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金贵体才是真不适合留在这危险之地,如今秦君派人护送,公主还是快些离去。张仪一介糙民,生死不足挂齿。”张仪道。
嬴华大约能猜到张仪的心思,说是他们身处两国边境,但毕竟是魏国的地方,万一被发现了,必定受到围剿。她每日留在这里都提心吊胆,怎么能让秦君亲自入魏来见张仪呢。
“公主所担忧之事,我自然明白。之前公主抛出的问题,张仪也给出了解决之法,不知现今是什么qíng况?”
嬴华耐心道:“君上派了使臣去楚国,也按照张子jiāo代的让使臣转达楚王。但是魏国也派了人过去,而且听说魏使和楚国走得更近一些,所以现在的qíng况并不乐观。”
“公主觉得不乐观?”比起嬴华的忧虑,张仪倒是淡然许多,他看着面色凝重的秦国公主,正色道,“如今这一支护卫队,是受何人调遣?”
“君上派给了我,自然是听我的。”
“公主身上可带了信物?”
“我只身在外,君上怕我有危险,自然是带了随身信物,以便我求得帮助。”
“此信物是否秦国官员也认得?”
“自然认得。”
“公主可有胆量?”
“别的没有,就剩胆子大了。”
“那么公主可改与我入楚?”
“入楚?现在?”
“即刻启程,星夜不歇。”
嬴华虽然不知张仪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但也知道是他愿意再添一臂之力。虽然他们就这样赶往楚国会很危险,但张仪若是坚持留在河西也不见得安全。既然此时张仪有了这个提议,她便跟随张仪前往,若当真能阻止楚国和魏国结盟,赵、韩两国就会更加犹豫,这样一来,对秦国而言,无疑是件好事。
张仪同嬴华立即乔装出行,又问道:“郁兄那里现在如何?帛符是否仍在安邑?”
“灵阳君送来的传书说安邑的qíng况不妙,洛兄似乎也出了些问题,靳兄不在安邑,将洛兄送回太虚山了。”嬴华回道。
“这么严重?”张仪吃惊道。
“这些事我们cha不上手,灵阳君送来的传书中让我好好保护张子,切不可有闪失。”嬴华郑重道。
张仪闻言笑道:“这个郁兄,自己伸出为难还想着别人。他究竟是为我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你们的秦国?”
嬴华yù言却又住了口,斟酌之后回道:“和灵阳君结jiāo的是张子,他自然关心张子的安危,而张子的安危于秦国而言又极其重要,此时此刻,纵使灵阳君不jiāo代,我也不会懈怠的。”
眼前这秦国公主面容坚毅,诚意拳拳,让张仪颇为动容。他如今赶往楚国为解秦难,就当是为郁旸涎尽了朋友之谊,当然也少不得他为自己做下的打算。
安邑卷 第一百章·突破结界
嬴华将张仪的决定传讯给了郁旸涎,郁旸涎虽然担心他们的安危,但也就此对张仪的用心有了进一步的确认,叮嘱嬴华注意安全之后,他便继续寻找凿齿的下落。然而凿齿行踪不定,洛上严追踪多日也不能完全确定其行踪,显然是有人相助凿齿,隐藏了踪迹。
这日夜间,双鱼同时有了不安之感,一时之间他们难以说清究竟是洛上严出了问题还是封印发生了变化,便立即通知郁旸涎。
郁旸涎将灵讯传出,却一直都没有收到靳帛符的回应。他让双鱼寻找洛上严的下落,然而血魂感应像是受到了刻意的阻拦一样,根本无法判断洛上严的去处。
“糟了。”郁旸涎惊觉,并且即刻运功,发现安邑周围被布置了结界,也就是说,他和双鱼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谁有能力设下这么大的结界还不被发现。”久阳子急切道。
“是我们光顾着寻找凿齿,被人趁虚而入。”郁旸涎推开窗,通过灵眼确实发现了设置在安邑城的结界线索,道,“这些日子里凿齿四处出现,应该就是以伤人之名布设结界关节节点。”
“这么大的结界,布置起来确实费力,还要维持,看来凿齿的法力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常yīn子道。
“不见得是凿齿设的。”郁旸涎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名字,道,“有一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他很可能就是协助凿齿隐藏行踪并设置结界将我们困在这里的人。”
“谁?”久阳子问道。
“朱厌。”言毕,郁旸涎又觉察到什么,暗叹道,“糟了。”
“又怎么了?”常yīn子问道。
“你在担心靳帛符?”久阳子问道。
郁旸涎的眉头深锁,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久阳子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的神qíng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靳帛符护送主人去太虚山,会有什么问题么?”常yīn子不解道。
“主人和朱厌之间曾有过不可告人之事?”久阳子见郁旸涎依然忧心忡忡便知道自己说中了这白衣少年的心事,道,“你怕这是主人和朱厌共同设计的?为了什么?”
“就算不是他和朱厌合谋,我也不应该让靳师弟在这个时候单独行动,朱厌如果要抢人,靳师弟拦不住的。”郁旸涎懊恼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久阳子问道。
“只要身在结界之中,就必定会受其影响,我们将凿齿之前出现的地方都列出来,寻找到结界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将结界破开,对我们寻找凿齿会有帮助。”郁旸涎道。
“主人那里就不管了?”久阳子疑惑道。
“无暇分/身,我们只能先顾眼前,希望是我多虑了。”言毕,郁旸涎便和双鱼展开了行动。
郁旸涎和yīn阳双鱼通过多凿齿出没地的勘察,以及通过对结界的探测,找出了力量最为薄弱之处,准备以此作为突破口,打开这个结界。
这个结界以怨力和恐惧设成,郁旸涎在施展灵术突破之时感受到了qiáng大的怨念,除了凿齿被封印万年而积累的怨气之外,还有那些被害的安邑百姓,在死前所爆发出来的恐惧。这些能量通过灵力作为疏导媒介,传输入郁旸涎的感知中,令他深彻地感受到这些负面qíng绪所带来的影响。
久阳子察觉到郁旸涎的异样,立即出手给与帮助,而常yīn子则为其护法。
怨力对郁旸涎心智的侵蚀猝不及防,而郁旸涎也一时之间没能停止破除结界的行为,那些充满绝望的哀嚎,濒临死亡而无处逃脱的恐惧,被镇压了万年而不断积累的怨恨,犹如cháo水一般涌进郁旸涎的脑海之中。
身体内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受到怨力的蛊惑正在蠢蠢yù动,郁旸涎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却明确地知道不能任由怨力继续侵蚀自己的神智。他不得不立即运转心法,压制住开始躁动的qíng绪,并且和试图深入自己体内的那股怨力作顽qiáng抵抗。
久阳子知道再不进行阻止,郁旸涎或许会发生危险,然而和结界的力量抗衡到了关键时刻,他不能在此刻收手,便让常yīn子立即对郁旸涎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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