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先生侃侃而谈,说的沈约心驰神往,一旁的乔老大也凑上前来说道:“沈家小哥,你若是入了我天师教,便是我乔某人的异xing兄弟,到时候,有难,便叫一声老哥。
别说是咱乔某人,更是有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八方来援!你看不如便投入我门中如何?”这乔老大所说,却是如此。
只是沈约还未搭话,便瞧见一红衣大汉走上前来,说道:“我,乃天南坎离宗的祝散人,沈家小哥,若是你入了我教门,我教主答应,特封你为天火旗掌骑使,由教主亲自传授。
《坎离真经》为教主入门弟子,到时候待得教主飞升之后,这教主之位便有你一份,怎么样,便入我坎离宗如何?”
堂中其余三教道人不由得心中暗骂了一句无耻,但却对这天南莽汉却又觉得合qíng合理,毕竟修火神之法,xing格bào烈,要是让他巧舌如簧,编排得天花乱坠。
还不如这般诱之以利,来得直接许多。
倒是一番实际的利益,说得沈约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这时,在一旁吓得不敢言语的沈家老爹怯怯地问道:“诸位道爷,这入了那啥坎离宗,可是允许婚配,我儿如今还未婚娶,咱们老沈家只有他一根独苗……”
那红衣大汉眉头一皱说道:“咱们坎离宗普通弟子倒是不禁婚配,但教主之位必须童男纯阳之身方可继承。
洒家这三个师兄弟俱是童贞之身,如此才能将那些个纯阳火诀,修得炉火纯青。”这大汉越说越觉得自己心中没谱,最后只好住口不言。
在场他人倒是舒了一口气,那坎木道人将拂尘一挥说道:“咱们神霄派,最是擅长捉鬼降魔,若是沈家亲故有所听闻,便可知道。
咱们教中分了两派,一派乃是世俗宗派,这些个弟子与常人生活无异,不禁婚娶,亦是不禁酒水,而另一派则是出世之众,修的是灵宝大法,虽是不禁婚配,但甘愿苦修。
咱们神霄派最近几代掌教皆是俗家弟子,既然祝散人说了,我坎木道人也不藏私,昨日我便请了我教中掌门,他便说,若是沈家小哥肯入我门中,俗家,出世都可以选择,一旦入门,便由教中三位客卿,传授道法,讲谈道学。
日后可入长老院中,亦可以自行选择教主之位,若有能力优先当选。沈家小哥你看如何?”
这神霄派见得祝散人已是抛出重礼,自己也不能不下狠手,只好来上个先斩后奏,到时候再去与那油滑掌教讨价还价,谅这jīng明的教主如何市侩,这一本万利的买卖,想必不会拒绝。
听罢,这俩人说话,丹辰子与林书生倒是有些绝望,觉得这如意算盘落了空,只不过面上还是平静异常,一副祥和模样。
只是那祝散人与坎木道人倒是针锋相对,一位好似争斗的公jī,一位则眯起眼,露了个小脸,将身子挺个笔直。
那丹辰子只好出来打个圆场说道:“咱们四教都想要沈家小哥入我道门之中,咱们正道大派同气连枝,万不可伤了和气,便听小哥说说,他的意思罢。”
这沈约低头不语,却听得丹辰子如此说道,他想了想,转身回了屋里,从屋内取了三件东西出来,正是之前,由丹辰子转jiāo与他的三教礼物。
他拿在手中说道:“小子何德何能,能得诸位垂爱,陆修道人曾说我天生乃是道门中人,自从接触这些神鬼异事,便已是与道门之中分不开来了。
我曾多次恳请陆道长收录门墙,只不过陆道长也确实说过,我的机缘不在他处,只不过不知在谁人之处。
如今想来,现在的qíng景,大概也算是他一语成谶。
乔大哥,林先生,你们说我侠义,我确实担当不起,我不过是一跌跌撞撞误入其内的农家孩子,若不是这些神鬼恶徒触及我的xing命,我便说不好要苟且偷安。
偏安一隅,决计不会为此豁出命去,所以这侠气纵横的天师宗,或许便不适合我罢。”这孩子走到林先生跟前,将礼物jiāo还于他,对着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先生却是一言不发,点了点头,并未伸手接沈约递过来的物件。
一旁的乔老大却说:“沈约你便拿着,我天师教素有侠名,即便你非心甘qíng愿,这般行事,亦是有侠骨之风,这物件你便收着,于qíng于理,都该是你得。”
沈约点了点头,又对着林道人行了一礼。走到了坎木道人跟前。
“多谢道人高看,我沈约亦不是意yù除魔之辈,我之前求陆修道人收录门墙,不过是看重这善事处内衣食丰足,不需要奔波风雨。
若是要我以身犯险,与妖魔争斗,我沈约虽是不怕,但却惜命得紧,小子并非大义之辈,也未胸怀百姓,是故这神霄派的俗家也罢,出世也好,终究是与小子格格不入。
望先生原谅则个。”说罢,便将礼物jiāo还于坎木道人。
坎木道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他叹了口气,挥手让一旁的道人出列,接过了礼物。说道:“小子你这般坦诚,我反倒是不好将你怪罪。
这天底下多的是怪胎,你却也是其中一人,淡泊明志,不分上下,不分大义。小子,你现在所想,是为何事?”
坎木道人自然也是被沈约一番剖白弄得起了些许好奇之心,便开口问道。
沈约想了想说道:“求长生。”在场诸人却是为少年口中三字,不由得都眯起了眼睛。
“好志向,好志向。”那坎木道人不由得鼓起掌来:“如此,便是我句曲山打搅了,告辞!”只听得三声鹤鸣,那三个道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只余下几片鸟羽,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沈约踯躅了几步,走到了那大汉跟前,说来这坎离宗诸人都长得高大魁梧,各个都是摩天接踵的汉子,沈约走在他们跟前倒是有些小心翼翼。
他从怀中取出那只小巧的葫芦说道:“诸位坎离宗的大爷,咱乃是这甘州城里一无名童子,受诸位大人高看,却是受不起,受不起,我家中父母,唯有我一独子,即便我瞻仰天道。
yù求长生,但终究要为家中接续香火,而我又是好qiáng之辈,故而道爷的好意,小可没齿不忘,只不过,却与坎离宗无缘了,望道爷海涵。”说罢,双手将葫芦举过头顶。
那人却不接过,他战战兢兢地等着,却听得祝散人高声喊道:“小子,抬起头来。”他缓缓将脑袋抬高,却见得那人已将背后的酒葫芦搁在手中。
“天道浩渺,不可求,我教中之人却是沉迷术数,到得今日,法力越qiáng,道行越浅,已是常态。而入山而来的新弟子亦是冲着这法术而来。
天下之人,却是都忘了修道乃是为了长生久视,而不是法力高qiáng,如今听你所言,倒是如梦初醒,这酒,你便不需还了。
老夫且先敬你一杯!沈家二郎,切莫推辞了,哈哈哈!”说罢,便一个弹指,将少年手中的酒葫芦打开,自己也摘了自己手中酒壶木塞,咕噜咕噜地畅饮了起来。
沈约将心一横,也将葫芦倒转一口气,将葫芦中的药酒饮了个gān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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