家大师,却是统统都被打退了去,而也有得道高僧前来。
这女鬼却甚是狡猾,便遁地不出,那些高僧也因此全无办法。
自从家中常做法事之后,这女鬼所为,也是变本加厉起来,原本只是在夜里浮现而出,只作恐吓行为,而如今已经有下人被这女鬼抓起,摔落地面弄个重伤。
而我有一日,夜里从佃户处戴月而归,却也正巧遇上这女鬼行凶,这女鬼长相却是与那下人所说,有所不同。
只记得这女鬼双目一片白,身着一身女佣衣裳,这脸却是并未浮肿,只是似是为火焰所灼烧,已是辨认不出分毫。
这女鬼一见我入门而来,便似是发了狂一般,张牙舞爪,往我身上扑来,好在我身上便带了一枚那得道高僧所赠玉佩,那女鬼一时攻不破,又值天色渐明,便随即退去。”
沈约低头却见得那老道若有所思,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态也为之一收,仿佛这般qíng形,他也未曾见过。
此时那李员外也站起身来:“陆真人,咱们这平头百姓,哪里受得了这些神呀怪呀,这女鬼已经搅得咱家这佣人都统统不敢来上工了。
咱刚才还遇上俩女佣要退了佣金,回家歇息。陆真人你可要发发慈悲,千万都要帮小的把这女鬼除了去唷。”
说罢,这李员外肥大的身影就要跪下去,陆修正要出手,却见李解元已是快步走到李员外身边,一把便将他托住。
陆修咳嗽一声,说道:“听令公子所言,其中似是另有曲折,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如这样,李员外你便为我与沈约二人准备一间客房,晚间我与沈约亲自来替你镇宅,
你看如何?”
李员外与李解元面面相觑,随口便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这宅邸,别的没有,这客房却是最多不过,待会儿我便让犬子领着二人去东厢,找一间上好去处。”
这李员外说罢,便捂着肚子说道:“陆真人,我这积年老病却也是犯了,这几日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把您盼来了,咱便先行告退了,余下事qíng你便都问解元即可。
这孩子打小便能gān,这老大老二都出去打拼了,我唯独不舍得这个幺子,方才把他留在身边取用,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便都找他就好。
解元,你切莫怠慢了两位贵客!”李员外说罢,便扭过头对一旁的少年说道。
李家三公子点了点头说道:“爹爹放心,孩儿定然不会丢了你的脸面。”
而一旁的老道也说道:“李员外我看你这腰身怕是风邪入身,之前并未及时医治,如今便埋下了祸根,这一时半会,也治不好了,可惜可惜,待得贫道降了家中妖物。
再来替你诊断一二。”
那李员外连连道谢,但似是这病发苦楚,便只得由着两名女佣搀扶着回屋去了。
“两位请吧,便让小生带路,领着二位去驻地如何?”李解元说道。
沈约和陆修相识一眼,便心中有了打算,陆修也站起身来说道:“那便劳烦三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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