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的,可是没道理我们能在这儿看到鬼府。”话音未落,猛然见到一个身着清朝衣物的人从小道尽头的围墙处转了出来,月色将他的身影拉成长条铺在地上,夜色中他脸部漆黑一团,看不清五官,不过从衣饰分析,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打扮,我头皮一麻,想到了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清朝僵尸。
不过他在小道口站立了一会儿,缓缓朝我们这里走来,关节处并不僵硬,看来绝非僵尸,我心里暗松了口气,不过他在走动的同时不停地在两边墙上踅摸着什么,好像在擦东西,渐渐走近团长道:“把手电筒拿给我。”
何壮递过了手电,团长打亮朝那人脸上照去,可奇怪的是手电筒的光束出了窗户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般立刻消失,所以那人的脸始终看不清楚,团长自语道:“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何壮把你的刀给我用一下。”
何壮抽出血诅刀递给团长,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在血诅刀上,反射的光源透射出去照在了那人的脸上,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是这人居然是校长。
团长反应最激烈,差点没跳起来,校长穿着清朝的服饰,梳着清朝人的辫子,头型、造型让人觉得十分别扭,在刀光的映衬下他面色并不显得苍白,并不像鬼魂,我道:“这怎么算?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
团长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马上要下雨打雷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您说什么?”
团长将窗子关闭,对我们道:“如果我没猜错,马上会有一场暴风雨。”
何壮道:“下就下呗,天要下雨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
我则问道:“可是您是如何知道的,这天我看还算不错。”
马天行道:“你看的是不正常的一面,看看反面的窗户吧。”
我朝对面的窗户望去,果然外面已经起风了,只听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夜空被乌云笼罩,夜色更浓,猛然间一阵闪电劈开天际,接着闷雷滚滚而来,马天行道:“冬天打雷,看来夏季雨水肯定要泛滥了。”
我笑道:“你这有科学根据吗?”
他道:“这是民谚,知道什么叫民谚吗?”
团长道:“别扯淡了,和你们分析几个现象,我看事情可能越来越复杂了,首先大家把情况理一下,我们来到这里遇到了几件无法解释、非常奇怪的事情,似乎和地书失踪没有关系,但我想这其中可能有某种联系,本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看到刚才的现象隐约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先不说别的,就说那扇窗子后面出现的场景,既不是阴森小巷,也不是什么幻境,而是一种时空的交错。”
马天行有些吃惊地道:“居然能出现这种古怪的事情,而且还是在我家的小区里?”
团长道:“出现这种情况和地点并没有直接关系,这点是有科学依据的,美国一个大峡谷经常发出千军万马厮杀格斗的巨大声响,去过的人都以为那里闹鬼,最后真相得以解开,是曾经发生的雷暴电磁,将当年作战军队的厮杀声音记录了下来,就像录音机那样,每当有雷雨天气出现,释放的电磁会重新释放那些声音,人们所说的时空交错,完全有可能是大自然的一种恶作剧,就像海市蜃楼那样。”
话音刚落一阵暴雷响彻天际,团长拉着我们走到了窗前,这时窗外的人和景物都出现了类似于信号传输问题而导致的画面跳跃状,校长瞬间被分成几部分闪了闪,又拼凑回来,过不了多久又是如此,而那两座围墙和小道也是如此。
团长道:“这就是画面被电磁干扰出现的情况,之前光源透射不出去,我猜就是这个原因,反光所以能用是因为物理性质的变化,导致二者可以兼容,所以可以肯定一点,这幅画面是真的,而非假的。”
我道:“您的意思是这个清朝人是校长的老祖宗?”
团长点头道:“怕真是如此。”
我道:“可这么一来我觉得也太巧合了吧?中国五千年有数不清的生活场景发生,闪电恰好就记录了校长的先人,而又恰巧被我们看到,我实在不能相信,概率岂止是亿分之一,简直是万亿分之一。”
团长道:“你说得没错,所以就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马天行的爷爷,也就是马馆长本人一定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他住在了这里,并耗费精力画了一张假窗景。”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幅窗景,这幅窗景所以逼真其实也是源自于取材的巧妙,首先一层他处理的是彩格,也就是玻璃窗是被“贴上”彩色玻璃纸的,而树影等都是在彩格之后,模糊却又合理,在白天是可以一眼看破的,但夜晚却能乱真,看来马馆长算定了正常人是不会在白天进入他家里的,即使晚上来了小偷,也会被这幅假画所蒙蔽。
团长继续道:“那么他画这幅画的目的是什么?不用说当然是为了掩盖一些真相,他不希望被别人发现的真相,这个真相我猜测就是地书了。”
马天行笑道:“您这个推测有些失误,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地书是一张画,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过。”
团长道:“既然你亲眼见过,那么我有几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在阴阳书生记载地书的年代根本就没有文字存世,当然文字他可以用图画代替,可是纸张呢?他怎么会用纸张这种形式来记载?”
马天行道:“他用的是龙皮和龙血,我记得应该告诉过您。”
团长道:“听清楚我的问题,龙皮和龙血正是纸墨这种形式的翻版,而在那个年代的人根本对纸墨没有丝毫概念,人类文明之初尚且用龟壳刻字,阴阳书生已经发明了纸墨的雏形?显然是现代人凭借自己的想象编造了龙皮、龙血这一记载方式,我断定阴阳书生根本就不会使用龙皮作为记载地书的材料,刻在石头上可能性反而最大,因为这种方式是当时最有可能使用的原始记载手段,石头到处都是,用刀刻在上面就可以了。”
团长的这个分析有其绝对的道理,马天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团长道:“小马,难道你爷爷没有对你透露任何这方面的信息吗?”
马天行用非常肯定的口吻道:“绝对没有。”
团长道:“那你是如何会种人的?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地书记载的法术吧?难道你爷爷偏偏只让你看到了这一段记载?既然他对你隐瞒地书的存在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和它有关联的一切,莫名其妙传授给你其中的一种方法,这种行为实在和他的初衷不相符。”
马天行脸色大变,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何壮悄悄拦在了门口,团长盯着他表情已经有些严峻,道:“小马,我们共事了十几年,难道你真的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吗?”
马天行有些犹豫,最终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点了支烟抽了一半才道:“团长,还是你脑子好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从窗子外发现的情况,破解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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