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级。”纹身达人说,“N级每个周末可以去图书室,如果信教还能参加礼拜。”
“S级呢?”李维斯问,“我怎么才能离开A舱?”
“死掉。”纹身达人耸肩道,“或者半死、重病……他们会送你去太平间或者医务室。”
李维斯望天,纹身达人补充道:“当然,还有被提审,或者典狱长心情不好,直接送你去关禁闭……你应该才从那儿出来吧?难不成还想再回去?”
李维斯无心回答他戳肺管子的问题,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纹身达人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走近了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他胳膊上的字母,随即遗憾地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T”,对处于食物链上层的室友充满敬畏:“别想那么多了,相比之下你该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
是啊,和太平间、医务室、审讯室以及禁闭室相比,监房确实是个好地方,尤其下铺还住着一个患有交流饥渴症的西裔壮汉。
多么温暖有爱。
然而他还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去往医务室或者图书室的机会……李维斯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张开眼睛,在水槽上方的小镜子里看到坐在下铺的室友,脑子里“噗”一声爆了团小火花,忽然萌发了一个念头。
第170章 S6 E30.真天才
加布林的生活枯燥而平静, 和李维斯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忽略阴郁的典狱长、冰冷的面具守卫,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钟早餐, 之后可以在舱内的公共区域待到八点,散步、跑圈,甚至如果有基友的话还可以打几轮牌。八点以后所有人回监房蹲着, 到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重复上述活动, 七点钟点名锁门,十点钟熄灯, 中间有三个小时可以看书或者聊天,如果你申请到了书, 以及你的室友愿意和你聊天的话。
唯一的规矩是不可以喧哗,无论说话还是走路都必须保持较低的分贝, 否则狱警会把你拎出去罚站一个小时。不是普通罚站,是头顶餐盘身体贴墙,宛如“全美超模大赛”培训的那种罚站, 站不好要挨电, 一般人站完以后基本就不大会走路了。
李维斯的到来没有引起什么水花,拜“低分贝规则”所赐,这里所有人都被操练得处变不惊,恐怕放进来个鲨鱼都没人敢大声叫,只会掂着脚尖跑路。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在看到他左臂的号码时显示出一丝丝惊讶, 但没有一个敢大惊小怪,遑论亲身验证他的凶残。
这操蛋的规则怕是只有霍克这种变态才能想得出来——十八个壮汉关在深海密闭的减压仓里,出不去,死不了,连话都不能大声说,时间一长整个人都呆滞了,无论多么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变得暮气沉沉,宛如八十岁的老汉。
李维斯开始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审讯时他会说“这里没有秘密”了,确实,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大的秘密对加布林的囚犯来说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说的没错,人对沟通的需求太强烈了,有时比食物更甚。
整个监狱唯一比较带劲的活动只有搞基。
刚开始李维斯不明白为什么熄灯以后有的监房会把床单挂在栅栏门上,而狱警也不管,后来某一天他半夜失眠,纹身达人忽然凑上来问他要不要挂床单,他才明白原来那是有些关系较好的室友们在约友情炮,跟住酒店时挂领带是一个意思。
果断谢绝。
“真的不想试试吗?”纹身达人遗憾地说,“我的手活儿还不错,口活儿也凑合,可惜舌环被没收了,否则还能更刺激。”
再次谢绝。
“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不。”李维斯忍不住澄清了一下。
“那把我想象成女人就可以了。”纹身达人意外地饥渴,几乎都要爬到上铺来了,“想想看,我们要在一起住几十年,总是自己解决多么枯燥,不如互相帮助一下……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怎么样?”
难得还有人把他当直男,李维斯看着室友花里胡哨的纹身脸,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欣赏,然而完全没兴趣在监狱里搞婚外恋:“滚!”
纹身达人铩羽而归,但不知道为何从那天之后就对李维斯这个不苟言笑、浑身杀气的亚裔杀手产生了别样的兴趣,总是时不时来撩他,有时候是说些荤话,有时候还敢上手。
监房狭窄,两个体型彪悍的男人难免磕磕碰碰,于是他总是借错身的机会蹭李维斯的身体,胳膊、大腿、屁股……
李维斯原本对自己的某些计划还不太确定,被他揩了几次油以后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在某天被他莫名袭胸之后把他的脑袋狠狠塞进了马桶。
之后两个人被狱警拖出去一起罚站,李维斯因为站得不像超模,挨了两次电击,熄灯之后怒从心头起,跳下去把这货摁在床上捂着被子打了一顿。
然后他的人生就开光了,他五大三粗的西班牙黑帮室友在被子里呻吟得仿佛被六个妓女轮奸了一样,在他深受惊吓试图逃回上铺的时候身手矫健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语气万分销魂:“甜心,再来一次吧,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李维斯这才发现自己遇上了一个受虐狂。
人生叵测,李维斯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人还打出了“不用洗衣服”成就,之后每个晚上都赠送室友一顿老拳,然后第二天早上被狱警拖出去罚站。
纹身达人大概从没遇上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受虐欲而情愿每天罚站的室友,对他感激万分,专门把自己的甜点省下来塞给他补身:“辛苦了,下次可以不打脸吗?我尽量叫小声点,他们也许就不会发现我被你打了。”
李维斯只能感谢上苍赐予自己这样一个坚强的室友。
从此以后整个A舱的犯人都像看变态一样看着李维斯,有些人甚至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只要他视线一扫就主动让开座位请他坐下。
唯一比较麻烦的后果是克拉克夫人给他开的处方加重了,狱警每天都要监督他吃一大堆治疗狂躁症的药物。李维斯试图将药片藏在舌根底下,但狱警经验丰富,每次都要他卷起舌头检查,他只能在狱警走后抠嗓子催吐,几天下来食道灼伤得厉害,饭量锐减。
久而久之室友渐渐看出了问题,在某个晚上例行殴打结束之后偷偷问他:“你想去医务室?”
李维斯不答,室友叹了口气,劝他:“何苦呢?克拉克夫人只是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而已,你不用这么执着吧?我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不愿意试试呢?”
“……”李维斯无语望天,无法解释。好在他的话痨室友不需要他捧哏就能说一晚上的单口相声:“说起来,据说B舱有两个女犯人,如果你是N级犯的话也许能看到年轻点的女人。”
李维斯叹为观止:“有女人?和男人关在一起吗?”
“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果然对女人有执念啊。”室友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放风的时候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个N级犯金毛说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绝世猫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