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鱼馆_贺兰邪【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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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明臻觉得气氛颇为尴尬,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邢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晚这个小子有点针对自己。前几天,他想上门来看望一下何复,邢庭把他关在门外说:何复生病了,不想见客。

  他瞄了一眼何复,这模样哪里像是生病?简直再正常不过,除了皮肤比正常人要白许多。

  “咳……”阳明臻假装咳嗽一下,准备好接下来的讨论,“警局接到有人报案,北江公园枫树上挂着一具女尸,初步调查,死者名叫秋明鹭,年龄二十岁,死因是流血过多而亡,致命伤口在脖子上。”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割脖子’的动作,然后继续说:“现场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美人图》里的秋季图,为此我们去了一趟岁月馆找到馆主肖假。”

  “肖假说,那副图是一个年轻人给他的,关于地狱美人图里面红色颜料部分是血的传说,那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观看这幅画。地狱会结束后,凡是进来观看这几幅画的都需要收费,因此他也赚了不少钱。”

  阳明臻深呼吸后,继续说:“我让法医验过那幅画,红色颜料部分确实是血。”

  邢庭惊叫道:“那就证明画家,杀人之后,将血液用来作画?”

  何复没有发表看法,他仍然是一位十分忠实的聆听者。

  阳明臻从衣服里拿出一叠资料,牛皮纸袋里装着的是洗出来的照片,里面有秋明鹭和秋季图,他将照片一一摆出放在桌子上。

  邢庭起身拿起一张关于秋季图的照片,与秋明鹭的照片对比,“这角度真的选得非常好,感觉画师就是照着秋明鹭画的。”

  “你说得不错,我们秋明鹭的死亡现场拍照,站在这个位子上特地拍了一张角度与秋季图一样。”阳明臻说,“在这个块石头上,我们发现了颜料。”

  阳明臻拿出另一张黑白照片,是北江公园的一块石头,石头上好像被人用笔沾上颜料,随意画了几条道道。

  “画家杀人,然后在现场画画,以人血作画,达到这种真实的效果?”邢庭头皮有些发麻,从前他被关在单家地狱里时,单家人为了培养出最优秀的人,曾经要求他们学习过许多东西,在这其中就包括画。

  “不对。”何复突然开口,他拿着秋明鹭的照片说,“秋明鹭之死,是在这个画之后。”

  邢庭侧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画家在画画的时候,秋明鹭可能还没有死,你看他这画里表达的意思不就是一个女人在挣扎吗?那四张图我都见过,每一张的女人都没有死,她们还在垂死挣扎,那个时候画家一定就在她们旁边。”

  “时间不对。”何复说,“这个石头上的颜料已经干了,而且这四张图已经在地狱馆里待了好几天,你再看秋明鹭这张照片,她的尸体还是一副很新鲜的样子。”

  一旁的阳明臻听见何复的这种‘新鲜’形容,胃里忽然翻涌起来,他说:“郁法医已经对秋明鹭尸检过了,秋明鹭是9月23日凌晨死亡的。”

  邢庭讶然,“不可能,秋明鹭如果是死在画作之后,那这幅画根本不可能会如此真实。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画家肯定是在杀人行凶的时候,画的这幅画,所以秋明鹭根本不可能死在画作之后。”

  阳明臻沉声道:“办案不能靠预感,我们讲究证据。”

  何复拿着秋季图的照片,双眼微眯。

  “有没有一种可能,死的也许不止秋明鹭一人。”

  闻言,邢庭和阳明臻瞪大双眼看着何复,“他杀了两个人?”

  何复抿唇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也许杀人的并不只有画家。”

  “肖假不是说画里面的红色颜料是人血,这个事情是他自己编造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人来看画。因为地狱美人图的画家,并不出名,没准是他们想为了给这个画炒作,故意去杀人,却不知道这画里的女人是真的死了……”

  邢庭一口回击:“不可能,表之他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肖假的字是表之?”阳明臻立刻抓住重点,“你认识岁月馆的主人?”

  邢庭面露难色,他不太想把自己之前做的坑蒙拐骗的事情告诉阳明臻,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是小偷,他很有可能会被送进局子里。不过眼下,如果他不说,他可能就会在阳明臻的心里画上一个嫌疑人的问号。

  “我……我是肖假的师父。”邢庭说。

  “嗯?”阳明臻和何复看着他。

  “以前为了讨生活,我装作很懂行,把肖假带入古玩这个圈子。他之所以会成为岁月馆的馆主,那都是因为我建议他开这个收藏馆。”邢庭掷地有声地说,“我敢肯定,他是被冤枉的,他跟这些画没有半点干系。”

  阳明臻又说:“有什么证据吗?”

  “肖假就是一个粗人,哪怕时间过了这么久,就他那个榆木脑袋也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这种事情。”邢庭依然肯定自己的表之徒弟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就是没有证据。”阳明臻将桌子上的照片全部都收起来,踹进兜里,“看来我还是得去拜访拜访那位岁月馆主。”

  何复提醒道:“你最好把那四幅画拿回局子里。”

  阳明臻问:“为什么?”

  “地狱美人图一共四个人,假设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宣传这四张图,那他肯定会竭尽所能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秋季图死了一人,还剩三人。”何复说,“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也许他不一定要杀四个人。”

  阳明臻立刻追问:“有没有可能是异人犯案?”

  何复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懒得再说。继而,将碗里的饭扒拉个干净后。

  “我困了,阳队长如果不吃饭,那我也懒得送客。”

  见何复走进自己的房间,阳明臻无奈,坐下来老老实实吃完饭,吃着吃着感慨道:“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

  邢庭闷哼一声,“老子的手艺当然好,吃完了赶紧回去,我还要收拾呢。”

  “嘿,我说你对我意见咋那么大?”阳明臻也来气了,“不就吃了你两口饭。”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夸奖,邀请你多来吃几次?”邢庭故意酸他。

  “得了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来这里。”阳明臻站起身,走到邢庭身边压低声音说,“我早就查过你的身份,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再犯案,我就不会抓你。”

  邢庭心中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他到底是个小偷,看见警察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阳明臻从桌子上顺走一个苹果,笑眯眯地走出七号鱼馆。

  这主仆二人当真有趣,一个假冒警察,一个却是真小偷。

  往后啊,看来他还得多来这里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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