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如今掌门受伤,我自认为做的还算隐蔽,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周师兄自小就待我很好,如今嫂子被抓,我不能坐视不管。何况嫂子还是天行阁的人。”
他言辞恳切,让周轩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得到了些慰藉:“蓝师弟,你知道小……你知道颜卿为何要这么做吗?”
“我岂能猜透他的心思。”蓝景扯了扯嘴角,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楚逸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吧,你说得已经够多了。”
蓝景看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惴惴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些,他又提醒了一遍楚逸颜卿房里的机关,这才重新拉起帽子跑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他说?”冷羿不解。
楚逸:“他既犹豫,那便不是轻易能说的东西。若是被颜卿知道,他还有命活吗?”
周轩摇头:“没想到他竟变成了这样……”
“或许他原来就是这样呢?”楚逸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这个耿直的有些过分的周君子,“何况他做得这些事,都是身为掌门应该做的。薛前辈走火入魔,伤了门内子弟,他理当清理门户;周兄你与妖精结合,还有了孩子,此等不容于世俗之事,他作为掌门自然也不能姑息。”
他顿了顿,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情分可言的。”
空气一时静谧,周轩沉浸在楚逸的话里,久久不能回神。
肖宇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忙道:“但花澄还是要救的吧!”
冷羿推了下他的脑袋:“废话,就他们江景门不讲情分,难道不知道我们天行阁从来不讲道理吗?”
肖宇笑了一下,头回没有躲开冷羿的上下其手。楚逸想去搭搭周轩的肩膀,让他别那么着急又把心藏进壳里,又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只能作罢,做出一副被众人敬仰的大能前辈的模样:“我今夜就出去打探。”
“你……”冷羿顿了顿,改口道:“阁主相信蓝景的话?”
肖宇不满:“你怎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
冷羿敲了敲他的脑壳:“就你缺心眼。”
天行君摆出阁主的气场:“他说楚逸对他有救命之恩。我相信楚逸的眼光,不会救一个两面三刀之徒。”
周轩很明显还没有吸取教训:“蓝师弟绝不是那种人!”
冷羿:“……”
他投给楚逸一个不可言说的眼神。你难道不是因为人家好看才救人家的吗?
是夜,天行阁南面下了一场小雨,一个长得还算水灵的小姑娘躲在树下,一边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一边嘟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被叫过来守这破坟地。”
月黑风高,空旷的孤坟岭风声鹤唳,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窜出来。小姑娘搓完胳膊,开始打哈欠,忽然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在耳边炸起。
“哎呀!”小姑娘双脚一蹬跳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孤坟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身形看上去挺高大,却不是人的样子。
小姑娘脚底生风,跐溜一下窜到那黑影面前,丝毫不见恐惧。待她看清那黑影的面貌之后,顿时兴奋起来:“真得是狼啊!喂!你是不是叫沈崖啊?”
第37章 探寻
“去那边看看!”
“是!师兄!”
白日被人堂而皇之地入侵,作为天下三大仙门之一的威严受挫,到了晚上,四处都是背着仙剑的江景门子弟,一个个神色凝重。
“乖乖,还好有月华姑娘给的地图。”肖宇背着楚逸停在一处隐蔽的房梁上,心有余悸,“不然我现在肯定要变成红烧鸽子了。”
“别高兴得太早,会不会变成红烧鸽子,还是等救下花澄之后再说吧。”楚逸拍了拍肖宇的脑袋,一人一鸽朝夜色深处飞去。
中央这排屋子造得气势十足,不像前头那些地方灯火通明,大多数都沉寂在一片黑暗中,但也正是如此,从某几间屋子里传来的寥寥烛光,搅得人更加心悸。
“掌门的地盘,居然也没个人看着。”肖宇惊奇。
“这就说明这位大美人掌门对自己的功力十分之自信。”
在迷瘴森林那会儿,肖宇因为昏过去了,没怎么跟这位新上任的江景门掌门打过照面。但从楚逸和冷羿的态度来看,这人恐怕不是一般的棘手,不过作为天行阁或者说天行君的首席信徒,肖宇还是昂着下巴笃定道:“公子,你肯定能打过他。”
楚逸好笑:“谁说我要跟他打了?”
肖宇:“?”
楚逸悠悠然:“对于这样的美人,自然是能动口绝不动手,要动手也绝不是打人。”
“天行君果然气度非凡,颜某佩服。”底下数丈开外的屋子里忽然传来笑声,声音浑厚有力,仿佛近在耳畔。只那么一下,肖宇就意识到那屋里坐着的人是什么功力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楚逸一眼,却见后者已经飞身入内。
颜卿比楚逸想象中得还要大方,他堂而皇之地坐在屋里,四周空无一人。
“许久不见,楚兄的修为是愈发精进了。”看见楚逸方才飞身入屋,颜卿就不由想起那日迷瘴森林里,楚逸飞身上老槐树的情景。
只不过这话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寒暄或者夸赞。先前在屋外,颜卿分明说得是天行君,这会儿又说楚兄,没聋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楚逸表现得倒还算淡定:“掌门是何时知晓的?”
“我猜的。”颜卿一只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天行君在群妖台上救了沈崖,此事三界皆知。可当时在迷瘴森林,怎么看那小妖精也是黏着楚兄多一些。再说如楚兄这般身手,却一直籍籍无名,于情不合,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了一下。”
听上去有理有据,多少真多少假却不得知了。楚逸并不介意自己身份暴露,何况眼下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花澄在哪儿?”
颜卿笑笑,大大方方地往床的方向指了一指。
楚逸挑眉:“江景门两代掌门,难不成都有这种嗜好?”一个抢徒弟的老婆,一个抢师兄的老婆。
“若非楚兄这样的天人之姿,我怎能瞧得上眼?”颜卿起身,慢慢走近楚逸,那张俊美得风华绝代的脸一靠近,楚逸的心跳就本能地漏跳了一拍。跟这大美人的模样相比,那些什么魔族魅术简直不值一提。
但好在,楚逸还是十分有原则的。他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
“这可不符合楚兄的作风。”颜卿压了上来,声音很沉,“还是说楚兄只肯抱那狼妖,别的所谓的风花雪月,都是逢场作戏?”
这怎么又跟他们家小崖儿扯上关系了?时隔一年,这大美人的心思是愈发叫人看不懂了。然而更看不懂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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