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我再登门向他们道歉,对不起。”齐振说。安慧知道他不会再改变主意,失望地点点头,坐进出租车里跟他挥手告别。齐振一边向车子走去一边拨通交管部门的电话:“我需要你们提供港山路段四点到五点这段时间里的监探录像……。对,马上……好,准备好了之后请马上通知我。”
第151章 绝望与折磨
疼痛,刺痛的疼痛。
夜合从昏迷中醒来,浑身骨头跟碎裂了一般,只是稍稍移动手臂,就痛得冷汗淋漓。一盏白炽灯从天花板垂落,脏兮兮的墙壁上糊着一层报纸,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只留一扇生锈的铁门供人出入。夜合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绑住,身体除了疼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铁门外传来一阵阵呼喝声和打牌声,夜合听出来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个刀疤男。他的交际圈很窄,除了封家之外,他几乎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交集,当然更不可能结仇,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刀疤男,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他。门外的打牌声停下,传来刀疤男恭敬地声音:“大哥,你来了。”
“人怎么样?”一个陌生的充满威摄力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事,就是一点皮外伤。”刀疤脸满不在乎地说道。
“让你把人抓回来,你竟然开车去撞他,要这是撞出人命,你让我怎么向那边交待。”那声音带了怒气。
刀疤脸嘿嘿笑了两声说:“这小子身手厉害着呢,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他对手,我这不也是怕他跑了,没办法嘛!”
“算你还知道好歹,没给我整出人命。”那人冷哼一声说。
“大哥,你就放心吧,人肯定死不了,要不你进去看一眼?”刀疤脸殷勤地问。那人没有回答,脚步声向这里靠近,铁门咣啷一声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夜合视线里。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个子不高,嘴里叼着根雪茄,手插在兜里,一步一晃向床边走来:“呦,醒了啊,身体不错嘛!”
“你是什么人?”就算身体动弹不得,夜合也没有向他露出一丝怯弱。
如果他有关注过新闻,就会知道面前这个眼神阴鸷的男人,就是黑龙会的二把手,汪开诚的弟弟汪开铭。他是由汪通直的情妇所生,在汪通直活着的时候并不受宠,而比起权利,他显然对金钱更感兴趣。汪通直死后,他选择站在汪开诚这一边,将这个哥哥推上龙头宝座,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尊敬汪开诚,而是他了解汪开诚的性格,料准他不会过多参与黑龙会的事,所以汪开铭才可以这样无法无天。
他迈着步子走到床边坐下,一边打量着夜合一边露出关切的神情:“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我这帮手下就是不懂事,都咐吩过他们要把人好好抓进来,看把你撞成什么样了,啧啧啧,这么帅的脸弄得都是伤口,真叫人心疼。”他伸手去摸夜合的脸,夜合倔强的扭头避开,刀疤脸在旁边窃笑,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汪开铭一点也不生气,把雪茄夹在指间,和气地说道:“没事,你别着急,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我不认识你们。”夜合说道。
“对,没错,你确实不认识我们,不过我倒知道你叫夜合,是封家的人,对吗?”汪开铭一条腿踩在床上,气定神闲地说。
“你们是冲着封家来的?”夜合神情骤变。
“封家就是个装神弄鬼的,我可对他们没兴趣。”汪开铭吸了口烟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收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你呀也算撞到枪口上了,怪不得别人。说吧,封泽在什么地方?”
夜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会是封泽。汪开铭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或者我换种问法,封泽出了什么事?”
“你……”夜合惊愕地睁大眼睛。
“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汪开铭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起来你们封家的人长得还真是不错,一个个都有模有样的。诶,你们选掌门人是不是哪个颜值高就哪个胜出啊?这个叫封泽的我倒是挺感兴趣,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要不然我还真想见一见他。”
“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评价少主!”夜合神情激动地说。
“呦,这么忠心啊!你都被赶出封家了,还在这替他说话呢?”汪开铭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你们俩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夜合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拳头紧紧握起,却怎么也无法挣开绳索。汪开铭啧啧两声,说道:“你看你生什么气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激动啊,小心身上的伤口。”
“你们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夜合厉声问。
“这你就管不住了,你只要告诉我,封泽在哪里就行了。”汪开铭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休想!”夜合咬牙说道。
“据我调查,你们前一段时间去了一个叫龙泉岭的地方,但封泽并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从那以后他的行踪就消失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汪开铭眯着眼睛问。
夜合扭头不去回答他的问题,汪开铭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把视线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不想回答是吗,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招待你。”他一把将夜合放开,伸手打了个响指,门外有人提着个箱子走进来,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跟一瓶透明药水。
“这东西可稀罕着了,在国外供不应求,一支就能让人上瘾,今天算你走运,我不收一分钱,让你好好尝尝这欲仙欲死的滋味。”汪开铭接过那根已经吸满药水的针管,轻轻一按,药水从针头涌出来,滴在他手指上。夜合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如土,他嘴唇颤抖着,眼里露出恐惧。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不怕死,也可以承受得住任何身体上的折磨,但这种由毒品带来的足以摧毁所有意志的痛苦,远远超过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忽然想到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方遇白,因为没有人比方遇白更清楚封泽的下落,而其他对封泽怨恨入骨的人,就只有封百川父女!
他们肯定发现了老宅的异常,但又不确定封泽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才会绑他过来,想要查出封泽的下落,侍机鸠占鹊巢。
汪开铭看见夜合眼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得意地笑道:“怎么,害怕了?这样吧,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封泽的下落,我就放了你。”
“少主他一直就在宜城,没有离开过。”夜合一字一句说。
汪开铭脸色一狠,重重甩了他一巴掌:“你他妈当老子是白痴呢!不肯说是吧,行啊,我就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他压住夜合的手腕,针头瞄准静脉扎进去,夜合下意识握紧拳头,却无力阻止药水进入身体,刀疤脸在旁边看得起劲,露出一脸兴奋。
渐渐的,夜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眼睛失去焦距,嘴里断断续续发出笑声。刀疤脸羡慕地说:“大哥,这药可真带劲,你就这么白给他打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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