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人类有反抗的权利,你也有自己的权利。人类以自己为中心,才觉得某些生物不该活着,但它们该不该活着,不完全由人类说了算。”莫舒对伊说。
因为昆虫难看而杀了昆虫,因为猫狗太吵而打死猫狗,因为象牙好看而猎杀大象……人类为了一己私欲屠杀过太多生灵,但那都是自然赋予人类的权利,人有那样的脑子,强大到可以制造武器杀死他们想要消灭的东西,无论是其他物种,还是自己的同胞。
但人类很顽强,经历过攀傀至少一次轮回都没有走向灭绝。
攀傀很强大,却没能让人类从蓝星彻底消失。就像人类杀不死蟑螂一样。
无论是相对的强大,还是相对的弱小,都是自然所赋予的。
莫舒这三年来领会的就是这些,他不再渴望拯救更多的人,他享受着活着的权利,享受着制造了这一切祸乱的罪魁祸首给予的爱意。这就是上天赋予他的一切。他安分接受了,不再考虑不属于他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攀傀会离他而去,就像他一样,总有一天,也会离攀傀而去。一切该到终结时,总是会终结的。
“你会守着我吗?”伊抱紧了莫舒,可怜兮兮地问。
“不知道,伊旅,我无法保证自己会活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莫舒回答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你就说说谎嘛,傻瓜……”伊埋怨着,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莫舒哄小孩似的,点点头说:“好,我会守着你。直到你回来。就像你守着我一样,守着你。”
伊靠在莫舒怀里,闷闷的声音从莫舒怀里传出:“菱想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从以前开始就这样,用自己的部分去治疗人类,渐渐和人同化,在轮回的前一刻,也希望把自己最后的力量用在人类身上。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值不值,但至少他很开心。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莫舒,答应我,在菱没有修复人类真正的细胞之前,不要带他回来,我想他会成功的。”
莫舒应了一声好,将伊抱起来,送回房间里。
如果说每种生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人的意义是智慧吗?攀傀的意义……是生存吗?
或许这个时候这么做很危险,但莫舒突然想带伊离开这里。
夜风习习,莫舒小心地将伊裹在怀里,抱着他直奔直升机停机坪。
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留平头黄种男子站在直升机前,微笑着看着他们。
“阿平。好久不见。”莫舒想起当时肖富至在车站抓住这个嗅觉灵敏的孩子的时候,这孩子不过才十几岁,甚至都没有长开,消瘦得像只猴子,如今这身板却生得让男人羡慕。
“是啊,一晃三年多了,莫叔叔。”阿平说着,将两人送上直升机。“去哪儿呢?”
“月落崖的白主-神-教教堂吧。”莫舒说。
那是他和伊初遇的地方,满满地留着令他羞耻的回忆,却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甜蜜异常。
直升机起飞的时候当然会引人注意,不过阿平找的借口是运送物资。谁也不会怀疑他将莫舒和伊偷偷送走。
但不代表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单铮站在停机坪前的值班亭里,拿出手机给肖富至发了条短信:主教带着伊去了月落崖白主-神-教教堂。
写完这条短信,他还不放心,连着选了几个号码,摁下群发。
年存真最先收到信息,他看了一眼,回了两个字:别管。
惜字如金,五个字以下的短信免收费时代留下来的习惯,让这个老男人的回答言简意赅。
肖尚德第二个收到短信,他甚至都没有回复,只给单铮打了个“一声响电话”。这是军人的习惯,表示自己知道了。
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
天晓得。
第9章 第八篇、地面
赵嘉和把弟弟送到地下基地之后回海上基地开了个会,然后又往南部地区跑,因为他要亲自给自己的同胞们送去一批武器。
年存真当然也会跟着去。
珍珠抱着孩子坐在地面基地居所里的床上,听着下属汇报地面的情况。
隔离墙建设完毕,就差最后的检查。外边的丧尸群有了新的变化,丧尸越来越不成人形。
“自从我们研制出抑制丧尸活性的物质并且试验成功之后,外边的丧尸就越来越活跃……”下属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也许众人都知道,这是他们逃不过的劫难。
“领队,海上基地送来一批物资。不过是以私人名义赠送的。”一个男人敲门汇报道。
珍珠想了想,将孩子交给下属,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但有些事情不得不亲自去做。
刚走到会客厅,珍珠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她唯一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年存真。
“爸!”珍珠喊了一声,想冲过去,但脚步还有点虚浮,不敢走太快。
年存真看到自己女儿来了,噌地一下站起来,也不顾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自己还有什么事要做,拔腿就朝珍珠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儿搂在怀里亲脸颊。
“乖女……可想死你爸了……”年存真抱着珍珠,发现珍珠脚步有点虚浮,忙问她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治疗。
“我、我生娃了嘛……”珍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
年存真直感觉一阵晴天霹雳,搂着女儿扫视众人怒喝道:“他x的是哪个糟蹋了我乖女!”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认识珍珠的人都听珍珠说她爸爸死了,母亲失踪,现在这个被珍珠喊了一声“爸”的人看着很年轻,和珍珠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和女儿亲密,却也没做出格的事情,应该是亲生的父女关系没错。
“在联盟的时候,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嘛……我也不想结婚了,现在这样就好了。孩子们都挺可爱,等谈完了事儿,我带您去看看吧?”珍珠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搂着父亲撒娇:“爸,都三年多没见了,您就没带点礼物给我?”
年存真知道女儿在联盟,但他们已经三年多没联系了,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女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挠挠头,想起自己的乖女小时候就喜欢集邮,于是对女儿说:“乖女,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礼物嘛,时间匆忙,我没有带来,但是,你收藏的邮票我都给你藏在家里了,等我回去给你拿过来?”
年羽瑶(珍珠)知道父亲一直藏着她珍爱的东西,感动地哭出来,抱着父亲点头。
一旁的赵嘉和完全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女儿竟然就是珍珠小姐,惊得张大了嘴。
年存真搂着女儿回到会议桌前坐下来,伸手捅了捅身边的赵嘉和。
年羽瑶和赵嘉和之前见过一次面,如今再见他,却不知为何看他不顺眼。不过她还是收拾了一下情绪,坐下来正式自我介绍:“我真名年羽瑶,是年存真先生的女儿,但我妈妈另嫁他人,我义父是死了没错,母亲也因为知道义父的死讯而疯癫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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