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之北怕啊。
凉沉景也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惯了,但因此伤到朋友就很不好。
王君檐见他俩都这么紧张,倒是连那一点点摇摇晃晃的酸楚都没了,他笑着说:“做什么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我可不记得我做了什么。”
沈之北见他不像qiáng颜欢笑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凉沉景也是,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其实刚刚特别紧张,生怕给王君檐造成什么刺激。看他这样子,估计是过去了。他立即反怼过去:“脸可真大!”
王君檐笑了笑没说话。
凉祁本来也跟他们同路,只不过多了一段路,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要在崀观逗留一段时间。所以去往黎城方向的,只有王君檐、沈之北、凉沉景、易祎和凉贺。
王君檐看着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晃动的帘布,想着,应该把凉贺安排在哪里。凉贺早前一直被老爷子带在身边训练,等到真的成熟了才jiāo给他,所以凉贺跟其他暗卫不一样,他算是家生子,他的父母都是老爷子的护卫。
现在暗卫都解散了,他们王家至此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自然是不需要暗卫了。这样子的话,凉贺何去何从就是个问题了。他叹了口气,这种事qíng还是jiāo给凉贺自己选择吧。人生的路那么长,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好受的事qíng。
作者有话要说: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第75章 七五 启程(二)
王君檐老家在黎城西边的延城,靠近青茴。那里不算繁华,也不算冷清,一直不瘟不火。王丞相……现在应该称王老了,年轻时就在这里读的书,观月是老师起的字,说是延城的日月是大崀最美的景色。
但其实后来王老才知道,不过是老师qíng牵延城罢了,大自然又怎会把所有的恩惠都施舍给延城。别处的日月也是那样,不与红尘争颜色。
在踏入延城城门的那一刻,一种名为归属感的qíng绪瞬间充斥着王君檐的内心。虽然他只是在小时候奶奶过世的时候回来了一趟,但这里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他的根。老屋那质朴恬静的屋顶和梁栋,慵懒得不像话的猫,无所事事的大huáng狗,都给小时候就成熟得不得了的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沈之北见他qíng绪高昂,一脸感慨,还以为他之前在这边生活了多久。一时好奇问了他这个问题,王君檐想了想:“约莫十日。”
沈之北:“……”
王君檐笑着看无语的沈之北,正准备“教育教育”他,却看到沈之北感慨道:“那大概是命中注定吧?这座城市跟你有缘。”
王君檐挑挑眉:“那你要不要留下来跟我一起。”注意,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凉沉景本来在边上闭眼养神,听了这话忍不住睁开眼睛,不满地斜睨了他们一眼:“注意影响,不要恶心到我的祎祎。”他口中的祎祎正在睡梦中,咂吧着嘴回味小北昨晚在小树林里烤的野jī,简直一绝。
凉沉景:“……”
王君檐:“你的祎祎并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感受……的样子。”
凉沉景想:这个停顿真的让人很讨厌!
被凉沉景这么一打岔,王君檐都忘了自己刚刚无意之间说出来的让沈之北很纠结的问题。沈之北不是不想跟王君檐留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牵绊,还未解决。
延城主街道的中心,就是王府了。说是主街道这条街实在不大,除了两边的小摊贩,再加上路上的行人,中间就几乎没有过道了。王君檐的马车又大,如果要过去就可能冲撞到百姓。王君檐不想扰民,于是四人下车走过去,凉贺驾着马车绕一些人比较少的路。
这条街叫王府街,一听就知道是因为王家而命名的。沈之北一路走过去,发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沈之北兴奋地揪着王君檐的袖子道:“王君檐,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王君檐看他:“崀观不是更多吗?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
沈之北想了想,道:“不一样,崀观更多都是装修jīng致的馆子,做的都是大菜。这里不一样,都是很亲民的小吃和小玩儿意。我一直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的人,都是懂生活,会生活的人。”
王君檐讶于他一番有别于人的言论,冷不防旁边一个灰白的身影冒出来,把他俩都吓了一跳。
“好小子!说的不错!”一个苍老却jīng神的声音响起。两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白布衣的白发白须的老人,正jīng神矍铄地看着他俩:“难得见到这么有想法的年轻人,难得难得!”连说三个难得,估计是真觉得难得了。
然而,这下子轮到王君檐惊讶了:“杜老先生?”
白须老人一听在,转头才看见旁边还有这么一个长得很jīng神的小伙子——在老人眼里,年轻人的外貌只有两种,长得jīng神的和不jīng神的。他笑嘻嘻地说:“是哪家小子,认得我?”
王君檐笑着鞠躬:“杜老先生别来无恙,我乃王家嫡孙王君檐,十二年前跟我祖父回来过一次,当时见过您。”
白须老人捋了捋胡须,想了好久,一拍脑袋:“原来是你小子,这么久的事qíng了都还记得!”
王君檐笑了笑没接话。
“说起来,”他说:“你家老头子怎么样了?十二年没见。”
王君檐一挑眉,特别不客气地出卖了他祖父:“我祖父前段时间就回来了,他没告诉你吗?”
白须老人剑眉一扬:“虽然我刚从别的地方回来,但你祖父没有派人在城门口接我这就不对了。我先走一步,去教训教训他,但不叫你看见,免得他又说我落他面子。”
说完他急匆匆往前走,没走几步又折回来,指着沈之北对王君檐说:“这是你朋友?”也没等他回答,又说:“不错不错。”
像一阵风地来了又走,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沈之北哭笑不得,凉沉景瘪着嘴说:“第一次有人把我当空气!”
易祎捏住,把他搓扁揉圆:“那是因为人家看的不是外貌,你估计就只有外貌能看看了。”凉沉景抱住他的脖子:“那你还喜欢我,说明你对我真的是真爱嘿嘿!”哪里都能圆到这里,论不要脸只服凉沉景。
王君檐边走边跟沈之北说:“这是我爷爷当年的同窗,是个鬼才。爷爷跟他感qíng应该很好,但在崀观却从未联系过他,因为这人对朝政的事儿,对朝廷官员一点也不感兴趣。多听一句都难以忍受。”
沈之北睁大眼睛:“当真如此有趣?跟爷爷还真的完全不像啊……那他俩在一块聊啥?”
王君檐道:“吵架。”
沈之北哭笑不得,在脑海里脑补了两个同样发须皆白的老人,坐在一块,边泡茶边吵架的场景,实在是有趣得紧。
凉沉景对这种老人可是敬而远之,感觉这种老人可难对付了,他是妇女之友,不是这种老人的对手。他缠着易祎去逛街,易祎只能抱歉地看着王君檐和沈之北。王君檐习惯了凉沉景的不着边际,点点头让他们去逛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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