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智道长_梅弄影【完结+番外】(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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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可是……这段时日,令你破费不少。”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陶惜年觉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觉间竟靠在元遥身上睡着了,阿柏也在他胸前打着瞌睡。

  关外的风雪,该是什么样子?他从未见过,只听人说起。那雪,定然是南梁的几场大雪不能比的。阳光中,他又梦到年初七那日,下着很大的雪,他在山腰上捡到了元遥,那时他还自称修缘。

  没想到他能走这么远,一步步从南梁前往冀州,又从冀州到了洛阳,更要从洛阳出发,前往佛国高昌。此去一路向西,该能看见多少他从未见过的景色?虽然路途遥远,有元遥陪着,倒也安心了。

  涵虚见元遥的马走得很慢,便也放慢了速度,让马慢慢地走。

  温暖的阳光中,元遥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环着陶惜年的腰,免得他跌下去。陶惜年睡着了,靠在他身上,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向上,在笑。

  元遥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笑容,原以为西行之路必定苦闷难当,若是有了这人,倒是一件有趣的差事。原想往后推延的日程,也可以提前了。

  ☆、第048章 相处

  进了洛阳城,夕阳已经落下山。陶惜年终于醒了,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倒在元遥怀里,立马坐直了身。

  回到京兆王府,门前一位黑衣内侍早已在此等候,元遥下马,那内侍将手捧的小箱子交给他,轻声说了几句,便回宫了。

  陶惜年将马牵回院子,顺便给它喂了些草料,给花花也喂了些。涵虚进了院子,左看右看,道:“此处风水不好,人丁不兴。”

  “哇,这里只有四个人,当然人丁不兴啦,看都看得出来了嘛!”阿柏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说。

  涵虚正色道:“是三个人,你不算。”

  阿柏气鼓鼓地冲过去,简直有跟涵虚同归于尽的架势,陶惜年连忙拉住他,道:“好啦好啦,今晚上要做羊肉汤,你去先把芫荽洗了。”

  阿柏这才瞪了涵虚一眼,怒气冲冲地去了厨房。

  元遥带着涵虚去了客房,果然跟他们隔了一个院子。陶惜年很满意,回房间坐下,却见元遥将那内侍给他的箱子放在自己房中。他心下好奇,便将箱子打开,里面竟是黄灿灿的一箱金子。他大吃一惊,又将那箱子合上。

  元遥为何将箱子放在他房中?

  他正忐忑着,元遥却过来了,将那箱子推到他面前,道:“这是你的。”

  “我的?”

  “你的。降服法庆的奖赏,加上西去的俸禄,太后赏的。”

  “能有这么多?”陶惜年隐隐觉得不可能。太后怎么可能给他赏钱?她连他是谁都不认得。

  “我和你,一人一半。”

  陶惜年算是明白了,元遥把他的赏钱分了他一半,他道:“这是你的钱,你收着吧。不是还要给涵虚一些?”

  “他的是另给的,你的你收着,我去做饭。”

  “还要给涵虚多少?你可别骗我!”

  “十两金,方才已经给过了。”

  陶惜年翻开箱子,数了数,黄金八十两。他猜着元遥降服法庆,太后赏了黄金百两,而西去高昌元遥的俸钱是黄金五十两,给两位道人的赏钱,是黄金十两。元遥是把他两的钱加在一起,分了一半给他。这里面么,他原本只该和涵虚一样,拿十两的。

  他从中拿了十两,将剩的又放回元遥房中。十两黄金,已经很多了。他掂了掂钱袋,沉了不少,有钱了!

  这日天气不错,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阿柏在树上摘桂花,陶惜年则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在下面接着。

  他往墙头看去,涵虚蹲在墙头,正看着他。这个涵虚,在这里住了两日,虽不提跟他比试,但总是有事无事便盯着他,也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涵虚道长,你一直蹲在墙头,不累么?”陶惜年问。

  涵虚木然地摇了摇头,继续盯着。阿柏冲他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俊的吗?”

  “又不看你,你丑。”

  阿柏头上的叶子全都立了起来,吼道:“你自己拿镜子照照,就你那副尊荣,还有脸说别人?”

  “反正说你是够了,况且,你不是人。”

  阿柏瞪大了他的小眼,简直要扑上去咬死涵虚。

  “哎,好了好了,每个人少说两句。”陶惜年伸手将阿柏从桂花树上扯了下来,免得他要跟涵虚起冲突。今日元遥出去了,军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担心元遥不在,涵虚会逼他出手。

  陶惜年将收集的桂花裹好了交给阿柏,摸了摸他的头顶,说:“趁着这会儿还有太阳,拿去晒晒。”

  阿柏拿了桂花去晒,陶惜年抬头看向涵虚,与他对视,道:“涵虚道长,阿柏是只小妖精,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我不计较。”说罢,依旧看着陶惜年。

  陶惜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总觉得眼下这情形有几分尴尬,便随便问道:“涵虚道长,你的俗名叫什么?”

  “苏还。你的道号呢?”

  陶惜年觉得方才简直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他道:“弃智。”

  苏还点头:“知道了,不好听。”

  陶惜年:“……”

  陶惜年觉得这人简直是个怪人,言谈举止都异于常人,又问:“涵虚道长是在平城修道?”

  “是在平城,不过早几年便离开师门了。”

  “离开师门?为何?”

  “我修鬼道,师父觉得不妥,我不想改,就出来了。”

  陶惜年觉得很稀奇,此人居然就这样把一桩在常人看来是丑事的事儿随随便便告诉了他。

  “修鬼道不是很危险?”

  鬼道也就是御鬼之道,与轻尘教他的撒豆成兵引阴兵有些类似,但更邪乎一些,可以引孤魂野鬼,驱使百鬼为自己所用,弄不好会反噬的。但这些他也只是在书上见过。

  “并不危险,耸人听闻罢了。”苏还漫不经心道,“大约师父觉得我修了鬼道有辱师门吧。其实鬼道同别的道术一样,没多大区别,为何一定要修正统道术呢?”

  陶惜年觉得他说的倒也没错。一种道法既然存在,那便有存在的理,没什么不能学的。

  “你说的,倒也有理。”

  “所以……你能教我如何转化妖物内丹么?”苏还木讷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期待。

  果然是问这个。

  陶惜年道:“我不知该如何教,天生就会的。况且,苏兄还是不学的好,很危险,容易反噬。”他说的倒也不假,转化内丹还真没人能教,他只是不小心误打误撞习来。他师父说过,这也算一种天赋,一种造化。

  “你不是好好的?”

  “那是你没见着危险的时候。上回便多亏道友相助,将乱窜的真气引回原位,我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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