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郁道:“有乌甲大仙在,他竟能测算出我的机缘,说服了其余人等,允我多留几年。”看向石子砾,“你近来睡眠不佳。”
他四变后,对此格外敏感,石子砾不仅睡觉时间大减,每到晚间该歇时,便磨磨蹭蹭的,还有点抵触qíng绪。
石子砾往chuáng上一滚,卷在被子里,有点小苦恼:“我这几日,总是作些奇怪的梦。”
不可能!封郁一凛,他也猜别是师弟让yīn冥、冥yīn师兄弟二人吓到,或者担忧毕方来算账,夜间噩梦连连,以梦貘入眠能力,潜入悉心观察过多次,石子砾潜意识黑沉沉的,偶尔窜过金色、银色光束,这是好眠无梦的征兆。
他把被子一层层抖开,露出里面的小师弟来,跟哄受惊的孩童般,轻轻摩挲他的脊背,正色道:“梦到什么了,同我说说?”
石子砾对他自有一番信任,便道:“有个细细凉凉的东西,捆我捆得死紧,舌头是分岔的,还一个劲儿舔我。有时候那东西还唱歌,哼的调子跟你以前哄我睡觉时的好像啊。”
他觉得像是条蛇,还偷偷上网查过,度娘出来的周公解梦中说,梦到蛇表示做梦者yù求不满,被xingyù折磨,而梦到蛇吐信盘踞身侧,预示着无力挣脱敌人的控制,或者将受到疾病的打击。
修真者不染凡疾,若说应在毕方要来找他麻烦,也对得上,但主要那蛇舔得太色qíng,缠缠绵绵的,容不得他想偏。
封郁在他后背游走的手顿了顿——不是顿了,他简直是僵住了。石子砾一把抓住他的手:“师兄,自我入校时,你已二变为金翅大鹏,其后又是吞月天狗、暗夜梦貘,我还不知你本体呢?”
这问题其实很犯忌讳,像蓬莱学校这么多修士,很多小妖的原形,大家都知道,而也有些妖修,对原形讳莫如深,从未对外言说,封郁就属于后面这一卦。
石子砾早就好奇过,但那时候他看封郁还觉得这是个很讨厌的师兄,便从来没多嘴问过,现在两人关系这么好了,就算封郁不答,理当也不会恼了他。
尤其他上蓬莱论坛搜过,很古早有个老帖子,说今天跟校董会谁谁吃饭,这谁谁喝大了,数了好几位神秘人物的原形,其中就有封郁的,没具体说他原形是啥,爆了个更劲爆的料,说他觉醒了一丝真龙血脉。
封郁眸中异彩闪烁,抽出手来,拿被子重新层层把他裹住了,定定看了他一阵,埋下身来,伸出舌头在他脖颈处吮了一阵,似笑非笑问:“是这么舔的吗?”扭头走了。
石子砾舒服得打了个寒噤,正待大展神威,却见他拍屁股走人了,一脸茫然:“???”什么个意思这是,让我追你,追到了就给我嘿嘿嘿?
他裹着被子行动不便,跟个蚕蛹似的,落到地上,蹦,蹦蹦,蹦蹦蹦,好不容易挪到门口,探头一瞧,走廊上果真不见了封郁身影。
封郁裹到最后时,顺手打了个蝴蝶结,石子砾挣脱不开,又不舍得直接爆体,把被子震碎,这可是蚕丝被,花了他好多银子购置的,只好念道:“瘦成闪电!”身体变作细长一条,很轻松就从被子卷里钻了出来。
他摸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脖子上三朵浅粉色的小花印着,托腮思索——瞧这yù拒还撩的姿态,难道睡梦中真是封郁舔他?看样子却不像,起码梦貘的舌头不是分叉的,狗舌头也不是啊,那金翅大鹏呢?
作为生物学从来都睡过去的学渣,石子砾手伸入丹田,探入乾坤小世界中,把毕方鸟揪了出来:“鸟哥,张嘴,让我看看你舌头。”
老流氓!上次扒翻人屁股羽毛,这次就想看我舌头!人家还是个小宝宝呢!毕方鸟连啄他好几口,一拍翅膀,振翅飞走了。
石子砾认识的鸟修士不多,想着对那些不熟悉的,总不好冒昧要看人舌头,编了个短信问鹤依灵,有了毕方的教训在,措辞特别严谨,字里行间流露出“这是一场严肃认真的学术探讨”之意。
鹤依灵特别大方,化作原形,拍了张自己的舌头给他看,严肃批评了一番石子砾有问题就知道张嘴问,不知道去翻生物课本。
这也不是分叉的啊。石子砾起了兴致,他梦到的若是封郁,那就该是封郁的原形啊,搞清楚哪些生物——包括现世生物和神话生物中谁的舌头是分叉的,那不就能推测封郁原形了?
他激动得搓了搓手,才醒过神来,抽了自己一巴掌——重点错了,关键在于,他入校前就跟封郁认识不成?他以流星的姿态落地时,磕坏了脑子,失忆了不成?
——卧槽怪不得他脑子不好使,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啊!身残志坚,他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子砾:一个天才,就此夭折,修真界损失了一百亿!@蓬莱校长,折现吧,个人所得税我自己jiāo
校长:……呵呵
第40章 一场大梦三百年
石子砾上网好生搜了一阵, 充分了解了哪些动物舌头分叉后,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封郁仍未归,自个儿特别想得开,也不修行了,躺chuáng上就睡。
他睡意刚酝酿起来,身体便感受到凉薄的触感, 有只冷血动物,层层叠叠缠绕着他,舌尖不住在他身上舔舐。这动物含着难言的期待, 不住问:“小石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化形啊?”声音比封郁的要青涩许多。
这理当不是梦,更像是古早前记忆片段的回闪。石子砾qiáng撑着试图睁开眼,两腿扑腾。乾坤书页弹she而出, 页面抖动,散发出柔和光华, 将他整个吸了进去。
半盏茶后,封郁推门而入,见房间内一片死寂,开灯一见果真无人, 也不知石子砾跑到哪里去了,有点小失落,思量一会儿,按捺不住心中激dàng, 取出手机来,发了一条微信:你快回来,我有些事儿想告诉你。
封郁本料想这秘密就烂在心中,却想不到石子砾能慢慢想起来,此乃天意,让他们做一对狗男男,天生一对,天造一双。
微信发了半天,不见回音,他颇觉奇怪,拨通石子砾电话,电子女音提示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一阵天旋地转,石子砾醒过神来时,发觉自己身处空中,正跟个pào弹似的往下落,忙稳住身形,观察周遭,却是一片茂密树林,林中空气湿度极大,黏糊糊的,衣服很快吸饱水汽贴着在皮肤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睡觉不梦游啊。石子砾折了一根树枝,随意一扔,便向着树枝指示的方向而去,走了足有三天,仍未找到第二个智慧生物,见天已黑了,走得实在烦闷,便停下来休整,埋火做饭。
他手伸入袖中,摸来摸去,奇道:“我记得带了打火机的?”
像火机、零食、锅碗瓢盆这等常见之物,他都往袖中乾坤塞许多份,以备不时之需,今日一摸,却少了许多。石子砾在宿舍睡觉之前还拆了包薯片吃,剩了半包塞回去,记得格外清楚,竟然也没了。
他呆了一阵,冷不丁唱起花儿乐队的《嘻唰唰》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时的对白,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jiāo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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