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轻轻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个人默契地分开,陆明舟哑声道:“进。”
“头儿,得送人了。”
这话江达说的不情不愿,虽然他跟天童的接触很少,但他对这个聪明却安静低调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么送到监狱里去,给谁看都是当顶舆论顶骂名转移人们视线的工具罢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天童站起身,胳膊上挡着手铐的衣服滑落在地。
陆明舟自然而然地俯身去捡,轻声道:“一周,一周之内我会解决掉这起案子,”说着陆明舟抬起头,眼睛里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等我去接你回家。”
第57章 幽灵的尾巴
“头儿,现在排查出来的,京江艺术学院里联系不上的学生有六个,林纯、孙默玲、孙默玲的男朋友,同样是雕塑专业的大三学生姚谦,这是三个咱们发现的,另外还有三个找不到的学生,摄影的一个男生马继恒,表演的楚松风,还有一个也是绘画系的,油画的白一茜,这么看来的话,正好是三男三女。”
周六晚上快十点了,重案组的警员们还在厅里点灯熬油的做着受害人筛查。
“没了六个大活人,学校,家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江达听了也只能耸耸肩,“谁知道了。”
“现在李庆冉那边正在做DNA比对,尸块的身份应该可以查出来一部分。”
“这几个孩子都是外地的,联系了他们的父母,正在赶过来,林纯的父母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陆明舟一言不发地听着底下的人做汇报。
受害人的身份确认,接下来只要找到他们的共同点,生活社交上的重合点,下一步就是按部就班的走就好了。
陆明舟感到一丝违和。
“姚谦的现场有没有凶手遗留下来的线索?”
现在可以确定,这三个发现尸首的现场,都不是作案第一现场,而三个陈尸地点分属北新区、京北市中心商圈和邻近高新技术开发区的老城拆迁区域,如此看来陈尸地点的选择跟距离、掩藏犯罪事实等限制条件都无关,纯粹是为了艺术创作,为了彰显他的能耐。
就现在收集上来的现场情况和线索来看,黑天鹅和天使的现场可以说是被破坏的一塌糊涂,毛发、指纹、血迹、脚印通通没有可用的,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有“低语者”的现场保存的最为完整。
“姚谦这边李法医那边刚刚初步验过尸,陈尸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但死亡时间要比这个久的多,尸体不仅经过福尔马林防腐处理,而且有过长时间的冷藏冰冻。”肖绡开始做现场简报,“所以尸体本身破坏比较严重,想要找到准确的死亡时间比较困难。另外就是现场了。”
“这个现场太干净了,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没有毛发、没有指纹,房间里的东西都只能保证生活最低需求,除了那部遗留下来的手机,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那部手机像是故意留下来的。”
“他耍着我们玩儿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时会不会就在旁边看着我们。”
“我靠!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惊悚。”肖绡手一甩,手里的笔直冲着江达的脑门儿飞了过去。
“福尔马林,冷藏冰冻,不说他同时要处理几具尸体,就算一次处理一个,他需要浸泡,需要冷库,他的作案场地,得多大啊。”
这边组员们插科打诨,陆明舟突然幽幽开口,声音轻的就像自言自语,但却瞬间让偌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
“京北市,哪有出租的或者是废弃的仓库,冷库,最近有没有报警丢失冷链运输货车的?”
这三天,他们被接连出现的尸体震得几乎昏了头,一个接着一个得离奇诡异的陈尸现场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常规查案的手段几乎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现在去查。”
“他的尸体都是提前做好的,甚至必须要摆好姿势才能搬运到陈尸现场,我们看到的结局,是这些尸体都没有损坏,那对运尸的车的要求就很高,至少要大,如果能冷藏就更好了。”
陆明舟也不抬头,就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食指按着中性笔笔盖上的夹子,按一下笔转一下,他就这么好像看着那根笔,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的轻声呓语一般说着。
“黑天鹅我们无从查起了,没办法确定陈尸时间,但是天使的我们可以。杨仲文是前天晚上七点左右遇害,那么拿到他的胳膊,再跟之前的尸体缝合到一起,再运送到万泰广场,捕捉到那名男子的监控录像是昨天凌晨四点二十六分,中间只有九个小时左右,在万泰广场歇业后,进入附近监控区的车辆……”
陆明舟突然一顿,抬起眼皮,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杨仲文的胳膊有没有冰冻的症状?”
“就算有,时间太短,法医那边应该无法检查出太明显的症状。”
“那就排查这期间所有万泰广场附近被捕捉到的货车,跟十二个小时前世纪六路那边的监控作对比,我不信他每运一次尸体,就要换一辆车。”
说完陆明舟把手里的笔一扔,身子放松地往后一靠,半张脸隐入阴影之中,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闲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来试试看,我们谁是猫,谁又是被耍的耗子。
第58章 坐实交往?!
天童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他是个没什么太大情绪反应的人,但这两天接连的刺激,现在被关在小黑屋里的现状,以及又沦落到身边无人可以依靠的境地现状,让他的精神状态临近冰点。
想他一世清白!如今却完全没有经过正经的司法程序,直接被扔进了整个京江省最高看守级别的京江人民监狱。
不过也算赵建江有良心,把他扔进了独立监区,嗯,没错,跟重量级罪犯关押在一起的独立建区。
天童躺在窄小的被固定在地板上的铁质床上,望着天花板角落里的一片水渍,回想起自己这26年,觉得真是被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天童一出生就能看到鬼,后来他妈妈告诉他,在他没记忆的婴儿时期,是全天候24小时哭喊,几乎没停歇的时候,闹得全家不得安宁。而且全身冰冷,怎么捂都捂不热乎,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活不成了,谁知道他却坚比小强,硬生生给活下来了。
而他的童年是在县里跟着爷爷奶奶过的,七岁那年,因为他总是自己对着空气胡言乱语,时不时就莫名其妙地自己开始唔闹喊叫吱哇乱叫地满屋子乱跑,任凭他奶奶怎么找大仙儿来驱邪都没用,最终被奶奶放弃,说是不干不净的孩子,就被从县里撵回到城里。而爹妈是医学界很有声望的青年专家,根本没时间管他,莫名其妙的,天童成了个没人管的小孩儿。
这时候,天童已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特殊情况,没有人可以去诉说,上了学之后,也只能逼着自己去忽略身边那些要么缺脑袋要么断胳膊,就算没少胳膊少腿肥肠满地的,也是气色病态脸色苍白,的鬼们。尽量不尖叫,尽量不抬头。这也让他的学生时代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学校里被孤立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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