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还傻到要去找他……
他何时为你考虑过了!!!
呜呜呜~~~~
水影的眼泪越涌越凶,像流不尽的泉水。
就像当年那个年幼不知控制情绪的自己,孤鬼有些无措了:“好了好了,刚刚一直使唤你是我不对,谁让你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不能离床半步,我便只好烦你了。”
“哼!”一擦眼泪,水影一个用力,狠狠绑好了伤口纱带。
果不其然看到狠狠倒抽了一口气,龇牙咧嘴,看得水影笑出了声,又哭又笑的。
“还敢笑!待我伤好了非要好好修理你!没大没小!”虽是一副恶狠狠的威胁模样,但心里倒是很开心的,总算是把水影这段时间心中的郁结之气发泄了出来。
这下,内心应该不会再有所愧疚了。
所以……
“这副样子真难看。”抬手轻轻拭去小鬼脸上的泪水。
从未有过的温柔模样看得水影胸口一阵一阵狂跳,呼吸不稳急促了起来,两眼愣愣得看向面前这身红裳。
“好了,不哭了。”拭干泪水,孤鬼蓦地倾身,将水影搂紧了怀里,动作轻柔至极。
这一搂,把水影的魂儿都搂没了,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全身僵直,难以置信,主上居然主动……
虽然自己一直对他暗生情愫,但是也只是埋在心底,从未敢表露,这样的身体接触,更是想都不敢想,而如今主上居然主动……
孤鬼的怀抱,带着他独有的味道,令人眷恋……
水影贪婪呼吸着,却没敢动。
“影儿笑起来好看多了,以后不要总是为我哭鼻子。”
我不值得,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
身体猛然一震,水影深吸了口气,这是孤鬼第二次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第一次是从恶鬼手上救下自己的时候,他很轻很温柔地说:“不要怕,有我在。”然后自己就义无反顾地追随他,直到现在,亲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为那个人受尽伤害,每看一次,心痛一次。
轻拍了拍水影的后脑,孤鬼继续道:“我保证,在伤疗好以前,绝不管其他任何事情。”
终于,长舒了口气,水影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小心回抱住孤鬼。
主上,等你伤好了,我们和冥衣他们一起回去,回到原先的生活。只要看你过得开心,就足够了。
然而,却未注意到那栗色的眸子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下一秒,水影便感到自己蓦地被一道强大力量紧紧缚住动弹不得,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随之双手被迫将加设在床四周的水心符一一解了开:“主……上……?!!!”
动作之快,下手功力之狠,显然是蓄谋已久。
和平日躺在床上柔弱无力的虚弱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立时,水影内心涌上一股无名愤怒。
满怀愧疚,孤鬼还是施法捆住了水影:“对不起,好影儿。”
“你……??!!”
“又是一年七月半,我放心不下他。”鬼节至阴,他根本毫无反击之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所以……
水影先是震惊,而后便是愤怒!看他……又是他……那个国师到底哪里好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他哪里为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宁肯你喜欢别的人,也不要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为什么就不为自己想想……
更加让他愤怒的是孤鬼居然利用了自己!水影紧咬下唇,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孤鬼不说话。
“好孩子,我保证此去安然无恙,回来定向你赔罪,可好?”轻抚了抚水影的额头,将他平放在床上躺好,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吃力下床,咬牙收紧束好腰间的伤口。
而后化作一道红弧,划过天际。
第29章 第 29 章
自上次遭劫之后,皇帝便命人在大都之西新建了国师府,青砖碧瓦,气宇轩昂,好不气派!
白忧本意欲一切从简,但皇上偏要花大手笔将新国师府建得气势恢宏,一来是表示皇家对历经劫难的慰问,一来是白忧一心为国呕心沥血,这本是他应得的。
新国师府和之前的白府,天壤之别。
在新府建成之前,白忧索性搬去了白清苑,这次从瞑幽回来,也还是无法适应新府,便一直就住在白清苑。因为婚礼,现在他不得不住在新府。
新府很大,阁楼园子加上假山足有半个皇宫大,刚来一不小心还特容易迷路。也正是因为大,所以此刻到了半夜,府里的弟子们还在忙于张罗布置红灯笼。
不知是因为门外的嘈杂声吵闹,还是因为对新府的不适应,白忧始终无法入眠。
环顾偌大的房间,虽然雕梁画栋典雅别致,却总觉得透着一股陌生和冷清,似是少了什么。
近来事情繁多,整天都在疲于应付,难得此刻安静下来,顿时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迎亲之日愈来愈近了,这也意味着一年一度的鬼节就要到了。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浑身法力便会与日骤减,直到毫无缚鸡之力,高温不退,只有依靠那冰室里的千年寒冰缓解……
可这次却偏偏没有任何不良征兆,一切都与平常无异,甚至法力还有增强……
为何?
二十多年了,从来都是如此,无一幸免。
单单今年却能躲过……
这是……?
是……
是因为……
……
……因为……它???!
隐约意识到什么,白忧忽地下了床,走到铜镜前扯开了些里衣衣襟,当对上镜子里的一幕时,震得不由后退了两步。
只见镜子里,自己颈项处有抹微弱的红光,那血魂玉通透晶亮,散发出淡淡柔和光芒。
!!!
这……!!!
这是……那鬼的?!!!
依稀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孤鬼趁着自己毫无缚鸡之力,居然意欲轻薄……而后等自己醒来时,颈项处便多了这块玉,再后来……
再后来……孤鬼擅自将附身在银嬷嬷身上的鬼使连着银嬷嬷一起杀了……
再后来……孤鬼对自己下药,致使失去法力,放走了关在皇宫地牢里的雾沧……
再后来……以三日之约为由将自己骗取郊外,致使紫苏遇袭险些丧命,白府遭血洗……
再后来便是南下瞑幽之事了……
……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够证明孤鬼的十恶不赦不可饶恕天理不容。
既然如此……
那眼前这血魂玉……又如何解释?
自己所有关于孤鬼的记忆,似乎太过单一太过鲜明,感觉这样有些不对,待要细想却无从想起,无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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