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喂养手册_谢樨【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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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半夜时我听见有人偷偷摸摸地潜进房中,先去放花泥和苜蓿糕的地方瞧了瞧,见吃的用的还没有被扔走,便放了心。我等到他走到chuáng边,想着他终于可以安分下来的时候,玉兔却在chuáng边停住了,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闭着眼睛装睡。

  又过了很久,玉兔爬上了chuáng,我枕边一沉。他用的是人身,我听他小心翼翼地掀被角钻进来后,很小声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喊了声:“谢樨。”

  鬼使神差地,我没有回答。接下来,我突然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了过来,极其轻微地往我怀中挪了挪。我鼻尖尽是苜蓿花的香味,玉兔整个人贴着我,畏寒似的不动了。

  可现在是初秋,不是三九寒天,哪来的寒冷之说。我正要睁开眼睛开口说话时,又感觉到玉兔变回了兔形,神气活现地在我怀中蹦跶了一下,寻了个舒坦的姿势停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半夜时翻身,又将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往怀里带了带,用胳膊圈好。第二天我比他早醒,提前穿好衣服搬了凳子坐在chuáng边等他。

  他醒过来,我端着jī蛋酒和苜蓿糕,冷漠地道:“跟老子和解,你不说话就没得吃,jī蛋酒也没得喝。”

  兔子打个滚儿变成明无意,自己伸展着套好了衣衫,紧紧抿着嘴。他去路被我堵着,除非他从此呆在chuáng上不下来,只要我不开口,他都得从我身上爬过去。

  我作势要将手里的碗筷丢出去,他一把将我拉了回来,总算是开口了:“我不喝jī蛋酒。”

  之前喝得好好的,眼下就开始挑食了。现在正是决定战争进程的关键时刻,我决定以后再来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他顿了顿,又蔫蔫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我看他神qíng,似乎是想说“我们和解罢”。

  可是他没有,他只垂下眼睛,像昨天夜里那样很小声地喊了一声:

  “谢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说了,祝大家国庆快乐,平安愉快!

  ☆、yīn魂不散的前任

  跟玉兔和解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

  其一就是玉兔开始体察我的心qíng,他以迟来的敏锐问我:“我睡在你旁边,你是不是就睡得不太好?”

  我道:“你变兔子就能睡好。”

  玉兔很伤心地道:“之前你嫌弃我人身吃得多,现在又嫌弃我人身打扰你睡觉,可我下凡来总不能一直是一只兔子,我还是搬回我家住罢。”

  我:“……”

  我定了定神,问他:“你家住哪儿?”

  他蔫巴得不行,蹲在池塘边拔狗尾巴糙:“青菜街萝卜巷,门前有两个很好看的石雕,门后有一个很好玩的院子。我原来想带你过去玩一玩的,眼下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又把包裹变了出来,吃力地往门口拖动着。我拦住他去路:“你诓我下了凡,还好意思丢下我跑路?”

  他吓得一呆,挠挠头道:“我不想你生气,谢樨。我知道,当凡人就要脸皮厚如城墙拐,若是不想继续伤害一个人,便要早些跑路,不用负责。这样对大家都好。”然后丢下包裹到我面前来,瞅了瞅我的脸色:“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本来这张脸就比以前丑,这样多难看啊。”

  我把他后领子一拎丢进了房中,再将包裹踢进了湖里。玉兔像个乖学生一样蹲在书案前,茫然地看着我。

  我问他:“近日你看了些什么书?除了chūn宫图以外?”

  玉兔有点害羞,但他屈服于我的yín威,慢吞吞地将书桌的暗格挪开了,把最上面的几本chūn宫扫去了一边。我一看剩下的几本,全是什么《寡妇秘事》、《纯qíng书生俏娘子》、《艳郎风流》之类的书本。

  玉兔跟我介绍:“卖书给我的凡人说,这便是人间qíng爱。我琢磨了一下,你与张此川的事qíng很像那本《张生猎艳之从头再爱》,里面主角也分别姓胡姓张,可以多做参考。”

  我颤抖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勉qiáng镇定下来。

  这真真是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后làng将前làng拍死在沙滩上,玉兔瞧着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着实是后生可畏。

  我gān巴巴地跟玉兔说:“书我没收了。”

  玉兔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瞧着我:“你也觉得这些书有趣吗?不用没收的嘛,我借你看就是了。”

  我不理他,将这些书本一并打包了,也丢进了湖里。再回头把玉兔的房门锁了:“抄十遍《道德经》jiāo给我,抄不完点心没得吃。”

  玉兔在里面狂敲门:“为什么!凭什么!谢樨你不要忘记了,我的品阶比你高一轮呢!”

  我透过窗看他,冷笑道:“入乡随俗,现在是你投奔我,我没让你给我捶腿捏肩都算好的。”

  玉兔不吭气了,晚上睡觉时蹭了过来,给我看他被毛笔磨红的手指,再亲切地为我捶了捶腿,捏了捏肩膀,边捶边抱怨:“谢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我了,判官他们要笑我的。”

  我一边给他手上抹花泥,一边听他叽叽咕咕的,感觉头又隐隐作痛起来:“闭嘴。”

  他一抖,我敷好了花泥,将他用被子卷起来往chuáng里一丢。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凶,他一动也不敢动。

  我告诉他:“今天你是鲜兔chūn卷。chūn卷是不能说话的,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眨眼睛。”

  他连忙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松了一口气,另拿了一chuáng被子给自己盖好,chuī熄了chuáng头的蜡烛,轻轻松松地睡起觉来。

  分两chuáng被子,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的chuáng位分配方案。玉兔认为这种方式不亲民,但他的抗议被我驳回。今晚便是方案实行的第一夜。

  第二天早晨,我发现玉兔呈一字状横压在我身上,头朝外,像一根被压弯的筷子。他双臂都老老实实埋在被子卷里,脸陷在被褥里,睡得很香。

  我长叹一声,把他身上的被子拆开,推推挤挤地把这家伙摆正了。他边动弹边哼哼,迷迷糊糊地问我:“谢樨你起chuáng啦。”

  我道:“嗯。”

  他睁开眼,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摸索着他的衣物:“你是不是要去买粥喝,我同你一起罢。”他晃了晃我的胳膊,打量着我的脸色,又加了句:“那个什么经,我回来再抄好不好?”

  他一唠叨我就犯困,我一犯困就很和蔼,于是我带着他出了门。

  这一出门,说起来就碰到了我近日生活中的第二件大改变:

  我又见着了张此川。

  这几天里,无论我清晨起chuáng还是晌午起chuáng,无论我是买牛ròu面还是买瘦ròu粥,总能在那一条小吃街上碰见他。他总是笑吟吟地过来叫我一声“王爷”,再提一盅青方窑的烧jī蛋酒给我,几天下来让我省了整整十钱银子。

  我起初怀疑张此川想毒死我。回家后,我想拿不老不死的玉兔原身做实验,可他不知抽了什么风,死也不肯再喝jī蛋酒,我便喂了些给我家那只被玉兔起名为“火锅”的大鹅。大鹅喝了jī蛋酒之后除了步子迈得不太稳一点,一切正常,我便暂时放下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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