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止一向不注重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但他走在方遇白旁边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是个陪衬。他的眼睛很亮,身上总带着明亮健康的气息,微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办案的时候他又完全是另一幅样子,锐利的眼睛,冷静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了,那幅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逮着机会说道,“下次我去画馆找你,把它还给你吧。”
“画在商人手里,它是货物,但在朋友手里,它就是礼物。”方遇白望着他说,“礼物是没有价格的,还是说易止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你看,朋友之间总得讲究个礼尚往来,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得回礼吧?”顾易止纠结说,“我这穷得都快上街要饭了,别说原价,就是后头再减两个零,我也回不起呀!”
“今天不就是吗?”方遇白说。
“这哪算呀!不行不行,画必须还给你!”顾易止一想到那画放在他那破屋里,指不定哪天就让老鼠蟑螂给咬出破洞来,那还不得把他心疼死。
方遇白也不为难他:“那好吧,不过我最近在准备画展的事,你先帮我保管几天,等画展结束后再拿来给我,好吗?”
“行!就这么说定了!”顾易止愉快地应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那幅画。”方遇白叹气说。
“别说画了,你就是给我白纸我也分不出好坏……”顾易止本来是脱口而出的,说了一半又感觉不对,连忙改口说,“不是,我是说我文化低,真不懂画,但你画得特别好,真的,特别特别好!”
“哪里好?”方遇白眯着眼睛问。
“这个……”顾易止真回答不出来了。
方遇白露出笑容,神情里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夏芝晴在前面招手喊道:“到啦!小朋友们跟我来,就是这里,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写生!”
大概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目的地选在了山腰的小溪边,这里水声潺潺,鸟语花香,再加上视野开阔,比较方便看顾孩子。夏芝晴忙着给他们安排位置,那四名保镖站在四个方向,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顾易止想就算真有人想干点什么,还不都得被这四个黑面神吓跑啊。
“哥哥,你今天要在这里陪我们吗?”汪乐安扯扯他的衣角说。
“对呀,乐安想画什么?”顾易止蹲下来摸摸她的头。
“我要画小溪,还有水里的鱼!”汪乐安举着画本和笔开心地说。
“好,不准偷懒,一会我还要来检查的。”顾易止故作严厉地说。
“嗯!”汪乐安重重点头,跑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回头冲顾易止一笑,专心地画起画来。夏芝晴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时不时弯腰指点一下。方遇白抬头看到远处山路上一排小黑点,感叹地说:“今天来登山的人真不少呀!”
“周末嘛,难免的。”顾易止伸展了一下筋骨,说道,“好久没来华亭山了,有这四个门神帮你守着,我正好能上山看看去。”
“我们下午四点返程。”方遇白提醒他。
“行,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顾易止爽快地说。
汪乐安正在专心画画,他也没去打扰她,沿着台阶就往山上走。
华亭山主峰高约五百多米,是宜城最高的山峰,爬到峰顶需要近五个小时,主道路早在几年前就修有水泥台阶,方便人们登顶,但还是有许多人会选择蜿蜒曲折的小路,只为了体会一把真正登山的感觉。
顾易止记得在警校拉练的时候,就经常负重爬华亭山,一个来回下来基本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有,这汗水能把脚下的路面浇透。现在两手空空的独自走在山路上,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也不禁充满感概。
毕业之后同学都各自有了去处,有的回了家乡,有的调去外地,就只有他留在宜城,转眼就过去了三四年,由于职业的特殊性,连办个同学会的机会都渺茫。
谁让他们是警察呢,一天能吃上三餐,晚上能睡个好觉,这日子就已经算圆满了!
顾易止叹了口气,看见一条小路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估计又有人沿着上去了,想想方遇白那里有四个黑面神守着,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来都来了,索性也跟着走算了。
小路大部分都是泥巴,偶尔能见到一小段铺着石块,两旁长满各种各样的杂草野花,大树枝呀茂密,阳光斑驳,从枝头传来阵阵悦耳的鸟叫声,空气里充满大自然清新怡人的气息,不由得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顾易止发现地上的脚印忽然断了,落满树叶的斜坡上却出现一道明显的行走痕迹,也变是说,有人从这里下去了。
但斜坡下面根本没有路,只有杂草和茂密的树林,游玩的人怎么可能会从那里走?
警察的直觉让顾易止警惕起来,他蹲下观察了下脚印,大致判断至少有五六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女人。
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没有路的方向?
是偷猎者吗?
顾易止皱皱眉,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华亭山是宜城重点自然保护区,禁止任何砍伐和狩猎,再加上靠近滨江,气候温厚,水份充足,草木生长犹其茂盛,在大路上还不觉得,一旦进入林子,就感觉树叶遮天蔽日,连光线都黯淡了许多。
顾易止走了一段路,除了风声和鸟叫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他们没有走这个方向?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回头的时候,草丛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分头去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顾易止愣了下,悄悄拨开草丛,看见五六个身影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留在原地的女人双手插腰,不耐烦的四处张望,赫然就是封月。
第26章 再遇行僵
封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身后背着一个背包,束着高马尾,一身迷彩服显得飒爽干练,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顾易止心里充满诧异,按着草丛的手一松,草丛发出沙沙声,封月朝这里投来目光,眉头皱了皱,警惕地向他走来。
顾易止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躲避,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棵大树后。
“别说话!”封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封月走到草丛那里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四处检查一下,一个男人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马上跟着他往北走去。
直到他们没了人影,封泽才放开顾易止,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顾易止揉着被他掐得生疼的肩膀说道,“你们两兄妹又在这给谁找墓地呢?”
“封月在找行僵。”封泽没心思和他开玩笑,严肃地说。
“什么……”顾易止差点叫起来,但意识后封月他们可能还在附近,连忙压低声音说,“你说僵尸在这附近?”
“很有可能。”封泽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让人监视封月行踪的事。
“她找僵尸干什么?”顾易止疑惑地说。
“除暴安良?”封泽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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