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还是光头,他看着动静传来之地,“是谁拔了这个头筹……”
光头跟其他令主不太一样,他不是奉命来抓陈苍康凌的,他是来找司千君的。在乌兰城据点被发现之后,光头忙着转移了石雕们,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光头总算有点时间擦把汗,接着就发现——司千君不、见、了!
光头这人有些独,不喜欢与组织里的其他人来往,尤其对令主们格外厌恶,便一个人镇守乌兰城,平日也不会出任务。在孤鹜宫灭门之后,司千君被送了过来,惹了不少事,光头的悠闲时光彻底告结,整体忙着给司千君擦屁股,活生生将自己练成了一个优秀的老妈子,cao心司千君基本成了一种本能。
本来作为一个混黑市、做见不得光生意的猛汉,光头应该将司千君宰了无数次才是,但莫名的,就是下不去这个手。光头在夜深人静时也反省过,很久之后才得出一点模模糊糊的结论。
大概是因为司千君有着一点不符合身份的天真。
并不是说司千君是个手软心善之人,但他确实不太深悟人间险恶。
光头特意去打听过司千君的事。孤鹜宫从来都不是一个gān净的门派,而司千君从人人追捧的首席弟子成为万人弃之的废子,这过程无异于从九重天坠入十八层地狱。
光头对着司千君上上下下看过许多次,但就是抓不出一点昔日天才弟子的身影,也不见司千君因此留下什么yīn霾……总感觉不太符合常理。在光头的脑补中,司千君失了修为之后,在孤鹜宫应该不会有好日子过,能活下来都属难得。
偏偏司千君表面上一副任捏任揉的模样,内里其实又傲又楞。
百思不得其解,光头只能归咎于生命的奇迹。
光头哪里知道,有一个人在司千君失了修为之后处处护着,不肯让他受了分毫委屈。有了他,司千君其实不太在意旁的人对他是怎么样的。
司千君对秦洛异常执着,这次人不见了,光头很轻易就猜出他多半是跟踪陈苍去找秦洛了。想骂人都找不到对象,光头只能愤愤的跟着其他令主一道来这里围捕陈苍。
快速赶到了打斗之地,光头一眼就看到余念正站在一条土蟒之上手中持剑向着陈苍砍去,而陈苍则是依靠着树gān,气息奄奄……
“余念!别杀他!”光头大喊。
余念红了眼,根本听不见光头的呐喊,一门心思对着陈苍挥剑,冲撞了上去。
第65章 取巧
余念虽早已放弃剑道,转研阵法,但他不管不顾的一击造成的伤害是依然不可小觑,仅只是剑风都造成了一片láng藉。
而他的剑尖则是着着实实的cha进了陈苍的琵琶骨。
光头清晰的听到陈苍的一声闷哼,然后晃眼间似乎看到陈苍对着自己的方向扫了一眼,那眼神里闪过不少复杂的意味,最后陈苍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光头一愣,还不及反应,一道更为qiáng盛的威压突然窜了出来,居高临下的压制着他们。
红色的光芒几乎布满没个角落,让人无法忽视,而光源正中心,一把剑悬在半空将其剑刃对准了余念的后心。
光头:“!!!”
余念也发觉了这一变故,但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个彻底,只感到体内一阵寒意,血ròu破开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余念被却邪qiáng势的来了个对穿。
体内的灵气在飞速的流逝着,余念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觉着这一幕着实有些眼熟,不可自拔的想到了七十年前。那时候,却邪也是这样一剑又一剑的刺穿所有人,留下一地的血腥。
看来是命中注定,当年的漏网之鱼还是要来这么一出……今生与却邪的孽缘不可分解,余念想。
余念体内的灵气流动被却邪打断,无力维持术法,从空中掉了下来,地下的土本是依靠余念的阵法而动,这下也瞬间停住,没头没尾地摆着一地的杂乱。
却邪自余念身上抽出,飞至陈苍身边。
陈苍的qíng况也好不到哪去,琵琶骨被余念给挑了,挑得又准又狠,这下子根本无法用右手握剑。
陈苍将余念的剑拔出,剑身上还沾染着自己的血。
这剑是落霞宫的,但并非什么绝世之剑,而余念在荒废了剑道之后还一直带着这把剑,何尝不是在追念往昔。
陈苍目光柔和下来,余念心中大概还是不甘的,为了毁去却邪几乎是砸上了自己的所有。毁去却邪这个念头支撑这余念,成了他的骨他的魂,除此之外,余念一无所有。
作茧自缚到了后来并不见得都是执念太深,也有可能是无路可退。
光头看了一场师兄弟相残并且意外反转的大戏,内心是懵bī的,搜肠刮骨想找出些词来做个形容,但奈何这方面的水平实在有限,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来,最后啧了一声,jīng简的做了个总结——“挺jīng彩的。”
陈苍左手拿着余念的剑,却邪浮在他周围,站在树枝上俯视着光头。
按理说,两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局面,但不知为何两人间就是没有一触即发的感觉,一丝紧张激dàng的空气都没有激起。
光头轻咳一声,扭开视线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余念。却邪虽然刺穿了余念,但这一下多半是不致死的,但不及时做个处理就不好说了。光头略微犹豫一下,该是先去救救余念还是先生擒陈苍再说。
陈苍判断出光头没有即刻动手的意图,便也收回了视线,从树上跃下,走到余念身边。
光头的心又提起来,表qíng扭曲起来,五官几乎都挤到了一起,“你要补上一剑?!”
陈苍头也不抬,“我不会伤他xing命。”
如他所言,他这一番折腾只是为了来将余念的剑放在旁边。
扔下剑,陈苍改了方向,朝着光头正面而来。
光头暗暗盘算一下,这貌似还是两人头一次正面jiāo锋。
摊开鞭子,“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事得问个清楚,我家有个不懂事又闹腾的小孩大概是追着你去了,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闻言,陈苍的脚步稍微一顿,拿不准要不要告诉光头实qíng。
司千君倒是为了自己的一腔执念抛头颅洒热血了,就是不知要记挂着他的人qíng以何堪。
想了想,陈苍用了个比较委婉又切实的说法,“司千君已经不在九州四海了。”
但陈苍显然是错估了光头的理解能力,光头眨巴了一下眼睛,仔细地将陈苍这句话翻来覆去咀嚼之后才发出一声,“嗯?”
陈苍:“……”
陈苍的绝大部分人生中面对的人都是同样的模板,大家说话都是拐着绕着,最好文绉绉一些,以显示自己的修养。这让他面对一介莽夫,难免有些转不过来。
责躬省过,陈苍:“司千君死了。”
直白无比的一句话,灌进光头的耳朵里又直直的顺了出去,光头嗤笑一声,“司千君死不了。”
陈苍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还记得此时是个什么qíng况,赶紧解决了光头继续逃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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