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庭愤怒的看着他,冲他奋力的怒吼着,“他才九岁!你竟然就毁了他一生的光明!”
单折玉却在面具下笑着,“我们单家养了他那么多年,我只是拿走了他的眼睛这不为过吧。”
“是啊。”邢庭冷笑看着他,“你们单家人就算是拿走了别人的命,这都不为过!因为你们都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你把别人从街上捡回来,别人就一定要对你们感恩戴德甚至要把你们供奉起来对吗!”
这一声怒吼之后单折玉像是怔住了,他定定的站在他面前像是呆愣了一般。但是邢庭知道,单家的二少是绝不会因为那句话而被吓住的,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都没能给烧死他,他又怎么会因为他区区一句话而吓住。所以,此时此刻单折玉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就像是一只沉睡的兔子,看起来乖巧无比等到你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会给你致命的一击。
“单家?”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突兀的笑了起来,“十年前就灰飞烟灭的单家,你竟还有脸向我说起它?”
“你一把火将单家的一切烧个精光,你竟向我说起它!”
最后那句话他是如同低吼一般的冲着邢庭吼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单彻玉,更没有单折玉。”
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被雨浇灭之后就只剩下丑陋的残骸。那一堆丑陋的残骸里不会有单折玉,活下来的也不是单折玉。
所以你没有脸向我提起单家人。
所以我现在恨你也是理所当然。
邢庭垂着头,不想再去看他。虽然看不见单折玉的脸,也能够猜想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应该和单家之主单听言相差无几,他们都似拥有高贵的血统,天生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和聪明的头脑,他们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无论是出身还是长相他们都比普通人好十倍。
但是这样的人即便是完美,也完美得不像人。
更近似于机器。
一件完美的为了别的东西而活的机器。
想到这里他竟然觉得这种完美的机器有点可怜。
他这种带着悲怜的眼神被单折玉感觉到了,单折玉拿过鞭子狠狠的往他身上一抽,他吃痛的低吼。
“我警告你,不要用那种看小狗的眼神看着我。”单折玉说,“我还没有可怜到那种地步,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什么?”邢庭歪着头问,“我今日能够落在你手里,横竖不过一死,你让我担心什么?”
单折玉说:“呵,我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我还要用你钓出一条大鱼。不过那条大鱼很有可能被困在蓝约咖啡馆,终生不会出现在此。”
闻言,邢庭心底一怔, “你还想要何复的身体?”
他知道单折玉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这个人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何复的身体对单折玉来说肯定具有很大的诱惑,毕竟连邢庭本人都觉得何复本人十分不简单。
“怎么,你很担心我会杀他?”单折玉笑问,“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他会来这里吃掉你呢?你这把锁对他来说吸引力不是更大吗?”
邢庭忽然哑口,是啊,如果他是钥匙,那么何复一定会来这里,到那个时候死的究竟会是谁呢?
‘嘭’地一声巨响,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门外,在那黑暗见不到光的地方,有火光照射进来。
有一个人逆光而来,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缓缓走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邢庭瞪大眼睛一看,那门外站着的人竟真的是何复!
“你为什么要来?”邢庭问,“你是来吃我的吗?”
何复微微一笑说:“我不吃饭,也不吃人,是来救你的。”
邢庭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因为他看见何复的脸颊上全是血,这个人到底穿越了多少危险才终于走到这个地方。
“单折玉,你以铁线虫害人,很快阳明臻就会带着警队过来,我相信你们三个人的拳脚应该抵不过一支警队吧?”何复抿唇一笑,“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你!”单折玉震怒,“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那门外可守着十个人!”
何复眨了眨眼睛,用右手轻轻擦了擦脸上的灰烬:“很简单,用炸药,全部炸掉。”
“如果你现在再不走,我可就要炸你了。”何复伸出左手,他的手里居然还有一个炸药包,邢庭看见十分吃惊,这个人到底有多么无所不能。
单折玉带着两个壮汉飞快逃离,何复微笑送他们离开,随后他走过去为邢庭解开绳子。
“何复,我不该误会你,我以为你……”邢庭有些内疚地看着何复,他赶着来救自己不惜生命危险,自己却在怀疑他,实在不该。
何复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手中的炸药包落地,邢庭瞪眼一看,那根本就是一个装满土的沙包!
“真是笨,不知道等阳明臻来了再闯进来吗?”邢庭责骂道,“傻子。”
他弯腰去搂住何复,把何复背在背上,却听见一句。
“那样太晚,危险。”
邢庭笑了,太晚了危险,这个人是在担心自己啊。
“好,那我们该回家了,何复坚持一下。”
他背着他走出黑暗,在那片硝烟里,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十年了,单彻玉他该彻底死亡。
这世上只要邢庭,只能存在邢庭。
第32章 番外-《时辰错》
【一】
我叫齐辰,我有一个哥哥叫齐时。
自我懂事时起,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每天守着我吃饭睡觉,那双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我。
我一直认为我有一个天下最好的哥哥,即便我与他的关系是同父异母,我也十分相信,这世上再也不合有一对兄弟比我们更亲。所以,年幼的我总是缠着他,每天都追在他身后喊:哥哥,阿辰要抱抱。
他总是很无奈地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并不懂得他眼中的情绪是满满的厌恶。
我的母亲刘迎雪总是将我抱在怀里,低声嘱咐我:阿辰,他只是个下人,算不上你哥哥,他并不是你父亲的孩子,是捡来的。你才是这齐家未来的家主,你得远离他,懂吗?
面对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我只把这些话当做耳旁风,一吹就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哥哥齐时的热情。
哥哥九岁那年生日过后,父亲决定把他送入学堂学习,我因为一整天都见不到他而发脾气。父亲拿我没辙,他一向宠爱我,便等哥哥回来后将我塞给哥哥,说:“明天一早你把阿辰也带去学习,他跟你一块儿上学放学,在学校里你可得照顾好他,不能让他受伤。”
我拉着哥哥的袖子,看见哥哥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有这么怨恨我。
【二】
在学堂里,我的年龄最小,先生说的那些诗词我一概不懂,只晓得上课缠着哥哥给我翻花绳。先生看见我上课不专心,便将我叫去私下谈了一番,他说:“齐二少,你跟你哥哥不能比的,他需要这些东西来改变自己的未来,而你不需要改变就已经拥有很多东西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去烦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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