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_天堂的蚊子【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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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阿姨,这画不是我画的”,这三幅画应该是火神鸦弄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它怎么弄的,又弄来gān嘛,但不是自己的活,他从来不揽。

  朱阿姨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自顾自说,“哎,这画的是卖馄饨的挑子吧,阿宝,阿姨小时候,家里就是做这个的,那时候呀,我就跟画上这小姑娘一样,站在旁边帮着叫卖”

  听到这话,牛庚宝突然灵光一现,他翻出第二张牌,牌面上画着个水池,池边有菜有碗,联想到朱阿姨在厨房gān的活,他突然就明白了,“蛤蛤,这只乌鸦能给人算命!”

  “这不叫算命,这叫,叫”,多宝斟酌了一下用词,说,“这叫剧透,对,就叫剧透”,都说人生如戏,这戏在开幕前,剧本就已经写好了,只是戏中人不知。

  “是因为那半颗火jīng么?”,牛庚宝抬了抬脸上的墨镜,问道。

  多宝,“嗯,和你的真眼同出一脉”

  “真的吗?那太好了”,高兴了一阵,牛庚宝突然说,“蛤蛤,我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多宝就是牛庚宝肚子里的虫,他说,“你想给人算命?”

  “对呀,对呀”,牛庚宝掰着手指说,“你看,这买卖多划算,投资少,回报大,时间还自由,都不用费力的”

  “有人信么?”,多宝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牛庚宝说,“我奶就信”,他们这边的烧香老太太挺多,应该都是信的。

  多宝又说,“你爹能让?”

  这回牛庚宝想都没想,就说,“我爹肯定能同意”,一般来说,只要他想做,他爹都不会拦,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牛庚宝今年也才十二岁,之所以急着要赚钱,是因为家里穷呀。这两年,只要手里有了些积蓄,他爹牛达就带他出远门了,他去过上海,去过北京,但是,每次钱没了,眼还是瞎的。

  随着时间越拖越久,牛庚宝能感觉他爹压力越大,他在后厨做饭本来就累,为了攒更多钱,这两年间,周末几乎都在接私活,有村宴就做村宴,没村宴就去小餐馆打工,最近更是连晚上都在出工。

  反倒牛庚宝没那么急,在这之前,他相信多宝说的,他说眼睛能好,那就能好,可就在昨天,火jīng吸收完了,他得了个真眼,成了个半瞎。

  半瞎总比全瞎好,牛庚宝心定了一半,可他心疼他爹呀!既要cao心他,还得cao心家里,他弟牛庚佑今年上小班,以后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这么一想,牛庚宝吃过早饭,就窝在家哪都没去。他不出门,有人着急了,找上了牛达,然后牛达就搁了手里的活回了家,没等他到门口,就见高出他半个头的儿子胳膊下架着个板凳正要出门,不由奇怪道,“阿宝,你这是gān嘛呢?今天不去学校啦?”

  “不去了!”,牛庚宝把门带上,一边落锁一边说,“爹,我今天要出摊,给人算命去!”

  牛达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出摊”,牛庚宝抓过立在门旁的布幡子,往另一只胳膊下一塞。

  牛达,“不是,不是这句”

  “哦,我说我给人算命去”,牛庚宝把语速放慢,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

  牛达总算听清了,不过…“儿子哎,你给人算哪门子命去,你学过算命么,知道怎么算吗?”

  “哎呀爹,这你别管”,牛庚宝信心十足道,“我这算命跟人不一样”

  牛达失笑,“你呀,别以为架了副墨镜,就当自己是个算命先生了,爹跟你说,那些都是骗子”,说着就去拿牛庚宝胳膊底下的东西,“东西放放,huáng老先生还在等你呢”

  huáng老先生就是当初给牛庚宝考试的那个教物理的老先生,现在牛庚宝的物理也还是他教,仍旧是开的小灶,一般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上一个小时。

  “爹,我就出去一早上,你跟huáng老师说说,试卷我都做完了,爹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他,让他先批着,我还是下午过去”

  老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急,昨天不知从哪拿了套试卷过来,叫他做,试卷做到一半,老先生临时被叫走了,没人念题,牛庚宝就把试卷带回来了,虽然,多宝可以给他念,可他还是觉得正儿八经做他的瞎子比较好。

  jiāo代完事后,牛庚宝绕过他爹往外走,“爹,我得赶紧走了,晚了抢不到地出摊”

  见儿子坚持,牛达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那爹跟你去”

  牛庚宝,“爹,我十二岁了,路我熟,不会走丢的”

  牛达拗不过他,只得叮嘱道,“那爹等你吃中饭”

  舍山镇逢二逢七,小集,书院离集市不远,走过去十分钟。牛庚宝到的不算晚,空地还有,他选了个岔口,这里走得人多。

  “哎,小孩,帮你家大人占座呀”,牛庚宝左手边有摊位,是个卖小孩玩具的,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嗓门大,人看起来也热qíng。

  牛庚宝把板凳一放,“不是,这摊我自己出”

  “啊哟,你谁家孩子,大人也放心你出来,还有,你看今天这天yīn的,你戴个墨镜,不怕看不见人”

  男人正说着,感觉衣角被拉了拉,转头看见是旁边的摊主,还疑惑,“你拉我gān嘛?”

  那大婶看了牛庚宝一眼,然后对男人指指自己的眼睛,小声说,“瞎的”

  来赶集摆摊的,有当地人也有别的地方来的,这大婶是镇上的,经常来这卖盆栽。

  男人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往牛庚宝那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说,“哎,小孩,有要帮忙的么?”

  “谢谢,不用”,牛庚宝在整理他的布幡子,幡子是用他爹的一件老头衫改的,上头没写别的,就用毛笔写了‘算命’两个大字,他照着学校的旗杆,在一边支了个长木棍,木棍底下按了座,好叫它立起来,可他忽略了一点,风力不大的话,旗子是垂的。

  男人看他摆弄了一会儿,从摊位上挑了根塑料金箍棒,又跟隔壁卖花那大婶要了个空盆子,帮着把幡子的另一边支起来了,完了,他看着上头那两字,笑道,“哎,小孩,你来这摆摊算命?”

  牛庚宝坐回板凳上,装淡定道,“是呀,你要算一卦么?”,其实他在心里默念,算吧,算吧…

  牛庚宝12岁,是读小学六年级的年纪,可他在一群初三生里,个子也能排的上,但有一点,他脸嫩,那一脸稚气别人一看就知道他还小,男人摸着下巴,把他从头看到尾,笑眯眯的说,“你这卦怎么算?”

  牛庚宝心道有戏,先铺了张桌布在地上,然后从上衣暗袋里掏出卡牌放上,然后一抹,抹成哥扇形。摆完牌,他又掀开帽兜,今天他特地穿了个连帽衫,帽子一掀开,露出脑袋上团成一团正在打瞌睡的火神鸦。

  这乌鸦喜暗,本来睡得兜帽里挺美,光线一亮,它就醒了,醒了后,起chuáng气发作,抓着牛庚宝的头发就一阵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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