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个案子我还真有印象,这个瓜田老汉叫吴友农,是个老变态,性侵男孩不遂之后用西瓜刀将男孩割了喉对吗?”
“具体案件细节我不知道,但看瓜老头确实被警察给抓走了,廖叔告诉这家人少年鬼魂所以会回家是因为人的灵魂都是思念故土的,并非只有远游之人才有故土之心,即便就是埋在家门口,但亲人不知,这就是未入故土,所以如果要让孩子魂魄安息就必须将骸骨埋入祖坟,否则眼下是带着小儿子玩儿,时间一长,亡灵怨气加重,就会祸害本族之人,而当地的规矩就是横死之人不能埋入家族墓地,他们觉得横死之人都是厉鬼,一旦进入家族墓园就会打搅亡故之人的安息之地,这会整个家族霉运当头的,之后还是廖叔给出的法子,以同样年纪的死亡女孩与之合骨一处,配一门阴婚也就是冥婚,死者灵魂就会安歇。”
“之后这家人就以廖叔说的方法找到一家故去女孩的人家,以阳世婚礼的标准提亲、给彩礼,办酒席,最后安排一对新人入洞房,在这之后少年亡魂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冥婚之说确实是存在的?”
“没错,冥婚也是民间习俗的一种,你非要说这是封建迷信往大了说可真是违背民意了。”
吴彪笑道:“你小子也学会上纲上线了?”说这话到了文昌本家门口,老头并没有出来,吴彪道:“行啊,还真挺能摆谱的。”
话音刚落就见小文急匆匆从屋里而出,他满脸难色道:“吴局长,我爷爷说了他这两天刚刚给人配了冥婚,身上阴气太重不方便见人,请你见谅。”
“小文,我这是办公事,可不是来串门的?”
“您说的我都知道,但爷爷他就是不同意,他、他说就算出来坐牢,现在也不能见您,因为怕冲撞了煞神。吴局,请您见谅。”
“小文,你觉得我能在这件事上见谅吗?这件案子如果没有结果,我怎么和青龙村的乡亲们交代?你爷爷做了多年白事,也算是有功德的人,我不想为难他,所以也请他体谅我的难处。”吴彪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越发凌厉。
小文只能再度返回屋里,片刻之后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递给吴彪道:“吴局,我爷爷说了请你一定理解,他目前没法见人,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千年行规,只能是用电话和您说了,反正他知道的事情一点不差的告诉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等他能出门见人了,一定去警察局接受处罚。”
吴彪虽然确实恼火,但还是接过了对讲机道:“文老先生,我是灵泉市公安局副局长吴彪,今天来这里是有非常紧要的公事,但我尊重你的说法,也请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吴局长啊,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确实是规矩束身,我也听小文说了青龙村发生的事情,实话说我感到非常遗憾,但我一定要说清楚,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让二德子去偷尸体,这孩子是我大妹妹的亲儿子,我能让自己的亲外甥去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吗?这孩子一直跟着我做白事,配冥婚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家族几个近亲再办,就是担心出这种状况,真没想到……”
说到这儿老头重重叹了口气道:“吴局,我绝对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出了这种事情,我非常惭愧,请您给青龙村的父老乡亲们带句话,到时我一定登门谢罪,并为受到惊扰的亡故先人连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以弥补罪过。”
第65章 鬼婚(2)
“现在还谈不上弥补罪过,挖人坟墓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犯罪,而你是要接受问讯与调查的。”吴彪道。
这件事难就难在这里,配一桩冥婚,确实要避生人七天,按照古老的说法,“大婚之后的新人”会在七日之后回魂,到时候“他们会来拜访媒人的”,此时的鬼魂不会为恶,但毕竟阴阳不同道,所以配冥婚的白事知宾七天不能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否则就有可能撞煞。
可问题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吴彪也不能不管,作为唯物主义论为主的公安干警,他总不能因为这种民间说法就放任文昌本三天不管,弄不好再被人参一本说他包庇罪犯,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水。
这就是进退两难之局,正当我们人人为此挠头时,就听一个声音道:“我和您去公安局接受调查,如果确实证明这里面有我父亲的责任,由我先顶着,成不?”只见一名五十多岁面庞紫红的中年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我也认识,是文昌本的大儿子文游海。
“你们拿法律当儿戏吗?”吴彪愤怒了。
“吴局,我知道您也不好做,但如果现在非要让我父亲出来,我们一家人可能都要倒大霉。”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可不是我父亲有意刁难您,钨锭村做白事的本来有两家,除了我们文家还有马家,十三年前马家出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十里八乡的也都知道,您如果进市局早应该是听说过这件事的。”
吴彪仔细想了很长时间道:“难道是那个叫马芸的老太太摔死自己孙子的案子?”
“您说的没错,这件案子当时闹的特别大,谁都说是马芸和自己媳妇暗中不和,所以摔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孙子,但我家老爷子是清楚知道的,当时马芸婶子刚配了一门阴婚,恰巧在这个七天内她儿媳妇添了个大胖孙子,马芸婶当时要出来看孙子时我父亲还劝过她,让她一定慎重,但马芸婶不听非要出来看孙子,后来在身上挂了两枚辟邪的桃木令牌,就出来见光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马婶摔死孙子的细节,但我当时看到了,她将刚出生的孙子抱到客厅里摔死后将孩子的鲜血抹在脸上,人就跪在客厅里一动不动,而且最可怕的是她脚上穿着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这双鞋子当时就是给女尸脚上穿的新娘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上了马婶的脚。”
我听到“马婶”两字,就想到那个鬼气森森的老太婆,顿时觉得浑身汗毛凛凛。
吴彪皱起眉头道:“这件案子确实在市局内部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关键就在于案子如何定性,当时我刚刚晋升刑警,但也旁听了这个案子,后来马婶在庭审前绝食自杀了,所以这件案子最后就以故意杀人罪结的案。”
“我也不说啥虚头巴脑的话了,就从马婶脚上穿红鞋这点判断她也不可能是正常死亡,而且她和她媳妇的关系外人不知道,钨锭村的人是有目共睹的,您尽可以调查,所以我真的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家一马,我、我求求您了。”说罢文游海便跪在了吴彪面前。
打人不打脸,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非把老头抓回去,也是过于不近人情了,思索片刻吴彪道:“这样吧,你的父亲既然需要三天时间,我答应,但是三天之后必须立刻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我谢谢您了。”文游海道。
“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这两天我不走了,就住在你家,毕竟青龙村的村民处在极度愤怒中,必须要有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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