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檐慢悠悠地走,“夸家的手是越伸越长了。”
凉贺道:“是。”
王君檐对屋顶道:“凉宋,你和凉方一步不离地守着之北,凉穆和凉贺跟着我进宫。让凉欢替凉祁好好治伤。”
屋顶上传来两声“是”,一个走了,凉穆跳了下来,冷冰冰的气质开始消逝,变成一个忠诚且沉默寡言的仆人。
凉贺还是原来那样憨厚老实的模样,两人跟着王君檐,驾着马车悠悠地进了宫。
宫门口。
“大人,殿军统领拦下了马车,不让我们进。”凉穆气愤的声音响起。但并不多话,似乎是个有些头脑又有些易怒的护卫。
凉贺和凉穆帮王君檐撩开帘子,王君檐弯腰出了轿子,见外面有些对峙的意味。
他笑道:“统领,这是何意?”
那统领带着两排殿军拦在门口,一脸yīn鸷,“大人,宫内不可行车。”
王君檐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统领是新来的吧?皇上早在两年前就同意我在宫内行车。”
殿军统领一滞,却不紧张,对王君檐道:“大人恕罪,末将刚调任,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说完又对着后面的殿军吼:“你们为何不提醒本统领?除了三公还未有其他人可在宫内行车的先例,你们若是提醒了本统领也不至于拦下大人!”
好一个正义凛然,不知者无罪!好一个指桑骂槐!
王君檐挑眉道:“统领不必如此,如今只是拦错了人,若是以后惹出更大事端才麻烦。统领要多多小心,更要好好研习宫中规矩,这殿军统领可不好当。”
殿军统领脸色微沉,拱手道:“大人说的是。”说着一挥手,让殿军散开。
王君檐转头登上车辕,要进入轿子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居高临夏地问殿军统领:“还未请教统领大名?”
殿军统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夸广晖。”
王君檐拱拱手进了轿子,留下夸广晖沉着脸色,让后面来的大臣都有些莫名。这一幕有不少人看到,崀观二家,王家和夸家注定不可能安生。王家孙辈出了一个崀观第一公子王君檐,让夸家有些不高兴,总是想着法子给王家找不自在。可是每一次都被王奉常说得面色铁青,这次也不例外。
大臣们尽qíng八卦,给新的朝臣讲各种王奉常的事迹,自以为勘破了两大世家的斗争。
王君檐将这些有的没的甩在后面,喊了一声道:“凉贺。”
凉贺道:“夸广晖是夸家孙子辈的一个很神秘的人,据说小时候被高人收为徒弟,十四岁学成归来,请愿去了屈鲁与盛辛的边境。去年才调回崀观做皇城军统领。”
凉穆冷声道:“那不是夸广晖,他身上没有军人的气息。”凉穆做过几年军人,知道军人和江湖人的区别。
王君檐道:“我知道。他是个突破点,应该不是很愿意假扮夸广晖。”他琢磨了一下,道:“凉穆,今晚带上凉喜去试试他。”
凉穆道:“是!”
三人说话间,来到了奉天殿,凉贺和凉穆将王君檐带来的竹简都搬下来。
奉天殿设有奉常,总领事务,少卿丞协领,少卿四人掌管四院。余下还有四位博士,即主簿、协律郎、奉礼郎、太祝各一人,并十几名宫人。王君檐见只有几位少卿和博士在,就问:“何仅翎在哪里?”
一位少卿上前道:“回大人的话,少卿丞今日派人来告假,说是身体抱恙。”
王君檐沉默了一会儿道:“传我的命令,叫他下午来奉天殿,不到宫门落锁前不得出宫。”说完他就走了。
几位少卿见怪不怪,少卿丞大人的确经常以身体抱恙为由不来奉天殿。奉常大人与少卿丞算是一起长大的,对少卿丞大人也忍无可忍。
凉贺笑呵呵地对奉天殿的几位博士说:“各位大人,我家大人说这些竹简于下次祭庙有用,烦请各位大人整理一下。我们两个就去典籍库找一些大人要的典籍。”
几位博士称是,带着几个宫人去了。
来到潜龙殿天阶外,王君檐遇上了大部分的朝臣。
一个须发皆白的朝臣笑呵呵地对王君檐打招呼,“王奉常病体初愈,何不多休息几天?”这是刘典客,负责外jiāo事务,其实才四十五岁。他祖上有少白头的遗传,他却老是说他是因为跟其他国家打太多jiāo道白了头,缠得皇上多赏了他几处宅子。
王君檐拱手道:“多谢刘典客关心,晚辈无碍。”一派为国为民、光风霁月,称得上是崀观第一公子了。
刘典客说了句:“那请?”
王君檐道:“请。”
两人携手走上阶梯。
刘典客道:“王奉常,你可知前两日夸太尉上折子,请求皇上把他孙子升为殿军统领?”
王君檐道:“适才在宫门口遇见了,还把我拦下了。”
刘典客摇摇头道:“不像话,那路统领被他们下了诏狱。”
王君檐一惊,“为何?”
刘典客道:“为何?若是想让他跌下来,什么都可以。”说完他就沉默了,似乎不打算再说话。
刘典客平日里从未与他谈论夸家,今日说起来,估计就是为了路统领。刘典客和路统领都是边缘于王家和夸家之外的人物,惺惺相惜,平日来往得多。
王君檐没有任何的异色地往前走。
殿内。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个明huáng色的身影出现在朝堂之上,眼神犀利,面容冷肃,魁梧伟岸,是大崀的第九代皇帝修元应。
“众位爱卿,可有事启奏?”修元应道。
夸太尉上前一步:“臣想问王奉常,下个月的祭庙大典准备得如何了?”
修元应眼神有些晦暗,“王奉常的能力,寡人自是信的。”
夸太尉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犀利:“臣自然也信,只是没有什么机会遇到王奉常,借此机会一问。”
王君檐上前一步,神色岿然不动,“夸太尉自是不必担心。”
夸太尉一噎,甩了袖子回到原位,“希望如此。”
接下去都是正经的汇报各地事务,王君檐负责的只是祭天、祭庙、祭祖这些事qíng,其余事qíng跟他没多大关系,但他依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下朝后,王君檐跟王丞相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临走时还听见别人恭维他祖父。
他笑笑,慢悠悠地走着,等着某人来找他。
“王奉常,皇上有请。”一个小太监来请。
王君檐道:“是。”
一个老臣悄悄对旁边的人说道:“皇上和王奉常的感qíng真好!”
王君檐充耳不闻,跟着小太监来到玄清宫,这是皇上的寝殿,小太监领着王君檐来到书房。
书房内,修元应正摊开一副画仔细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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