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废物!连把刀都打不下来!!”
许正孝双目怒睁,急红眼地扑了过来!
“许教父!”
“教父!先别过去!小心!”
我手上的刀被人大力握住,往外拉扯,而后又突然停住。
“怎么不动了?”
我轻声问许安年。
他就像被人踩到了痛脚一样,半截身子挨着我,愣成了一根木棍。
我反手握住他,帮他把刀拔了出来,刀身穿过我的头皮,贴服在枕骨边,渐渐滑出。
“啊……”许正孝发出了一个单音。
我在他耳侧哼笑出声:“爸爸,爸爸你说演得像吗?能比得上你们的演技吗?”
“咳……”许正孝用手攀住我的肩,眼神扭曲地看向他的肚子。
那里,有一把正在不停翻搅的刀。
“你什么时候……”许正孝抓着我衣服的手松开又攥紧,他回头看了眼阿chūn。
原本在阿chūn手里,那把刺中过我心口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爸爸,你认出我了吗?”我又问他。
许正孝不停地抽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我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亲昵地带着他往实验室走。
“教父!”
“许队!快救教父啊!”
“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李副队一边举枪,一边打开对讲机,“汪队,汪队!快回科研楼!智尸出现了!”
我麻木地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
“你放开他,”许安年一边按下枪栓,一边从右后方跟上,“你已经逃不掉了。”
我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许队快让开!”
李副队几次想要用枪对准我的双腿,却被走在我身侧的许安年碰巧挡住。
“胥如生,”许安年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地叫住我,“你要知道,一旦上面发出命令,我们会不惜杀掉许正孝,也要抓到你。”
“快捷键‘1’到底有什么用?”我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他。
许安年默了一下,才说:“你可以试试。”
要试吗?
这个电话是他进去治疗时给我的。
很可能只是为了防止我逃跑而设下的陷阱。
“我不敢试,”我走到实验室门前,听着许安年跟来的脚步声,侧头说,“飞机坠毁的时候,你救了四哥他们,我救了你。被困楼顶的时候,你也救了四哥他们,而我也救了你。”
吱呀。
开门声回dàng在走廊间。
我向右拉开钢化门,回头看向前方:“我们算是两清了。其实你装得挺像那么回事,毕竟那几声‘哥’,我叫得心甘qíng愿。”
“是我杀了他们。当时在车上,坐我身边的那个小孩,我给他放了一个跟踪器。”
直到铁皮门重新关上,许安年的话才幽幽飘来。
“他们说不定可以跑掉的……但我把定位给了丘队,他是我的手下,所以他只听我的命令,不管许正孝之前是否同意,我都会让他把人杀了。”
……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非死不可?!
就因为他们威胁到了国壁?
我倏地回头看向许安年,睁大的双阳因为戾气太过,反而显得有些空dòng:“我要杀了你。”
门fèng一丝丝合上。
许安年布满yīn冷的脸被遮挡在外:“很恨我吗?可你没本事杀我。”
话毕,他回头对身后的人命令道:“都别跟上去!全面封闭实验室!立即投放高浓度麻醉瓦斯!救下教父——活捉智尸——”
实验室内。
我反手把门锁上,狠狠吸了一口气咬在嘴里,暂时堵住了所有qíng绪。
我丢开许正孝,直直向着那个瘫在轮椅上的人走去。
“你来找我了?”
石丹筠用畸形的手指推动轮椅,转过身来,斜着流涎的嘴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看着她脸上遍布的腐ròu血痂和黑色血管,厌恶地皱了皱眉。
貌似不用我再去折磨她,她就已经足够痛苦了。
“这里还有别的路能走吗?!”我抓着她的领口,把人提了起来。
她用猩红的双眼盯着我,而后又侧头看了眼许正孝。
“别看了,”我对她笑了笑,“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你很不正常,”石丹筠收回目光,“你的qíng绪比上一次在地下室里bào发时的波动还要大。”
“别跟老子说这些废话!”我把她砸回轮椅上,站在原地往四处扫视。
该怎么逃出去!
我不想死,我不要现在死!
许安年他们都还活着!
凭什么我要死!
我要是死了,那些丧尸又该怎么躲过半尸的屠杀?!
他们不过是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物种,他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也是。
“我等你很久了。”石丹筠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我有些焦躁地用拇指抠着食指边,然后双眼泛红地看向她。
一瞬间。
我的心就静下来了。
因为石丹筠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对紫红的瞳孔。
那股紫色的屏障不停流动,挡在眼前,十分诡异。
“……是……你?”
我动了动手上珠子,也许是因为对方和赵四阳有所关系,让我莫名的感到放心。
“你到底是谁?”
石丹筠不停开合嘴唇,说出的却是幼儿一样的“咿呀啊呀”声。
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不由有些发急:“你说什么!慢慢说!”
她眼中立马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然后看向了头顶。
我抬眼一望。
灰白色的颗粒飘飘洒洒而下,像是森林深处的迷雾。
麻醉瓦斯。
“我要逃出去,你能帮我吗?”我在她身前半蹲下,恳切道,“我真的没有办法……走到绝路了。”
我顿了一下,抬起渐变猩红的双眼看着她,就像洒满了人血一样:“如果能逃出去,我一定要把那些将我们赶尽杀绝的人千刀万剐,把国壁搅得天翻地覆。”
她眼中一动,而后再次看向我的珠子。
那种怀念和关切的目光,让我心脏炸裂。
“对……对不起。”
原本咬在嘴里的那口气瞬间跑没了。
绝望、悔恨和痛苦就像白蚁一样爬满全身,不停啃噬、分解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对不起。”
我跪在地上,láng狈不堪地哭泣,但讽刺的是,没有一滴眼泪能流出。
那些悲苦永远的封锁在了内心深处,不停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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