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住进来时间也不短了?”
“五年,整整五年,这个女人在屋子里被人杀死后不久我就搬了进来。”
一听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幅画果然不简单,刘本问道:“难道你认识这幅画里的女人?”
梁老师用手扶了扶眼镜,进了屋子中央位置道:“当时就是在这里,这个女人被乱刀捅死的。”
“为什么要杀死她,这幅画是你在什么时候画的?”我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变的平稳,但是我却又感到自己内心忽然变的有些沉重起来,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就说明周围的情况肯定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个梁老师有问题?想这儿我心中暗自警惕。
梁老师却恍若不觉,他用双手比划着道:“这个女人叫王艳梅,是我初中、高中同学,也是我暗恋的对象,她真的非常美丽,五官清秀,身材性感,在我眼里她的身体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说到这儿他忽然抱歉的一笑道:“可能是我说的太含糊了,对于王艳梅我没有丝毫淫念,我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画笔将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完全的表现出来,当时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她作为人体模特让我画,可是我有事儿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发现她已经被人杀死在屋子里。”
“然后呢?凶手抓到了没有?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女人?”刘本道。
对于他的问题,梁老师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道:“当我看到这一切知道她将永远的离开我,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把她最后的美丽的倩影留在画布之上,于是我将她的身体重新恢复原来的状态继续绘画,直到把剩下的部分全部画完,你们说我这么做有错吗?警察居然莫名其妙的拘禁了我两天,这是对我人权赤裸裸的践踏。”
说到这儿他气的浑身发抖,我却在暗中一阵阵发寒,想象着当时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场面,正常思维根本无法理解他看到好友被害身亡后那种超乎寻常的平静,难道这人精神不正常?
刘本则平静的问道:“那些玫瑰是你沾染着被害者的鲜血所画的对吗?”
“没错,不过我加入了一定比例的红色颜料,所以就将她的鲜血定格在这张薄薄的画纸上,我的灵感一现让她能永远的陪伴我,不要离开。”说到这儿梁老师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可是我们将这幅画带走,她就不能陪伴你了。”
“不可能,你们看我这里还有许多。”说罢他将带回来的画架挂在支架上,翻开来后居然是一张和墙上画作完全一模一样的作品,之后梁老师不停翻动画布,起初还算正常,五章过后画布里的女子身体逐渐变得肿胀,再往后来尸斑、巨人观等等恐怖的腐尸状态被他在画布上诠释的淋漓尽致,梁老师居然将一具尸体由完整到腐烂的整个状态“完整的记录在画布上”,我实在忍受不住,转身冲入厕所张嘴把胃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
这个神经病,如果他不是神经病那么我就是神经病。听完梁老师的叙述后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然而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叙述整件事时他的状态时而是对死者的怀念,时而是对警察的愤怒,时而是对作品的满意度,就是没有丝毫失去心爱女人的悲伤感,或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刘本指着最后一幅画上几乎烂成肉泥,四周尸液遍地的画面道:“当时这间屋子里的气味你能忍受?”
第91章 尸骨油画(下)
梁老师用力点点头道:“没问题,只要是为了她做事情,这一切我都能接受。”
我几乎快疯了,没法继续听这个疯子对于整件事的叙述,转身出了屋子蹲在楼梯口抽烟,闷闷不乐的过了一会儿,忽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这可是夏天,虽然是夜晚但至少也有三十度以上的温度,此地没有空调制冷,哪儿来的凉气?想到这儿我心里暗道:不好。起身就要往屋子里走,“啪嗒”一声轻响,大门居然关上了。
我眼睛的余光隐约能看到二楼转角处站着一个白乎乎的影子,我就是再天真也不可能把这东西当成楼上的住户,吓的我浑身冰冷梆硬,强作镇定的走出楼梯口掏出手机深深吸了口气,往身后照去,看到的居然是刘本那张脸。
由于精神过于紧张,我第一反应是“这鬼和刘本长一模一样。”吓的我几乎要落荒而逃,却听刘本平静的道:“在楼梯里你看见东西了?”
原来真是他本人,我立刻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道:“就在二楼转角处,你怎么知道的?”
“那门关闭的声音就不对,风吹门关、人动手关门、还有那东西关门的响动完全不一样,出来一看你浑身僵硬的走路姿势就知道出事儿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注意力全被梁老师和这幅画所吸引,其实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这栋楼本身。”说罢他仔细打量这栋楼。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一栋鬼楼?”
“我看差不多,说不定这就是一栋镇尸楼。”刘本肯定的道。
所谓“镇尸楼”可不是带有封印的法器,而是在盖楼期间工地发生了人命官司,而这栋楼正好就盖在出事地点,这可不是什么突发奇想的神话故事,因为盖楼本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工作,失足跌落、被高空落体的重物砸中,甚至一些别的原因都有可能造成死亡,我曾亲眼见过单位临近的工地两名工人失足落入搅拌水泥的搅拌机里,意外身亡的,甚至还有在浇铸时不慎将工人封在地基水泥柱的,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把浇铸成型的水泥石墩破开找人,所以埋了也就埋了,而这种情况就叫埋尸,也有叫镇尸的。
大凡镇尸所在多有怪事,最常见的是爬山虎长的飞快,而且非常浓密,常常是刚清理完第二天就会再次长满,其次周围附近的泥土不能栽种向阳植物,属性阴寒的植物却可以生长的非常好。还有就是在附近区域的电磁信号会异常紊乱,我听过最毛骨悚然的说法是曾有一处在建的高架桥,因为浇铸水泥墩时操作失误,导致两名工人被封在石墩中,后来只要是在这处石墩附近打电话的人信号都会受到干扰,甚至有很多人在一阵电流的响动后能在电话里听到凄惨的呼救声。
刘本认定这栋楼打地基时必定出过人命官司,也没和梁老师继续纠缠,取了那幅油画便离开了,路上我有些奇怪,因为本来以为刘本拉我出来是为了给他“降妖除怪的”,可是看样子他懂的也不比我少在哪儿,想到这儿我问道:“刘总,你非要拖着我干啥?”
刘本露出一脸老奸巨猾的笑容道:“杨道长,这幅画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这件事或许还没完,所以你别着急,咱们耐心点,总之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便决定一路跟着他,随后我们裱好画作后给人送了过去,得到的报酬自不必说,刘本一把就给了五十万,让我安心回去休息几天,然而就在我还没有想清该如何花出这笔票子时便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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