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冥衣瞠目结舌的反应,鬼煞当下就明白了个大概:“原来你朋友不知道啊?……是他自己托人告诉我说他有冰魄草的,也是他自己提出跟我来这儿的。”
后面那句话,是看着白忧,说给冥衣听的。
“……怎么,怎么会……”喃喃了两句,冥衣嘴唇开始打起颤来,惶恐地看向白忧寻求解释:“白忧大人,这,这是真的吗?是吗?……”
“……”半晌后,白忧无力地点了点头。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真的?
怎么可能?
白天从皇宫回府路上,白忧和自己的一番谈话,问及他自己的过去,说要和自己交换一个秘密。
怎么可能呢?!
而下午白清苑火明裂挟持四郎逃走一案中疑点重重,而白忧却并不深究也没有过多担心。
不可能的吧……
回了白府之后自己去他房间找他久久不见应答直至推开房门,被带走的白忧没有任何挣扎求救迹象。
不该是这么做啊。
不想继续想,大脑却不自觉地往下想,越细思越恐惧,今日的种种反常迹象拼凑起来,到现在本人亲自承认,已基本确定了,白忧是通过放走了火明裂并利用他来通知鬼煞,而后将自己抓来这里。
眼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做!!!”片刻的诡异安静后,响起了冥衣失控地咆哮声!悲痛又失望,还有无尽的愤怒!
对,愤怒!
愤怒地忘了加敬称!
你明知!明知主上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落入魔抓有多艰难!
你明知如此!!
明知如此!!!还主动把自己送上门!!!!!
这下把柄全落他手里,主上又不在,你要白白丢性命了!!!
他为了你苦苦熬了整整三千年你死了他也活不成了你知道不知道!!!!!!!
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了……
白忙活了……
……
阵阵悲凉无力地呐喊涌上喉咙,却只能生生压了回去,悲痛之情无法言喻。隔着一丈距离,雾沧都能感受到冥衣那嘶吼中的深深无力,双拳捏得死死的。
印象中,这还是头一遭见冥衣如此失控。也是头一遭,他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他处事一向沉稳待人恭敬,性格温和不喜多言,为人和紫苏有点相近。
所以,看见冥衣情绪失控至此,白忧也着实吓了一跳,但也知晓的确是自己自私过分了,他们一直默默帮着白府,而自己却擅做主张完全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可……
“……抱歉。”万千情绪,想说的话太多。良久,白忧却也只是挤出这短短两个字。他想不到更好的措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呵呵,还真是情谊深厚啊。”看完好戏的鬼煞还不忘开口讽刺两句,心情甚是愉悦:“到底谁走?”
“我留下。”不待白忧回答,集正义愤怒于一身的冥衣虽心绪尚未平复却自行回了话。
“……”看了冥衣几秒,而后白忧道,“先把人带来。”
“……”东西在白忧手里,鬼煞虽极不情愿,却也没再过多计较,示意雾沧去提人。
期间,鬼煞见冥衣情绪起伏较大一直未平定,想来是还有话要问白忧,索性漫步到龙椅前坐了下来,边看好戏边耗时间,只等寅时一到。
岂料那二人却并不让鬼煞如愿,纵是矛盾再大,也只是互看了几眼,未再多言一语。
待雾沧将人带来后,才发现,多了一人。
“哎呀放开!”
随着一声大吼,所有人都朝声源方向望了过去。
放下四郎后,雾沧依言左手一松,便见原本被拎在半空的火明裂直直摔了个狗趴地,半米落差,随即响起一记沉重闷声,雾沧一本正经地回到了自己原位。
“哎呦喂~~~~想摔死我啊你个狗奴才!”落地的火明裂捂着屁股手肘原地直叫,左揉右揉,还是疼啊疼。
“公子!”见着白忧,四郎是又喜又惊。
“没事吧。”白忧走近看他,见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公子,你怎的也被他抓来了?!”四郎连忙问道。
却见白忧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并未再作答。
“狗东西!知不知道爷是谁?!火羽太子!未来的火羽国君!”骂骂咧咧中,火明裂哼哼唧唧地起了身。
对上一众目光才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见他们看热闹似的看着自己,刚刚那挫样儿相比要被他们看了个够,心里甚是不满,一个个回瞪骂道,“再看把你们眼珠都挖出来当球踢!还有你,穿白衣服的!还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太子啊!”
哎?
等等!
白忧?!
这么快就被抓来了?!
他娘的,这段时间把本太子关在白清苑的地牢里,没少受罪!
亏得自己当初还一直心心念念拿他当块宝,连当初之位手掌被废和太子之位被夺也都怪他半分,把责任全推别人身上,他倒好!恩将仇报,居然敢把自己囚禁起来!不见天日!说不定哪天还想砍自己脑袋呢!
最毒妇人心!你比妇人还要蛇蝎心肠!!!
想到这里,火明裂就肝火旺盛,也顾不得屁股底下开了花,三步并做两步地就跳到了龙椅阶梯下,如果龙椅周围没设结界的话,他估计会直接蹦到鬼煞的脚趾头前。
只听他谄媚道:“王上,现在人已经到手了,拿了东西就直接杀了他!东西都归您,我一分也不要,只要给个皇位就好了。”只要火羽的皇位,不算多吧。再说,那皇位本来就是他的嘛。
“……”
“王上,这可是我们先前就约好的,如今我又助您活捉了国师,可是为您的天下霸业立了不小的功劳,我从来都没这么敬重过谁,您是第一个……再说为您我都对我父皇下手了,这功劳怎么看也不小是吧?”不见鬼煞答话,火明裂生怕他失忆了要反悔,开始叽叽喳喳把他能想到的自己所有做过的“贡献”都一一细数他听。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在白忧原本平静的心底燃了把火,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人,还配当人!
做火羽的君王,还真是敢想,不屑地冷哼了声,白忧一边观察着鬼煞的神色,一边匆匆在四郎手上草草写了一句嘱咐,而后不露声色地迅速在他身上加了几道符咒护身。
而在火明裂碎碎念中,却见得了嘱咐的四郎,情绪激动得手上青筋毕露,看向白忧的眼神里,满是抗拒!
不行!
不能这么做!
公子!
你不能!
不理会四郎的抗议,一切悄然完毕后,白忧若无其事地认真听起了火明裂的废话:“……要不这样吧,您杀不杀白忧都无所谓,您要喜欢留着也行,只是别再让他回火羽国,您抽空替我把那个冒牌太子杀了就够了,这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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