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拿眼瞟了他几次,终是起身坐到了了悟的旁边。
了悟还没从旖旎的心思中出来,乍一挨到小宝,身子便僵了一下。
几日没怎么说话,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了悟问道:“这几日气什么呢,都不理我?也不与我赌骰子了?”
小宝双手托着酒碗,讷讷道:“你是和尚,怎么能净想着赌博?”
自从遇见你,我便想当个和尚也当不成了,心内苦笑,了悟道:“我怕你无聊,才想陪着你。”
“柳媚呢?”小宝将头歪向一边,好似不在意一般问道。心内却在想:你问柳媚的去处,是不是也想陪着她?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还能关心别人呢!
“柳媚是你师娘的妹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了悟客观的评价道。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唠了半天,没有冰释前嫌,反而气氛越来越僵硬。
这一晚众人宿在野外,无影则躺在高大的树杈上,闭着眼假寐。
自从遇见小宝之后,了悟还不曾失眠过,今夜他辗转反侧,待到月上中天时,仍是睡不着。
叹了口气,了悟起了身,走到小宝身旁。
此时的小宝侧躺在地上,身下铺着件外衣,怀里抱着小白狗,不知是冷,还是没有安全感,他蜷着身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了悟弯下腰,伸出手来想要摸摸他的脸,可是手悬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纠结了半日,他终是将手收了回来。
作为与皇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公主府二公子,自他出生那日刻起,便注定身不由己,被发配到白马寺时,他已认命,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自由自在,他便是一颗棋子,索性出家又何妨?
可是这次南行,意外的遇见小宝,似是冥冥之中便定好的,那夜突然出现的小光头闯进了他的心里,他开始关心小宝,担心小宝,想要与他一起,护着他,让他永远这么天真。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薛修杰,懂他为何从小便亲自己,而处处与哥哥薛百川不对付。因为了悟像他爹薛修瑞的,能够自心里爱上一个人,容忍那个人所有的缺点,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与那人相守。
只是他终究不是他爹,他放弃不了二公子的身份,更割不开与皇室的联系,他只是一个“和尚”,连个普通人都不是。
就在他看着小宝暗自心伤时,突然一阵风吹来,他抬手挡了一下,却被那人轻巧的卸了力,无影一手勾着酒坛,一手扯着了悟的衣服,将他带到树上。
待了悟坐稳,无影将酒坛扔到他的怀里,道:“借酒浇愁吧!”
“你,你真是……”了悟抱着酒坛颇为无奈。
“你那三角猫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底子那么差,能强身健体便不错了,还想跟我过两招不成?”无影道。
“我自是知道打不过你,你给我酒作甚?”了悟问道。
借着月光看了看地上的小宝,无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和尚迷了路。”
听他如此言语,了悟也不扭捏,举起酒坛灌了一口,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无影道:“我说我喜欢男的,你信吗?”
了悟诧异的看着他,两人从没说过感情的事,毕竟他原来是个和尚,也没有过一段感情。
将双手枕在脑后,无影靠在树上,看着星星道:“我有一段孽缘,这辈子情路坎坷。”他问道:“你可知道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之后,想起之前与一位姑娘定过亲,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了悟知道他只想诉说,并不是真想听意见,便没有搭话,果然无影接着道:“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自己。要是父母定的亲,我还能有个退婚的理由,可那是我自己应的,哎!世事弄人啊!”
了悟将酒坛递给他,道:“借酒浇愁吧!”
二人一人一口喝了好一会儿,了悟又问:“你可有喜欢的人?”
无影挑了挑眉,道:“放心,我不喜欢小宝,也不喜欢你。小宝太天真,哄着累,你以前冷漠,现在温柔,做朋友尚可,去不是心悦的类型,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聪明一点的。”
二人相视一笑,又喝起酒来。
第二日,众人终于到了缘法寺,了悟的目的地也到了。
缘法寺是一座小寺,所处地方有些偏僻,香火也不旺盛,其影响力自然不能与白马寺相比。
了悟几人到达山门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不止没有香客,便是连个和尚都没有。
待走到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在扫院子,了悟上前行了礼,道:“贫僧白马寺了悟,受住持之托,给贵寺住持送信,不知他在何处?”
那老和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直到扫地时看见多了一双脚,才抬头看了看他们,随即向寺院后面指了指,未言一个字。
不好多问,几人便顺着老和尚指的方向,走到了寺院的后面。
寺院的后面有一个小门,门是开着的,穿过门便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旁边乃是几块菜地,正有几个穿着黄衣的和尚在浇水、除草。
离了悟几人最近的一个和尚,看到来人,走了过来,先是一礼,介绍道:“贫僧缘法寺智清,不知几位来此有何贵干?”
了悟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智清连忙请几人进了寺院后院的一个小厅。
待给几人斟茶之后,智清道:“了悟法师来的不是时候,住持出去参加佛法交流会,已经走了几个月。”
他自己坐下,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你们可以在寺里等几天,我前几日已经去信给住持,请他尽快回来。”
了悟几人昨日才到山下,听他如此说,不禁疑惑道:“智清法师可是提前知道我们会来?”
“你们不要误会,”智清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月前,缘法寺南边的一个隐世的村子出了些事,村民不管男女都得了怪病,全村只有些小孩子没事。
“县衙帮着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诊不出是得了什么病。
“后来又请了和尚、道士,当然缘法寺也去了两位智字辈的和尚,众人去村里看过之后,便猜测村里受了诅咒,应是恶鬼所为,只是那恶鬼不知有什么渊源,和尚、道士都拿他没办法。
“我才给住持去信,想请他早日归来,看能不能有办法帮助村民。”
说罢,智清又挨个看了看几人,道:“还好你们中没有书生,听说书生途经那村子,便会被鬼魂索命,这月余已经失踪了三个书生。”
之前二十几年从未与鬼沾边的几人均转头看小宝,小宝突然被众人盯着,没明白大家的控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要去捉鬼吗?”
薛修杰自鼻孔呼出气来,道:“你以为你要下雨天就会下雨吗?这回说什么咱们也不去凑这份热闹。”
小宝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狗,有些委屈,心道:你们都看我,不就想让我帮你跟鬼说话吗,这么不坦白,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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