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一手挥开老道的手说道:“这李员外突然犯病,本就蹊跷,而其间大事,他都一不叙述,二不明言,只在三公子说完之后,上来cha科打诨,做些额外文章,如此想来,便觉得有些,
不太对劲,而李解元刚才在这处地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细微之事都说的通透。
若是他不算真实,那么这么多事故,他本可不说,若是他不和盘托出,想必连李员外都不曾可知。
如此言行,唯有破解这家中魍魉之事,方才用得到,如此看来,他便是一心一意,试图破解家中鬼局之人,并无什么错误。”沈约言之凿凿的说道。
另一边的老人却是一笑说道:“你这便是谬论了,我也不知该说这少年是否好坏,但老道我觉着,这李员外反而并无问题。
老道行医数十载,自是不会看走眼,这李员外却是患有顽疾,虽不致命,但也足以整治得他夜不能寐,宿不能起。
你没瞧见这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吗?他并非因着炎热,而是内脏疼痛,只不过刻意忍耐,实在无力qiáng撑,方才放权于三公子。
其次,若是这家中诸般秘密,他为何还要放我们二人入府来?
他自然是为了解决家中麻烦,故而最不应该怀疑的,莫不过是李员外了。
至于那个李三公子,就我而言,并无何特殊。只是稍显机智成熟,看起来,他只比你打上那么一两岁,却是个能帮忙家中管理财务,方方面面
都处理得有条不紊的少年人,这等才能便算在我等年纪都不见得办得十分好罢,
如此看来,这少年人就变得不怎么简单了。”老道一番推论倒也是说得合qíng合理。
第72章 桃符□□扫妖氛,青蚨落袋换酒钱(七)
“沈家小子,咱们也别争了,目前这甘州城首富家中,据我所看,所闻,确有妖怪存在,至于这妖怪是否包藏祸心,亦或是有难言之隐,并不好说。”那陆修打了个圆场。
两人便都从chuáng边起来,坐在了椅子对面。
“我这儿一路看来,李宅真是庞然大物,人多口杂,就算鬼魂盘踞,照样还有这么多仆人来来往往。”沈约支着脑袋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赏金够高,总有不怕死的人前仆后继涌来,不都是这么一回道理。这李府上下就像是之前那米铺之中。
不也有仗势欺人之辈,如何看来都不似是有所教养之人,恐怕便是这般缘由。”那陆修说道。
“那老道士咱们接下去该如何,这gān等着也不是什么事儿罢?”沈约见得老头从桌子边站了起来。
晃晃悠悠往chuáng边走去。
“自然是睡他个天昏地暗,有什么事儿便等夜幕降临之后,再去说罢。”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大chuáng之上。
沈约一看也跑了过去,一把把老道拽起来说道:“你这道人忒不知礼数,这chuáng理应由我来躺才对。”
那老道看了一眼少年,从口袋之中慢腾腾地取了一张符箓,便啪的一声贴在少年头顶。
沈约顿时觉得一股力道将自己禁锢在原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老道挠挠头,坐在chuáng边,似是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这小子向来便不知道尊师重道,尊老爱幼,这夜里恐怕会有一场恶战,你再胡搅蛮缠,乱了计划,便是不好。
你便在隔壁那处躺椅上歇着,保存些jīng力,莫要再吵吵闹闹。”说罢,便将这小伙儿一把提起,放在一旁,自个儿伸了个懒腰,便躺下歇息去了。
此时沈约却是有苦难言,这浑身上下,丝毫出不了气力,连骂人都不成事儿,想了想,也只得闭上眼儿,先行睡去。
只是这一场,睡得却是并不实在,沈约只觉得身边似乎总是有一双眼睛不停地窥探着二人的动静,让得沈约觉得自己无论做何等动作,都落在那人眼底。
分毫不差,这感觉便像自己从善事处之中出门之时,那种感受重现。
西省战事,仍旧绵延,前几日潇湘军便到了上京本阵,大司马将之安顿于侧翼,之前直捣huáng龙之势的敌军,却是偃旗息鼓。
这各方打探之下,却都说这些叛军,只在原地生火做饭,喂马磨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浑然不把这御驾亲征,又集结四十万大军的天子放在眼里。
如此有恃无恐之势,端的是让那少年天子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有大司马与骠骑将军拦着,恐怕早已带着人马冲入敌阵去了。
此时正在大军阵中,这天子却也不参与讨论,只高坐于一旁,身旁自然还是伴着两位国师,亦是似是两尊泥塑雕像,一言不发,似是这一触即发的战事,与二人无关一般
这大司马王易和心中向来便反感这些道人僧侣,往日朝堂之上,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这天下却与他们又有半分关系?
说是出世之人,却又常伴帝王身旁,言行不一,亦是倨傲跋扈,恃宠而骄,现如今,这些冲锋陷阵的兵士在民间名声恶臭,反倒是这些装神弄鬼的神徒高人一等。
如今便是连这种作战会议,都要在旁坐镇。
“如今看来,这侯楼儿便是要挫我军之锐气,我军虽有部分远道而来,但终究其他兵马养jīng蓄锐,乃是jīng锐之师,如今这侯楼儿避而不战,放马磨枪,待得我军一旦懈怠。
便会乘势攻来,要知我们双方都已无从底牌,两方声势相当,他自然是有恃无恐,他便是断定我方不会抽调边境军马,亦不会求援于另一侧那些个糙头王朝。
而他则是可进可退,大不了便退回长江另一侧,再谋出路,故而方才如此游刃有余。”大司马虽是眉头紧锁,但还是冷静分析了局势。
那小皇帝却是托着腮,一脸疲敝地说道:“这么说来,咱们还当真便拿那些叛军毫无办法了,王将军。”
那王司马说道:“若是无天子亲征,此战便是五五之数,只是陛下你亲临战场,我军定可势不可挡,只是这一兵一卒都乃我朝jīng锐,若是平白折损,甚是可惜。
而且这乱军大势,侯楼儿却是最善逃遁游击之策,若是由着他遁入山林,便会后患无穷,无论如何,都得将其格杀在此,以绝后患。”
小皇帝听后,倒也是颇为满意,便转过头来,问道:“景阳子,你便说说,王司马所说之事,是否有理?”
这景阳子方才睁开眼,低下头,欠了欠身,说道:“王将军所说,确实如此,天颜之下,这些叛军便如土jī瓦狗,不值一提,只不过这侯楼儿。
贫道三十年前,曾游历诸地,面见此人,却知此人命数只在这几日之内,王将军自是不用担心。
反倒是此战因着敌军殊死反抗,怕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却与王司马所料,并无差别了。”那道人所言,虽是轻描淡写。
但在王易和心中觉得诧异不明,要知这侯楼儿为人之jian滑,见诸于各处,不仅在军队之中,更是在朝堂之中游刃有余,难以把握。
这各地早有他谋反谣言,只是多方调查,却是不得收获,如今这道人却说,这阎王要侯楼儿这几日便去阎王殿觐见,大司马是打心眼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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