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每被少年触摸一下,便抖动一分,那qiáng烈的羞涩感,让这个如今方才十五岁的少年感觉到了屈rǔ,可眼前的少年明明是无心之失,也是为了自己好,星云想到此处,便又把自己想要踢向沈约的腿儿放了下来。
“哈,终于让我抓着它了。”沈约一把掐住那只跳蚤,开开心心地拿到星云面前一阵炫耀,似是邀功一般。
这沈约,方才发现面前这个少年已经被他脱得□□,只剩下一条纨裤,堪堪地遮住□□,站在月光之下,泪眼汪汪,怕是不到顷刻,便要落下泪来。
沈约心下惭愧,急忙手忙脚乱地拿起那已经被胡乱摔在地上的衣服,给那□□的少年披上,而嘴上更是不停地向那个小小少年道着歉。这少年看到沈约如此模样,也不知该做何表qíng,抱着衣物,勉qiáng挤出了一些些笑容。
而那沈约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好像是个傻子一般不停地傻笑,伸手挠着自己的脑袋,便像是那五六年前,无时无刻都在等待自己的朱猿一般。月光之下,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于晚风之中,却是别样的一道风景了。
直到星云慢吞吞地将衣服与裤裙穿好,将玉带也牢牢束住。伸手将缠在衣物里头的长发从领口取出,这两个人方才分开站在那边。
星云羞红着脸,依然开口说道:“刚才,刚才的事qíng还是要谢谢你,这跳蚤,当真是非常可恶的东西,只是在下在那家中,从未见过,如今遇到,真是吃尽苦头,竟是弄得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qíng了。”
这星云口头之上骂着跳蚤,却试图转移刚才的尴尬,可是却见到那少年仍旧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也不见得回话,心中竟然也是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便“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而自打在这乡野之中长大的沈约,则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这一下子便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是浑浑噩噩痴痴傻傻,不知如何是好了。
直到少年气够了,却也不见得这乡野子弟作何反应,心下只好叹了口气,悠悠地转过身来,对着沈约说道:“这伙贼人的驻地应当就在附近。咱们在此也是耽误了许久,也不要在此处打糙惊蛇了。”
星云没来由地想起少年刚才的行径,心中竟然又是一阵躁动,赶忙压下心意说道:“不如这样,我现在便住在这甘州城的悦来客栈里,你明日便来这客栈之中找我,咱们再一同商量商量其中的事宜如何?”
星云想了想,倒是坦dàngdàng,直言自己所在,心里倒是想,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轻薄子,倒应该也不敢再对自己“捉那些个跳蚤了”吧。也不知是安心也还是失落。
沈约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此,此处与那些贼人所处之地也是太近,也是不便商议。便也点了点头,刚好准备说话。
这星云却是又急匆匆地开口道:“你明个儿记得换上一身衣服,再洗上个澡,现在这模样,可,可当真是太臭了。”说罢这少年便捏着鼻子,对着沈约扇了扇风。
这沈约歪了歪脑袋,又点点头便算作是答应了。
这少年看见沈约答应下来,心中方才定了下来。也不顾那尚且站在原地的狗娃儿,一转身便自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此处。
少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想着这huáng衣少年大概是去那客栈了吧。然后自己也退回到那民屋之后的小巷之中,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
如今事qíng似乎逐渐明朗了起来,但少年却是感觉一阵无力,与莫名的躁动。
说起来,大概是那个身影对于少年过于熟悉了吧,曾经那是引以为师的金先生,如今却发现这授业恩师,正是一切恶事的罪魁祸首。任由少年如何天马行空地去想象,都未曾想到会是如此qíng况。何况少年到如今尚且还心心念念那英姿飒慡的金妙仙。
沈约在这条巷子里,撒了些带来的石灰以及糙木灰,然后在角落处,摆了个只有自己认得出的标记,方才从那巷子之中退去。
少年总是在想,为什么这些个明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来这么个山神不知,水泊不明的小城里,做这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
少年现在并不会明白,就像很多人的作jian犯科,并非是苦于生计,也非是有利可图。而仅仅是一种扭曲。譬如有一些人总是苦于如何把自己的快乐与修炼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而毫无愧疚。
就像是这些个邪教众人,便是会觉得无论如何,做什么恶事,天道也不会有任何同qíng,只要不影响这天地的自然运转,这天道便不会下达什么惩罚,所以胡作非为也好,作恶多端也罢,他们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一种模仿天道的行为,那些个邪教中人如此想着。
就如他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一般,他们也无法理解千千万万有qíng众生的思考与挣扎,这是道义与道行之上的故事,初出茅庐的少年现在自然还无法感受得到。
如今的少年只是在想,在这场为祸乡民的险恶闹剧里,也或许那金妙仙只是被那金先生蒙蔽了双眼罢了,也许少女并不知qíng呢,也许金妙仙还是那么个敢爱敢恨嫉恶如仇的少女呢?
第37章 梅影jiāo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八)
而这少女一旦听闻了父亲的事qíng说不好,还会大义灭亲?成就一段佳话?少年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想着,心下却是有些个戚戚然,明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也还是如此想的,是以却是毫无所得。
狗娃儿想了想,还是听从了那少年的说法,他并不喜欢当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这深更半夜,他便跑去和他关系要好的轮班小厮家中,这小厮也是独自宿居,这天也刚巧从那稻香楼中回来,见得这沈约顶着一阵大风大雪,一身恶臭从那外头过来。洗了个澡,那小厮刚还准备脱衣睡觉,便被那沈约喊了起来。
那小厮刚一开门,便被少年身上的味道一熏都不禁要走出十丈开外,这少年看着也是好笑,便说:“小王哥!我想借你这家里洗个热水澡。”随后便说道,自己会洗的,东西之类的便不需要准备了云云。
那小王哥一听此事,想了想,还是把这浑身污垢的少年让进了屋子。给那沈约指了指木桶所在。那沈约说道:“如果觉得臭,便出去走走,那前院的快活楼到现在都在开着盘口,看起来,今儿菩萨显灵,手气好的人还真不少。不如去瞧瞧。”
那小厮听闻此言,便如获大赦,心头也是一片炙热,便心急火燎地赶了出去。
沈约缓过一口气来,将那堵木门关上,便急匆匆地将那些个衣物一股脑儿地脱了下来。
这少年也是知道这屋里无人,便肆无忌惮地光着膀子,在那屋里走了个来回,进出木桶多次,一边还念叨自己这两日怎么就搞的如此不堪,骂骂咧咧地换了三四趟水,方才把身上的污垢彻底洗去。
虽然这少年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馊味,但不是脸贴脸却是根本嗅不出来的,这少年便也由着那气味儿去了。而是将被那油腻和尘土沾满的头发往那水桶之中一埋,仔细清洗起来。
少年前几日便已经来过此处,正也是因着知道自己要做那监视之事,蓬头垢面,难以避免。早些还去了一趟那城东的裁fèng店,和那店中老板讨价还价,颇费口舌,整整花了半天功夫,方才买下一件粗麻衣服,再配上一条布裤。沈约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倒也是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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