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落在地上,四人突然都有片刻的安静。
张子瑜震怒,双翅大张,一排羽毛如利剑激射而出,刺破呼啸的风声。林渊闪避不及,以双臂遮挡,顿时浑身浴血,他张口吐出一口血沫,再度冲了过去。
血红的眼、尖利的齿和爪牙,还有模糊的理智,全都化作鲜明的战意。每一个姿势、每一场进攻,身体周围蒙着的一层薄薄的杀气,哪怕只是面无表情的脸,最终都凝固成一个意识——
死。
林渊进攻,细细的瞳孔无限收缩,其中满是无机质的战意和凝血的杀意。
他似乎不惧死,每一次的防守都是身体下意识的防卫。张子瑜面冷心冷,杀戮与他而言不过吃饭喝水,但面对眼前的人,心中也陡生寒意。
洛白音还在流血,伤口似乎止不住。加西亚趁虚而入,猛扑过来,生生撕下了他的小半片翅膀。
林渊与张子瑜还在激战,洛白音也不管伤口,一步一步走向加西亚。惨白的眼睛不带任何情感。
“呵呵呵呵……加西亚……”洛白音轻笑,头微微垂着,双眸从发丝的缝隙睨视他。
一股战栗的寒意爬上加西亚的后背,他发觉眼前的家伙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我饶过你很多次……从你最开始招惹我开始……而你现在想干什么呢?嗯?是想要我把你活生生地撕碎,碎肉喂给那群低级的家伙,还是想要我亲手扼碎你的喉咙?”
洛白音在笑,笑声低微,甚至带着轻轻的喘息。他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但他没有丝毫在意,似乎也感觉不到痛苦。
加西亚步步后退,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发抖,他从没看过洛白音这个样子,印象里的洛白音向来给他软弱可欺的感觉。
洛白音身如鬼魅,顿时移动到加西亚的身后,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把他偷偷拾起的林渊的匕首,噗嗤捅进加西亚的后背。
加西亚咬着牙,才没发出惨叫。
洛白音的力气恐怖地惊人,似乎真的想要捏碎他的颈骨,插入后背的匕首甚至在缓慢地搅动。
加西亚浑身浴血,细长的爪死命掐入洛白音流血的伤口,洛白音才堪堪放开他。
洛白音只是站在那儿,微微喘着气,巨大的翅膀已经被血液染成鲜红。右手捏着匕首,匕首和手掌本身都是一片血红。
他身子轻轻一晃,便朝着地面倒去。
张子瑜和林渊也斗得两败俱伤,他的目的只是杀了该隐,对其他的吸血鬼并无兴趣,更何况林渊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个林羡鱼,他下手时便有很多顾虑。这时看见洛白音精疲力竭,便往后轻轻一退避过林渊的攻击,在洛白音落地前用翅膀揽了他,一条手臂搂稳洛白音,疾飞而走。
林渊脸上浮起一个颓丧的微笑,他看着加西亚的方向,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摇摇欲坠。
加西亚也已经非常虚弱,当下搭住林渊的肩膀,一双蝠翼从脊背后伸出,带他回了自己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更新……
突然间觉得故事不好看了……
第27章 Chapter 27
林渊醒来时,发觉自己全身差不多被捆成了粽子——
全是绷带,而且包扎的人手法非常拙劣,简直可以说惨不忍睹。
林渊叹了口气,看着贴有暗色花纹的天花板,让自己的神智清醒过来。战斗时,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自己了,他似乎置身于身体之外,看着名为林渊的战斗机器不知疼痛地搏斗、杀戮,然而那种感觉又是瞬间的,他无法确切地表达。
加西亚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床边,废力地坐下,朝着林渊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片可怕的青紫。
林渊点了点头:“不能说话?”
加西亚拿了纸笔,将要说的话递给了林渊。
——洛白音身边的那个家伙,也是Serprinting,我们要向殿下汇报。Serprinting们私下已经开始会合,将来恐怕会更加辛苦。
林渊想起苍白的张子瑜,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和张子瑜的接触很少,少年时期张子瑜来家里,也总是很安静的一个人。说起来是林羡鱼喊他来的,而他来了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林羡鱼玩耍,自在一旁微笑着。后来弟弟在他那儿出了事,林渊找他套话失败,这个人表现的像是一头暗夜里的狼,充满杀气。而如今,更多的他却看不清了,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往深里去思考,思绪越来越细致的时候,竟可笑地觉得这个人——
很脆弱。
那种凝固在安静里的脆弱。
林渊觉得有些头痛,不再去想。他回应加西亚:“好。”
——林渊,你的匕首是哪来的?
加西亚再度写下这句话。
“该隐给的。”林渊说。
加西亚的眸猛地睁大,而后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给林渊看了他受伤的背部,不知缠绕了多少层的绷带都已变得血红,而且红色还有加深的趋势。加西亚慢慢将绷带拆开,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出现在林渊眼前。
伤口很深,几乎是整个匕首都捅了进去,血红的肉外翻,甚至能看见挂在伤口上的碎肉。
血在流,完全止不住。
林渊脸色一变。
“我们去找该隐,现在,立刻。”
加西亚变作小蝙蝠,林渊用绷带将他包成粽子放在大衣口袋,连夜摸到加西亚的住处。
到了门前,林渊打电话过去,传来的是爱丽丝叹息的声音。林渊抬头,爱丽丝便已出现在铁门前。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该隐。”林渊说。
爱丽丝说:“该隐受伤了。”
“什么!”林渊不可置信。
进入大门,路过熟悉的长长的花圃,那血红色的花还在开着,艳丽如昔,如同岁月不曾流过。
林渊的步子有些发飘,那些复杂的情愫在心中翻腾,让他不知如何自处。该隐受伤……这从来不在他的字典之内,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强大,谁能伤他呢……
爱丽丝将林渊领入该隐的房间,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天色将近黄昏,橘色的暖光的从墨绿帘子间的缝隙照进房屋。重重的幔帐遮挡着,该隐就躺在床上。周围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死气,让林渊觉得如堕梦境。
林渊轻手轻脚地走近幔帐,拉开帘子,该隐就躺在那里,黑色的床单覆盖到胸口。他眉目秀丽典雅,而唇色苍白如雪。该隐闭着眼睛,连呼吸声都很清浅。
他在做梦么?
如果是,他会梦到什么?梦里,又有谁呢?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来了,该隐对他本身巨大的影响,所有的情感都被放大。该隐身上那股深深的香气,也变得更加浓烈。
只有他闻得到,林渊想,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特权,一种区别于其他人的待遇?
然而他永远不能把这份感情说出口,该隐是他的祖先,他命人杀了自己的父母,最终他需要该隐以命来偿还。然而那得是加百列的威胁被清除以后,他足够强大能够与该隐为敌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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