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一直都不肯落入主人手中,就是一种反对。”久阳子道,“你的意思是,主人体内的血魂受到了侵蚀,所以长弓才会做出拒绝主人的反应?”
面对这个猜测,郁旸涎并不想承认,但眼下他所能想出的可以解释这个现象的答案唯有这个。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也因此而更为担忧道:“我希望这个假设永远都只是假设,但根据现在的qíng况推测,可能xing却非常高。”
“血魂之力这么qiáng大,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凌驾在它之上?”靳帛符困惑道。
“不是凌驾,是相融。”袖中的手不由握紧了一些,郁旸涎内心的矛盾再一次浮现在他俊秀的眉眼之间,道,“他体内的厄难毒一直都没有解,我担心毒xing蔓延,在这些日子里和血魂进行了融合。如果这是真的,根据师父的笔录看来,后果会相当严重。”
“我担心的是即便将洛兄带回太虚山也未必有用。”靳帛符道,“天地之灵生养万物,滋润之道绵长温柔,是一个循序渐进的缓慢过程,而且以灵气缓和血魂之力尚需洛兄xing感qíng愿。但我听久阳子和郁师兄的描述,洛兄现在的qíng况似乎不妙。”靳帛符道,“如上次洛兄打伤郁师兄时,尚且在和血魂对抗,但这一次在封印之事上,洛兄表现颇为激动,而且在见到长弓没有及时认主时,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积极的追查态度,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些我们并不清楚的状况。”
“他所坦诚的都是他认为无伤利害的,所以那些他觉得不可告人的,自然也不会告诉我们。”郁旸涎道,“发生在他自己身体内的变化,他会不知道?但他并未向我们任何人透露过。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他明明知道厄难毒正在侵蚀大羿血魂,可他却只字不提。”
“不会的。”久阳子反驳道,“血魂灵圣,是绝对不会被厄难毒所侵蚀的。再说,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需要用五星封印联合镇压的东西,本就已经骇人听闻。现在我们没有人知道五星破除之后,大梁会出现什么qíng况,而目前还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就是洛兄体内的大羿血魂。如果我们设想,将厄难毒和血魂融合可以获得更大的力量,洛兄是否会这样做?但是谁告诉洛兄这个办法,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其中的疑点重重,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光是封印,还有一步步将洛兄引入歧途之人。”郁旸涎道。
郁旸涎的话让现在的qíng况变得更为复杂,靳帛符和久阳子都不敢贸然作出判断,毕竟今日他们所谈的内容也多是一种猜测,在没有定论之前,他们并不能为洛上严定罪。
“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为了压制更可怕的敌人而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如果血魂真的收到侵蚀,如果没有人能够克制,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久阳子惊道。
“一切都还是猜测,眼下我们只能继续观察,对接下去的行动要做更谨慎的判断,否则如果误入有心人的圈套,那就糟了。”郁旸涎道。
“郁师兄说得对,我们现在最好按兵不动。不过虽然有长弓镇守封印,我们还是要尽快决定,究竟是设法进入封印将其彻底破除,还是借助这最后的力量牵制大梁的封印。”靳帛符道。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先将凿齿解决。”郁旸涎斩钉截铁道,“我伤势虽然恢复了不少,但真要和凿齿动手恐怕还是不行,这段时间就有劳久阳子密切关注凿齿的动向。”
“这是理所应当之事,你好好养伤。”言毕,久阳子就此离去。
“郁师兄。”靳帛符似有话说,但又有所迟疑,见郁旸涎默许,他才继续道,“如果事qíng真的如你所言,我的建议是,尽早杀了洛兄。”
世人都习惯于用简单gān脆的办法来做事,玄天子如是,靳帛符亦如是。如果不是和洛上严之间难以厘清的qíng谊作祟,郁旸涎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从他违背玄天子的意思,qiáng行带洛上严下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在这件事上再也不能gān净利落了。
“我知道了。”郁旸涎道,“不过真的杀他,你得先安排好yīn阳双鱼。他们毕竟是上古灵shòu,不是普通办法能对付的。”
有了郁旸涎的认同,靳帛符便多了几分信心。虽然知道郁旸涎内心并不想这么做,但若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会做出取舍的。
“那我现在就传讯给师父,尽早做出安排。”靳帛符临走时又问道,“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师兄会出手救洛兄么?”
郁旸涎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不点头,不摇头,甚至没有做出一丝动作。
谁舍得心中牵挂之人就这样丧命,但到关键时刻却只能舍得。害了一条命,自己再赔一条,到时候没有了这些牵挂纷扰,再见面的时候也就会轻松自在许多了吧。
安邑卷 第九十八章·查明真相
安邑出现巨型怪物的消息在一夜之间就传得街知巷闻,靳帛符听闻之后立即转达给郁旸涎,一行人就此赶往巨shòu出现的地方探查qíng况。
有亲眼目睹一切的百姓将那巨shòu的样貌描述之后,郁旸涎更确定就是凿齿在为祸。
“之前凿齿被洛兄所伤,它蛰伏了这几日终于按耐不住了。既然现在有了它的下落,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应该不难找到它。”靳帛符道。
“上次它从洛兄手里逃脱,这次也难保万一。”郁旸涎忧心道,“凿齿的獠牙尤其凶悍,万一被其所伤,后果堪虞。当初大羿是通过那把长弓才制服凿齿的,依照如今的qíng况,应该也需要那把长弓的帮助。”
“可是久阳子不是说,长弓不认主,洛兄也就没办法驾驭它。”靳帛符道。
“应该会有其他的办法,回去找久阳子。”郁旸涎道。
回至客栈后,郁旸涎将凿齿伤人一事告诉了其余人,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如何引导长弓认出大羿血魂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否则依凿齿狡猾的心xing再加上他在暗处,要将其抓获十分困难,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将其顺利拿下。
“如果是因为血魂之力没有过去纯澈而导致长弓不认主的话,我和二弟作为辅助对长弓进行引导不知是不是可行。”久阳子斟酌道,“当日长弓之灵受到刺激而发生震动,我和二弟将其安抚,qíng况看来顺利。所以我想,如果主人在催动血魂的同时,我们兄弟二人合力引导,是不是能让长弓认出主人?”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郁旸涎道。
“如果适得其反呢?”洛上严质疑道,“你们二人尚且可以安抚住长弓灵气,但如果我们三个同时施展灵术,万一触怒了长弓,就再没有能平息他的力量。到时候对封印会有什么影响,我们都不能保证。”
“主人说得有道理,但现在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常yīn子为难道,“长弓是过去主人征战之物,它的灵xing和主人也是相通的。现在如果还能找到昔日沾染了主人气息的灵物,我们说服长弓的机会也能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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