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鱼馆_贺兰邪【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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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庭领着何复,两人一人提着一盏灯笼,朝着方关山墓地走去。

  方关山墓地在茶城最近的一处小镇上,镇子的西边有一座无名山,山脚下的墓地便是方关山墓地。据说,这个墓地是一块风水特别好的地方,那里绿树成荫,每个墓碑间隔五步之远就有一棵树。那些树就像是墓主人的守护者,日日夜夜替他们把守站岗。白天这树看着倒还好,入夜之后被风一吹,那些树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尽情地在月光下舒展自己的身姿,路过的人见了,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据说,前十年的时候,总有那么些色鬼喝醉了酒,把人家墓地里的树看成了姑娘,抱着就亲亲啃啃,不肯撒手。等到天一亮,发现自己居然对着一棵树操了一晚上,瞬间吓得几天都直不起来。找了镇上的大夫看了看,大夫直摇头:那话儿,怕是不行了。

  这事儿说出去也丢脸,色鬼也就只好认栽,有人问起,便说:根子是被摔坏的。

  谁曾想,一个色鬼遭殃,后面竟然又去了一堆。镇上的人便觉得这里有古怪,没准那些树经年累月的吸收了不干净的东西,真的成精了,专收拾这些不正经的男人。

  为了防止他们夜里路过这里被勾去魂,镇上就请了一群法师来做了法师,再修建了一四堵墙,虽然墙也不是特别高,但总归是个意思。法师说,怕修高了,墓主人会有怨言。

  十年过去了,这个无名墓地便有了名字,四堵墙成了一个正方形,大家都管这里叫‘方关山’。

  邢庭来这里偷盗东西并不是意外,那天他在茶城里最大的酒楼聚乐楼吃完饭,就有一个人给他一张纸条,让他半夜去方关山取一样东西。

  那东西便是玉佩。

  何复听见这里,便问:“你还记得是谁给你的纸条么?”

  邢庭摇头:“这些雇主从来不露面,传递信息都是靠小孩子给我纸条,那小孩不过是他们在大街上随便找的一个人。”

  何复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邢庭:“你刚才说你在聚乐楼里吃饭?”

  邢庭茫然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何复说:“那一顿饭可是普通人家半个多月的薪水,你能吃得起?”

  邢庭这会儿就得意了,说起聚乐楼那可是眉飞色舞,好似还在口中回味几天前的肘子。

  “何警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凡是在我们这条道上走的人,雇主下单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请我们吃一顿饭。有些人呢就是普通茶馆,有些人呢就是稍微档次高一点的,而我这级别就是属于聚乐楼。”他拍着胸膛显摆,“那可是很高级的。”

  何复淡淡睨了他一眼:“那怎不见你去龙门厅吃饭?”

  邢庭一听见龙门厅三个字,瞬间就没了底气。龙门厅这个地方,在茶城就好像是最能够划分等级的东西,你能进,那你非富即贵。可他们,说好听点叫做‘夜行侠’,难听点就是一个盗贼。

  既是个盗贼,那又怎能入得了龙门厅。

  邢庭尴尬笑了笑:“何警官何必打趣我,那龙门厅管事的不是与你们局长一向交好么?我这种身份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等着他们抓?”

  何复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思考邢庭说的龙门厅与警察局的人有来往。可是,他并不知情。

  两人提着灯笼走了好一阵,都没有见到邢庭说的方关山墓地。只听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两人手中的灯笼熄灭了,整个世界进入一片黑暗。

  邢庭的心突然有些慌,比前几天来行窃更慌。

  他拉了拉何复的袖子,有些害怕地停住脚步:“何警官,要不我们还是走吧,等到天亮了再来。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墓地只要起风,就代表有人要进去送命根子了。”

  见何复没有反应,他有些委屈:“何警官,我还是个清白的男人,连女人都没有碰过。这要是进去把我的命根子给弄残了,要是以后遇见个心仪的女人,我还怎么办啊!”

  他一想起十年前的那些诡异传闻,愣是吓得步子都走不动一步。奈何身边的何复,只字不言,他急了一甩何复的袖子:“我说你这个傻警察,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就那么想进去跟那女鬼共度一夜春宵么!”

  话音刚落,他转身一看,右手边哪里还有何复的影子!那分明是棵老得不能再老的槐树。

  墓地里是不能种槐树的,听镇上老一辈儿的人说,槐树为阴,聚集阴气之后,埋尸地能变成诈尸地。

  邢庭一见槐树,立马跪下来:“好树饶命,好树饶命,我那天不小心偷了你的玉佩,是我的错,我今天就来还给你。”

  他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树,生怕那树在他眼中变成一个绝世美女勾引他犯罪。

  邢庭把胸膛一挺,视死如归的模样:“那玉佩在我胸口,劳烦树姐姐亲自动手取走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除却身边的风声越来越大,他的胸口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邢庭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瞬间不能呼吸。他突然有点后悔,就这样把自己的胸膛给人家,万一那树姐姐把他的五脏六腑也掏空了,可怎么办!

  那只手,在他的胸膛上狠狠一拍。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邢庭睁开眼睛一看,何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一进这墓地就不对劲,是身体里的玉佩起反应了吗?”何复对着他的胸口左看右看,除了皮肤白皙,伤疤较多以外,暂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邢庭立刻将衣服穿好,冷哼一声:“你一大老爷们这样看着别的男人的胸口,不害臊!”

  何复没有搭话,他刚才看了一眼邢庭的胸口,那些伤疤除了被人打的砍的,还有被东西咬的。

  他想不出来,一个盗贼的身上怎会有那么多伤疤。邢庭刚才把衣服穿得那么快,很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看见。

  邢庭穿好衣服后,就开始转移话题。他指着刚才何复站着的位置说:“我记得,那天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看见了玉佩。当时在这里有一棵树,树枝像是人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玉佩,我就将玉佩扣了下来。”

  “取玉佩的时候,手被划伤了,玉佩就吸收了血,然后进入的我的胸口。”

  邢庭挠着头说:“可是现在,那棵槐树消失了!”

  何复听完,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泥土。他弯下腰,仔细查看,泥土被翻动过。

  邢庭也看出了端倪,指着那些被翻动的泥土说:“你看吧,我就说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一定是砍走这棵树的人,杀死了那三个人,这些土明显就被人动过啊。”

  何复却摇了摇头:“土确实是被翻动过,可它并不是从外面到里面的翻动,而是从里面到外面。”

  邢庭听得有些转不过弯:“什么里面外面的?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儿呢。”

  何复说:“种子破土而出,就是这个样子。”

  邢庭双目瞪圆,手脚并用的比划:“你的意思是那棵树活过来了,它从土里跑出来,长着腿儿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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