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为六月的背叛感到愤怒,一个小小的贱民,服从了他这么多年,却在这种关头背叛他。
一股力量融进了陶惜年的内丹,他觉得浑身滚烫。伸出手,舍利子的金光重新笼罩了他,将龙牙的刀光挡在屏障之外。
眼见陶惜年又能使用舍利子护体,元遥迅速回了山上,对阿柏道:“阿柏,把我放在你那儿的东西给我!”
阿柏连忙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元遥,元遥接了包袱,迅速离开。
陶惜年将六月的身体放下,愤怒使他双目微微发红。他结印念咒,天空忽然降下六道惊雷,砸在唯心的金光屏障上。烟尘四起,那金光撑了一阵,竟裂了几道大缝。
众道人见状,纷纷攻向唯心金光屏障上的裂缝。知非火攻后,玄清水攻,那金光屏障竟真的碎裂开来,遮挡之处所剩无几。
唯心后退几步,重新开启金光屏障。陶惜年一跃向前,右手握着那枚舍利子,在金光屏障上一撞,金光迸裂,纷纷散落。
唯心杀红了眼,也不去管自己是否处在危险之中,抄起龙牙,就要往陶惜年身上劈。
“唯心,这东西是你的?”
元遥将手中的瓦罐扔给离唯心稍近的苏还。
这瓦罐是他从永宁塔地底下挖出来的,他其实不大肯定这东西是否与唯心有关。以这瓦罐周围的土来看,埋进去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最多两年左右,那正好是唯心出现在胡后身边的时间。
唯心通红的眼睛看到了那熟悉的瓦罐,动作突然停下。
“你从哪儿弄来的?”
“永宁佛塔底下。”
唯心伸出手:“把它给我。”
苏还往后退了两步,说:“为何给你?”他看了一眼元遥,又将瓦罐扔给一旁的玄诚。
唯心追着玄诚就砍,陶惜年瞬移到他身旁,接下那瓦罐,又来到元遥身旁。
元遥看了一眼唯心,道:“他坚持不了许久,我们再撑一阵。”
“你去安置六月,我对付他。”
元遥按着陶惜年的意思,抱起躺在角落中的六月,摸了摸他的脉搏,没有起伏,已经去了。他抱起那具微凉的身体,到了山上,暂时放置在阿柏附近。
这具身体,其实并不是六月的,不知他是否叫云笙,还是叫别的名字。六月已经消失了,这具身体只是个可怜孩子的身体。
“阿柏,你暂且看着他。”他交代了阿柏一句,转而回到战场。
阿柏有些忧伤地看着他从前叫“云笙”的这个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原来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死掉。
陶惜年抱着瓦罐,四处奔逃。唯心震怒,不断以龙牙击向他,尘土飞扬,几乎看不见前路。
陶惜年得了六月的内丹,与他对打还算游刃有余。只是这唯心实在是不好对付,他的力量比六月更强大,手中还有两件法宝。他有理由相信,唯心一定与六月一样,会夺舍之术。
失了这个肉身,他依然不会死亡,而是能通过夺舍之术寻找新身体继续活下去。除非……
陶惜年站定,问:“唯心,我问你一句,这瓦罐里究竟装了何物?”
唯心受龙牙影响,已失了神智,他赤红的双目看向陶惜年怀中的瓦罐,不断喘息着。他记得里面装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旁人知道,绝对不能。
“既然你不说,那我便将这东西摔碎,反正抱着也是个累赘。”
他试过打开这瓦罐,但罐子是完全密封的,没法打开。他相信元遥也一定试着打开过,因为不好打开,便不曾打开。他们都不知道这瓦罐中究竟装了什么,只知道这东西对唯心来说十分重要。
“你敢?”唯心赤红的双目看向四周,他在搜寻元遥的身影。
陶惜年发现了他的意图,大喊道:“诸位先往后退!当心被他捉住!”
陶惜年将瓦罐向空中抛去,唯心不顾一切地向瓦罐扑。然而那瓦罐上早已被陶惜年贴上了爆符,瓦罐在空中炸裂开来,白色的粉末纷纷落地。
唯心站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如雪般飘落的白色粉末,然后蹲下,慌乱地想将白色的粉末拾起。
一旁的玄灵吹了风,白色的粉末瞬间被风吹散,了无踪迹。唯心大喊一声,眼中似要滴下血来。
看来这瓦罐里装的,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只是思念和寄托。不知这骨殖是他自己的,还是他最重要之人的。
佛塔有助于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将骨殖安放在佛塔底下,倒真是个极好的选择。亏得元遥想起去永宁佛塔下挖东西,还真把唯心的宝贝给挖出来了。
陶惜年向后退去,唯心手中的龙牙由蓝转红,元遥喊道:“当心,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陶惜年打开金光屏障,唯心瞬间便在他的屏障上击了好几次。眼看着屏障要碎,陶惜年连忙收了屏障,以假形术逃了出去。
场上只剩了唯心一人,玄灵放出风沙,将他困在原地。他挥舞着龙牙,试图将藏在风沙中的敌人纷纷杀光。
地动山摇,阿柏捂着脑袋,看了唯心一眼,对一旁的陶惜年叫道:“道长!他好像要过来了。”
“嘘,小声点。”陶惜年连忙飞身而出,吸引唯心的注意,以免他发现其他人。
“我在这儿,你不是要找我么?”陶惜年站在唯心面前,“那里装的是谁的骨殖?是你自己的?”
唯心阴森森道:“你,等死吧!”
☆、第116章 决战(四)
陶惜年自然不会等死, 他右手结印,引了一道天雷下来,打在唯心身上。
唯心打开了金光屏障, 屏障在天雷的击打之下, 破裂开来。但他不管不顾,盯着陶惜年,似要与他同归于尽。
陶惜年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他,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越是愤怒, 头脑越是不清楚, 就越容易犯错。若是阿遥猜得不错,他会渐渐控制不住龙牙,沦为龙牙的祭品。只是那时会有什么结果,他们都不大清楚。
陶惜年后退两步, 唯心疯了一般扑向他,在他的猛攻之下, 陶惜年打开的金光屏障很快碎裂开来。
一旦屏障破碎, 短时间内很难再聚集起力量,陶惜年左躲右闪, 实在躲不了就用假形术瞬间逃走。
远处的玄诚和玄灵也在用地动和风沙助他。他抓住一个时机, 便向唯心发一次爆符。雷引之术他今日才得以使出来, 使了几次便觉得身体疲倦不少,不敢多用。
唯心越是愤怒,越是出错,浑身伤痕累累。但他毫不在乎, 仿佛已经放弃了这肉身,要与陶惜年战个你死我活。
最怕的就是跟不怕死的人打,陶惜年冷静地分析着唯心的动向,避免他伤到自己。他的力量太可怕,一不当心就会粉身碎骨。
风沙散去,陶惜年倏地瞳孔放大,唯心不见了!
忽的,他察觉到身后有异动,回过神时,唯心已到了近前。他举着泛红的龙牙,朝向自己。
陶惜年的心忽然间跳停了一瞬,而唯心的刀却没有落下。他痛苦地低吟了一声,陶惜年没有犹豫,向他的胸口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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